程烨提着灯笼在谢家宅内漫步。那程烨不慌不忙,自在那踱步。
原来程烨白日里自离了谢珂闺房,却未回柴房去。先是去了谢筱筱的香闺处。门外倒有数位壮健的家丁守着。
几名家丁见是程烨,也不阻拦。众人自在门前寒暄几句,程烨便入门去。
正当时
谢筱筱身处香闺,正是百无聊赖。身边又没个说话的,闲得发慌。这谢筱筱听得房门响,转头一看,正是程烨。
“程烨,你来啦。先前却是如何?我姐没为难你吧?没吩咐你什么吧?”
当下里
那谢筱筱吃了一惊,俏脸早浮现出喜意来。上前一步,谢筱筱拉着程烨坐下。
“二小姐,大小姐并未为难我。只是叫你我今后莫要任性胡为,再生事端。”
“哼,知道啦。我姐她自从当了这代理家主,整日里绷着一张脸,真是无聊。”
话休絮繁
程烨自在这闺房内和谢筱筱说些闲话。待得这两个说得入港,谢筱筱兴致勃勃的向程烨推荐起自己爱看的话本来。
现今
程烨看那谢筱筱收藏的话本时,却发现都是先前同蔡苟出门吃酒时,在那忘忧亭上听到的一位笔名[笑笑生]之人所著。
当下里
反正现时无事,程烨也略翻了翻这名为[顾易传]的话本,果然文采出众。
这话本笔下人物栩栩如生,剧情严丝合缝,叙情时字字缠丝。谢筱筱见程烨对自己的收藏饶有兴致,心里也自欢喜。
程烨看罢这话本,却打量起谢筱筱的闺房来。有《西江月》词赞曰:
霞映琉璃窗静,风扶翡翠帘闲。瑶台何必饰金钿。
自有芸香盈案。
素雪叠屏梅影,冷蟾窥帐茶烟。菱花镜里黛痕浅。
狐尾半藏书卷。
且说程烨辞了谢筱筱,出门来。正碰到李云李都管带着几个家丁四处巡逻。
程烨自向李云行礼,随后自去。只待到夜晚,程烨吃了些胡饼、汤饼和当今时蔬,又喝了一杯粗茶,吃得甚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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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天天拉我玩耍,大小姐却要让我当细作。唉,如今此事可真难办。”
程烨提着灯笼回到柴房,推开房门,低头一看。倒发现地面上干草有些散乱。
程烨剑眉一皱,心里觉到不对。刚关上门,程烨正待回身点灯,突然背后阴风乍起,一把匕首直横在程烨脖颈处。
如今
程烨倒无半点慌张神色,借着灯笼光芒一看,却是那白天库房中的女子。
“是你?”
那女子见是程烨,吃了一惊。女子原本紧绷的俏脸也渐渐舒缓下来。
只是程烨瞧这女子俏脸苍白,面无血色,乃是失血过多之状。果然,那女子方才放下匕首来,身子早已脱力。
那女子柳眉紧皱,俏脸面露痛苦之色。女子看了一眼程烨,整个人早软软地倒下来。程烨见状,连忙扶住面前女子。
“你怎么了?没事吧?”
程烨扶住这女子,不敢用力,慢慢地将她带到房中一张长木凳上坐下。
那女子倒也意志坚强,左手捂住右肩上伤,右手扶着木凳旁的那张大木桌。
程烨点上灯,放在木桌上。那女子看着程烨,只是闭口不言。程烨也不打扰人家,把房中四角上的灯都点着了。
当下里
那女子似是恢复了些力气,过了一会,便对坐于面前的程烨开口道:
“我只是想寻个地方避避。待伤养好,我自会离开。不会打扰你半分。”
正当时
那女子话毕,左手似是有些酸,便放了下来。虽然受伤,但眼神依旧锐利。
现今
程烨看这女子时,这女子美眸却移了开去。似是有些尴尬。
那女子环顾四周,打量着柴房。便像在观察什么。随即又瞧程烨,待他许可。
柴房里一时寂静,唯有一男一女默默而坐。程烨如何忍心赶面前女子走?
