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两天……
一周……两周……
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了。
说不定,徐大海已经死了吧。
萧诗琪知道,徐大海没有死,但他已经如行尸走肉,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产生“我就是真正的校花”这段心理的时候,萧诗琪还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以为他能创造什么奇迹。结果,凡人的意志在超人的绝对力量面前,果然就是一个“真正的笑话”。他能做什么?他能做什么呢?他什么都做不到。
她已经有些腻了,有好几次,她都想烧掉徐大海的脑子,开启下一个乐子。
可是,徐大海始终吊了一口气,这让她有些好奇。
明明第一天就已经崩溃了,在那之后……他坚持得也太久了吧?萧诗琪原以为他两天之内就会意识死亡。
万一他还能有新的乐子,突然支棱一下呢?
于是萧诗琪就一直等待着。
某天,深夜——
徐大海突然醒来了。
不,没有发生奇迹,这里的醒不是说他的意识一下恢复了清醒,而是,可以理解为,就是徐慧君突然想起夜了而已,徐大海的意识已经到了几乎要消散的地步,虽然说,徐慧君根本就不存在,但到了这时,也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徐大海还是徐慧君了。
当他起来走进客厅的时候,他的妈妈正好也起来了。
“哦,小慧你也起夜啊,那你先上吧。”
“嗯。”
就是这段简短的对话,却让徐大海突然一个激灵。
那快要熄灭的灵魂的火星,就好像突然被人吹了一口气,注入了氧气,马上发出了光亮。
好久没有活跃的脑子,此时有点迟钝。他试探性地问:“妈?”
“怎么了?”
“现在几点了?”
“我看看哈,1点50。”
“我想吃西瓜。”
“这么晚了,吃什么西瓜?再说了,家里也没买……”
难道说……难道说……
“妈……妈……”徐大海哽咽了一下,“不能因为喜欢一个人,就去仇视另一个人,对吧?”
“当然了,你这孩子,大晚上的这是怎么了?哪有因为喜欢一个人,就要去敌视另一个人的?就算是情敌,也得良性竞争,得证明自己更爱自己的爱人才行,不能耍花招。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么一句话?你不会是刷剧到现在,还没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妈……呜呜呜呜……妈……”
“诶,诶,小慧,你怎么了,你这孩子,别哭啊……”
虽然在妈妈的意识里,徐大海依然还是徐慧君,但是这个徐慧君,却已经完全由徐大海控制了。
到底多久了……
到底多久,自己的声音无法传达给他人了呢。
所以,一个“嗯”字没有被扭曲成其他的意思,也让徐大海立刻好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他说的话和别人听到他说的话是同一句话,这样对于普通人来说对他最普通的体验,像是在沙漠里跋涉了好久好久的人突然尝到了甘霖,这不仅是对于他的身体,主要是对他的精神和灵魂,是一次莫大的滋润,莫大的修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很简单。因为大晚上萧诗琪要睡觉,所以就不能实时地制造他人的认知。如此一来,其他人只会由于被改造得太多,自动把徐大海的行为脑补成徐慧君,但是徐大海和徐慧君就完全同步了。
之前徐大海从来没有半夜醒来,所以没有察觉这一点。
现在,他终于发现了,自己在晚上,好像可以完全地控制徐慧君这个套子。
他马上就猜到了事情背后的真相,一定是操控自己身上发生的事的那个人晚上要睡觉,所以自己晚上才能如此自由。他立刻想到绝对不能把这件事暴露,一旦暴露,自己就是彻底的没有希望了。
于是他白天继续装作浑浑噩噩。可是,他内心突然重新活跃起来,这是掩盖不掉的,他那兴奋激动的心,在萧诗琪的面前就好像是黑暗森林中孩子点燃了火光,还拼命地喊着: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但是萧诗琪没有产生任何警觉,相反,她十分乐于见到这一现象。
到底是什么让徐大海重新燃起希望?她不关心。看他依然那么颓唐的样子,萧诗琪觉得最大的可能性这是一种回光返照,可能是她不曾见过的人类精神的一种现象。她可不希望是这样。她希望,这真的是徐大海在复苏,她希望徐大海能再次支棱起来。
而只要他一支棱,她就会予以更严重的打压。
嘿嘿~这样才有趣嘛。最不希望玩具坏掉的,一定就是玩玩具的那个人呀。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最爱徐大海的,一定就是萧诗琪了。考虑到世界上所有人都已经不知道徐大海的存在,只知道徐慧君,这个话可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呢。
接下来又过去了几天,徐大海的灵魂一天比一天有活力,但他看起来却还是那么的浑浑噩噩,什么都不干,每天的行动都靠萧诗琪控制。萧诗琪有些急了,不过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在这个基础上,她的耐心也会随之增长。虽然,虽然她急,但也没有那么急。
她完全没有想过晚上这档子事,因为她晚上的美容觉睡得可香甜了。自从可以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之后,萧诗琪就从夜夜失眠,变得睡眠质量超级棒。就算萧诗琪失去了全部的特殊能力,睡眠质量好这一点在全人类中间也可以得个奖呢。
所以对于徐大海在晚上的行动,萧诗琪一概不知,也不可能知道。
于是,那一天,来了。
萧诗琪原以为这一天会是平凡的一天,最后,却发现这一天对她格外重要。
徐大海以为这一天会是他最重要的一天,可最终,他没有发现,或许隐约察觉到了,这一天,根本无足轻重,对于他,对于世界,都是如此的无足轻重。
这一天,萧诗琪美美地起床以后,观测到徐大海的意识比过去还要兴奋得多,而他看起来,却依然是一副麻木的样子,甚至都可以说是摇摇欲坠。这样的兴奋值增加从那天徐大海的意识突然复苏以后也发生过很多次了,最终却没有引起任何特殊的事,萧诗琪也习惯了。
起初,当事件真正发生的时候,徐大海也什么都没有做,是学校的校园广播突然响起,广播让所有的学生都到操场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