“都说相由心生。姑娘你又怎会是贼人呢?姑娘就请在这里安心养伤。我不伤你,但还请姑娘也别伤我。可否?”
当下里
程烨话毕,那女子却无反应。只是偏偏臻首,美眸微闭,轻捂伤口。
既然这女子没回话,程烨也只当同意。如今月朗星稀,程烨借屋内灯光细细打量面前女子,这女子生得如何?但见:
纤腰束素本是龙泉鸣匣,玉指凝葱原为雁翎在弦。
眉横远岫含剑气,
眸转寒星透灵光。
迎风立时青丝飒飒卷流云,恰似瑶台仙将按剑巡玉宇;翩然起处环佩铮铮和清籁,浑如月殿姮娥乘风舞霓裳。
佩环响处惊林鸟,
罗袖开时落彩虹。
飒飒时如霜天孤鹤,振翅破碧空;婷婷处若雪岭青松,垂云立寒凋。
素面薄施瑶台粉,
未点胭脂亦流光。
窄腰束素罗,暗藏柳藏鹦鹉之妙;长腿踏飞鸾,隐现鹤唳青云之姿。
檀口含丹菱角俏,
笑涡隐现破冰痕。
行动时箭袖生风惊鸿影,娇荑轻翻能降龙虎;静立处青丝萦雪傲松姿,玉足微蹙可渡关山。
素手拂云可摘星斗,天枢作坠从容;莲足点地能御鸾龙,振袖鸣环海空。
佩剑铮鸣犹带海棠露,回眸顾盼忽生豆蔻香。
纤秾合度裁玄女尺,
动静皆宜握太阿锋。
偶现梨涡浅漾,顿破冰河春水生;忽闻笑语清泠,方知罗刹亦含情。
那程烨端详面前女子,心道这女子果然如玉面罗刹,当真似冰心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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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不说那女子闭口不言,且说程烨猛然想起还不知这女子姓名,口中道:
“在下名为程烨,敢问姑娘芳名。”
“…阿宁。”
原来这女子叫做阿宁,程烨了然,便将这名字牢记心中。
“…阿宁…”
程烨将这名字暗自念了几遍。阿宁此时负伤,略有些喘气,却也不管程烨动作。屋外万籁俱寂,屋内也无些许声音。
话休絮烦
阿宁在这木凳上坐了一阵,突然起身便走。程烨吃了一惊,连忙开口询问:
“阿宁姑娘,你?”
可阿宁却不答程烨话,只顾行走。来到柴房中那张床边,左手放下帐幔,阿宁缓缓坐下。而程烨早跟了过去。
只见阿宁坐在床上,左手慢慢脱下身上那件夜行袍,解开腰间那条黑蟒带。
程烨透过那帐幔看时,阿宁随意地把外衣放于床上并取下发簪。如今阿宁上身仅有一件贴身小黑衣。
正当时
程烨瞧阿宁三千青丝垂下,玉背微露,不由得大吃一惊。
随即程烨倒猛然发现阿宁美背右侧有道伤痕,创口略深,殷血溢出。而阿宁似是发现程烨在偷看,于是便开口道:
“你转过去。我要上药。”
程烨见阿宁臻首微偏,又听得阿宁言语,连忙答应一声,转过头去。
可程烨心里自寻思,方才看时,那伤的位置倒有些刁钻。
“这伤的地方,她自己抹得到吗?”
程烨却有些不放心,思虑再三,把心一横,再回身过来透过帐幔看。果然,阿宁手拿一个小药瓶,抹药时有点困难。
那程烨瞧阿宁左手敷药时着实有点难,心里头却又是踌躇不已。
现今阿宁早察觉程烨在看自己,如何不知程烨心中所想。程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却听见阿宁言语:
“看够了没?帮我。”
“…好…”
话毕,程烨猛地一口深呼吸。待平复心情后,程烨略有拘束地来到阿宁面前。
阿宁却紧盯着程烨,待程烨坐下,左手早取过匕首来,直指程烨咽喉。
“姑娘却想干什么?”
“别耍花招。”
程烨见阿宁匕首泛着冷光,也不知这匕首之下到底取走了多少人性命。
但程烨星眸中并无多少畏惧之色。答应阿宁时也只说了句:“好。”
阿宁看程烨时,发现程烨眼神深邃又平静,哪有甚么胡思乱想。阿宁随后移开目光,看了看自己右肩上的伤。
程烨并无动作,只是打量着阿宁那对雪白的香肩和精致的锁骨。阿宁再看了看自己的伤,继续注视着程烨。
“我先帮姑娘处理伤口。”
这程烨话毕,拿起阿宁随身携带的纱布,便开始从中间撕开。阿宁瞧程烨毫无害人之意,左手也缓缓放下。
只是阿宁见程烨撕开纱布时却有些吃惊,好似自己从未这般处理过。
程烨先取过药瓶,给阿宁右臂上的些许细小伤口上好药。随即程烨拿起一段纱布,细细的给阿宁包扎好。
当今
阿宁见程烨如此细心的给自己包扎,那双美眸中渐渐带有几丝柔和。
此时伤口虽有几分痛楚但对阿宁来说无伤大雅。程烨见阿宁如此,继续包扎。
正当时
程烨再把药瓶中的伤药均匀地撒在阿宁右肩上,再用纱布包扎。阿宁柳眉微皱,低下臻首,让纱布绕过自己玉颈。
“抱歉。是不是很疼?”
手法娴熟的程烨将纱布再绕过阿宁左手腋下,经过阿宁胸前。而程烨早注意到阿宁玉容微变,于是轻声便问阿宁。
“没事。继续。”
阿宁如今只觉得程烨心思细腻,一张俏脸自露出几分温柔之色来。
自加入这江湖组织以来,每次受伤,都是自己处理伤口。除非伤势略重,否则组织内的医官绝不会帮人治伤。
而今程烨对自己如此温和,阿宁不禁美眸微闭,追忆起往事来。
过了一阵,阿宁睁开美眸。似是想说些什么而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当下里
程烨全神贯注地帮阿宁包扎伤口。纱布又绕过阿宁左肩来,程烨心无旁骛,把阿宁右肩之伤尽数包扎已定。
“我自己来吧。”
阿宁对程烨说完,便接过纱布来。阿宁早把自己那三千青丝梳理好,都偏在左侧。此刻,程烨正看见阿宁雪颈。
程烨今朝看阿宁雪白秀颈时,却发现阿宁秀颈后纹有一只小小黑蝶刺绣。
“这黑蝶…似乎在哪儿见过…”
阿宁此刻已包扎好伤口,听得程烨小声言语,也不多话,开口便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想要得到什么?说吧,你想杀谁?我去办。”
当下里
程烨听得阿宁言语,吃了一惊。自己并未想从阿宁这要什么,帮助阿宁也只是随手之劳。何曾想过要甚回报。
不过程烨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白日里帮阿宁,确实有点看阿宁美貌的因素。
正当时,程烨道:
“人和人之间不是只有打打杀杀。我的底线就是不能见死不救,仅此而已。”
程烨话说完,拿过旁边木桌上的罐子,倒了些水,一饮而尽。随后程烨又倒了些水,将碗递给阿宁,阿宁却摇了摇头。
程烨见阿宁不喝,又自喝了点水,便把那碗放回木桌上。随即,阿宁美眸略带疑惑,面露狐疑之色,开口道:
“我不明白。师父说,世间本质就是利益交换。要么把对方的生意做成,要么把对方做了。若是有了亏欠,心有旁骛,那也就离死不远了。”
正当时
程烨听完阿宁口中言语,早面露惊讶之色。肚里却自寻思阿宁这话。
阿宁先前早披上自己那件黑袍。程烨便帮阿宁,让这衣袍遮住阿宁右肩。
(啥师父这是?)
程烨虽心中腹诽,可却反复咀嚼着阿宁方才的话。可以看出,阿宁应该隶属于江湖上某个隐秘的组织,而且可能…
这江湖组织平日里接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活。至于有没有人雇佣他们办明面上的事…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况且程烨白日里便看得出阿宁武功不低,在这神秘组织里也恐怕颇有地位。
“既然我们的生意没有谈妥…”
当下阿宁话音未落,右手早拿起那柄匕首来,程烨只听得“锵”的一声。
本来程烨肚里尚寻思阿宁言语,不曾想阿宁却直接动手。当下里,程烨倒也不慌,盯着阿宁,开口便道:
“且慢。我帮你是希望咱们能成为朋友。我想…姑娘不会拒绝这笔生意。”
“朋友?”
阿宁听完程烨之语,面露疑惑之色。江湖上何曾有什么[朋友]交易?不过,阿宁反倒突然来了那么一丝丝兴趣。
“没错。”
程烨故意如此说,心里倒有几分逗弄之意。反正阿宁看上去不懂所谓[朋友]。
今时
阿宁那柄匕首不离程烨重楼。程烨却也不慌,自顾自地开口道:
“先前提供了朋友关系的免费体验,若要保持,那就得续费了。”
“什么价格?”
阿宁瞧程烨眼神一不游离,腰又挺得直,只道程烨不似在骗自己。谁知程烨也只是梗着脖子,硬着头皮往下讲。
当时程烨看阿宁放下手中匕首,心里松了口气,但也只得往下说:
“你只要交五两银子就可以成为我的普通朋友。平时可以喝些酒,聊聊天。”
“还有呢?”
阿宁柳眉一挑,杏眼中透出几分兴趣来。程烨见状便继续自己这忽悠人的话。
然后程烨心里也尴尬不已,总感觉自己现在像是一个像是一个在骗人的骗子。
“你交一百两银子,咱们就是高级朋友。吃饭你先动箸,打架我先上阵。若我牙口里道半个[不]字,不是好汉。”
“这个不错。”
程烨说到这里,阿宁更有兴趣。先前那五两银子的事情听着就不靠谱。
然而这个一百两银子的,倒是对阿宁自己有些帮助。江湖组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对每个江湖人而言都是常事。
“交三百两银子,那咱们就是最佳挚友。我的就是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还有很多待解锁的福利哟。”
当下里
阿宁听完程烨这般言语,臻首一低,却早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来。
现时
程烨见阿宁轻飘飘地拿出这锭金子,面色不改,心里早对阿宁豪爽大吃一惊。
“这锭金子,包你一年。”
程烨听阿宁这般说,揉揉眼睛,眼皮直抽,只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春秋大梦。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江湖人从早到晚,有今儿个没明儿个,若是花些银两就能帮到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
有些时候一锭金子…或是一两银子…很可能就能救一个人的命。
“…嗯…啊…哦…好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朋友了。”
程烨虽出身不俗,但也未曾见过人随手就拿出一锭金子。可程烨到底先前是个公子,心态很快恢复平静,面色如常。
正当时
阿宁瞧程烨摆弄着这金子,嘴角不禁露出几丝弧度。这阿宁伸过素手,把程烨手中金子取回来,微笑地开口便道:
“那从今天开始,你也是我的朋友了。既然是朋友,你的就是我的。这也是我的床,我要睡觉了。”
当下里
阿宁把手中那锭金子转了一转,收了起来,拍了拍床,便理起衣服来。
程烨见阿宁如此说,也无甚言语。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
待程烨打好地铺,阿宁已和衣而睡。程烨轻手轻脚地关上大门,看外面时,果然是乾坤墨染就,宇宙靛妆成。
————————————
却早第二天天明,程烨起身看阿宁时,阿宁尚自睡着未醒。
正当时
程烨打量完阿宁那副恬静又可爱的睡颜时,外面阳光早照进窗棂里来。待程烨熄灭房中几盏灯,阿宁却才悠悠转醒。
阿宁方醒时,倒看见程烨。美眸盯着程烨数分钟,却才反应过来。
只是突然一股“咕噜噜”的叫声打破早晨的平静。阿宁下意识地捂住肚子,程烨也摸了摸肚皮,两人脸色一时尴尬起来。
当下里
阿宁那娇俏玉颜上流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程烨看在眼里,自有些脸红。
程烨却不曾想阿宁这样一个刺客,居然也会露出这般女儿相。程烨细细看起有点反差萌的阿宁来,果然是:
剑气忽收芒,垂睫避人望。
红云生雪腮,未语腹先响。
低眉抚霜刃,何如饭羹香?
虎符藏娇态,江湖隐柔肠。
程烨看罢如今有些害羞的阿宁,心里不禁寻思这般一个女子却怎地做了刺客。
话休絮繁
这程烨肚子也兀自在那叫,见阿宁面露期待之色,程烨开口便道:
“阿宁姑娘可是饿了?莫担心,我这就去找些吃的带回来。等着我啊。”
程烨话音已落,便出门去。只留阿宁独自一个在柴房歇息养伤。阿宁看着程烨远去背影,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涟漪。
正当时
暂不说阿宁这边事,且说程烨在谢府内行走,便往东南侧东厨行去。
程烨脚程比较快,没花多少时间。当日阳光晴明的好,程烨只感觉神清气爽。正是:破云泻晴光,穿林织锦妆。
当下里
程烨行走处,见四下里尚无人,便运起轻功来。看这谢家宅邸时,果然更比之前不同。诸位客官看这宅邸,但见:
朱漆门高耸,金钉排星斗,瑞兽衔环镇九重;
粉泥壁嵯峨,玉雕耀日月,蟠螭盘柱护千祥。
锦屏漫展山河势,
宝鼎频焚海外檀。
前院有牡丹亭阁流霞彩,恍似瑶池落尘寰;后院见翡翠池塘映画梁,疑是龙宫移帝乡。
鹤影巡檐窥玉树,
珊瑚架月作阑干。
锦屏罗帐曳香风,娇娥捧琼浆,好似嫦娥离月殿;
雕梁画栋飞鸾凤,力士抬金瓮,犹如天王降凡尘。
看琼枝绕户,玳瑁镶梁,时有鹤衔珠串过雕檐,霞光浸透琉璃瓦;听瑶瑟巡廊,珊瑚碎佩,更添谁举夜光邀皓月,花气凝成碧玉阶。
端的个:
朱门常驻神仙气,
金谷永享不老春!
果然如五百年雷劫劈不垮,真个是九重天宫也让三分!
且说程烨使轻功。真是踏叶絮沾履,凌波水不惊。虽然星眸观看这周围景色,脚上动作却是不慢,无一时抵达东厨。
可待程烨到得东厨外,站在长廊下看时,却发现谢珂从东出门内走出来。
谢珂在门口的竹篓和竹筐里拿了些东西,便又进东厨门去了。门口放着几个大坛子,还有一堆新劈好的柴火。
当下里
程烨站在那壁厢处,却未曾进去。今朝来帮阿宁找些吃食,反倒碰见谢珂在东厨内做饭。这还当真是个意外的巧合。
“大小姐今天这身打扮可真别致。只是为何穿着这身来东厨呢?”
————————————
程烨正自言自语,猛然又看见谢珂出来。那程烨看时,谢珂手上却提着个药篓,在旁边抓了些药材,放入药篓里。
谢珂随即再入东厨去。程烨在外面等了一阵,看够多时,谢珂再未出来。
当下里
程烨看东厨烟囱里飘起烟雾,心中估摸着谢珂是在熬些汤羹。
而后程烨见东厨窗户开着,一个闪身,稳稳落地,半点声响也无。
待程烨潜入厨房,看见个大木桌,上铺着青布,还放着几个药柜和药篓。
正当时
程烨仔细看那木桌时,放着些未切的胡萝卜、莴笋、土豆、茼蒿、白菜之类。还放着几盘各式各样的小巧糕点。
“这些却是不错。”
程烨待要伸手去取,倒发现从木桌下伸出另一只手来,也要去摸糕点。
那程烨见状,剑眉一皱,往旁边一瞧。却是嘴中还叼着个糕点的谢筱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