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去洗澡吧。”
“水华，”鎏金叫住了她，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套花里胡哨的裙装上，“你应该没有多余的魔力给自己编织一件睡衣吧？”
“确实没有……”水华老实承认，扯了扯裙摆，“不过我就穿着魔装睡也行，它有自洁功能，不脏。”
“我的魔力还够，要不我也帮你编一件睡衣出来？”
“好啊。”水华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和裙边那些硬质的星星装饰，平时穿着还行，睡觉估计就要把身上硌出红印来。既然有现成的睡衣，水华还是选择不为难自己。
鎏金手上魔力充盈着，很快用魔力编织出一件同样是淡金色的睡衣，伸手递到水华手上。
水华接过，抱着睡衣走进浴室，反手关上门。一抬头，正对上那面磨砂材质的玻璃墙，能看到外面鎏金坐在床边的轮廓。
“这谁设计的浴室……真讨厌……”轮到水华自己洗澡了，她又骂骂咧咧地说起这个设计了。
好在仔细寻找了一番，这才发现玻璃墙内侧其实安装着卷帘。虽然不拉上从外面也看不太清，但想着毕竟外面的是鎏金，她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犹豫片刻，她还是伸手哗啦一声把卷帘拉得严严实实。
温暖的热水冲走了水华一整天的疲惫。洗完澡，水华感觉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她擦干身体，换上鎏金给的睡衣。合身的同时，衣服的材质也清凉透气，意外地很舒服。
水华走出浴室，鎏金已经坐在了床上，背靠着床头，实在没东西可以消遣，就拿着宾馆里的旅游指南翻看着。
水华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按照她一个人时的习惯，此刻应该一脚把被子蹬开，只随意地搭在肚子上，自由自在地躺平。但旁边多了个人，她只好规矩矩地把下半身盖严实，上身靠着枕头坐起来，摸出手机。
鎏金也放下了那本指南，身体微微向水华这边侧了侧，目光似有若无地飘向她的手机屏幕。
水华也看出来她有些无聊，便和她共享着屏幕，鎏金自然是欣然接受，凑近了些，但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没有贴得太近。
两人就这样，一个拿着手机，一个安静地看着，偶尔水华忍不住笑了几声，她也会跟着轻笑几声。不知是不是错觉，水华觉得鎏金今晚格外有分寸。鎏金没让水华太过操心，她的心情也维持在一个还算不错的状态。
时间很快流逝到十一点，水华的魔力终于恢复到了临界点，她现在随时可以解除变身，恢复成余骅了。这个认知让她心里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她关掉手机，缩进被子里，转头看向鎏金那边。
“不早了，快睡吧。明天还得早点起来赶回去。”
“嗯，好。”鎏金也滑进被子里，顺手把自己那边的枕头往远离水华的方向挪了挪，然后规规矩矩地躺好，闭上了眼睛。
水华原本想着，反正自己能随时变回去，总算可以安心睡了。可躺下没多久，一个未曾设想的问题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鎏金她不会趁自己睡着时干些什么吧？
这个念头一起，各种乱七八糟的设想就开始在脑子里打转。水华正暗自盘算着有没有什么保险的办法，比如装睡或者定个闹钟之类的，身旁一直安静躺着的鎏金却忽然开口了。
“水华。”
“干嘛？”
“你不害怕吗？”鎏金的声音很平静，话的内容也是一如既往的直球，“不害怕和我单独待在这样一个房间里，我可能会对你做些什么吗？”
“为什么要怕？”虽然水华从知道要同住开始就在担心这件事，但这时候她依旧嘴硬，保持着毫不在意的样子。
“因为你知道的吧？我是林零，一个对你有好感的，曾经是男生的人。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是纯粹的友谊，里面混杂着爱慕，以及相应的欲望。”鎏金还真是有话直说，这些话也能毫不避讳地说出来。
“没关系的，我相信鎏金前辈的。”水华公式回答道。
“不，你其实并不相信我。你其实很害怕和我独处，害怕我失控，害怕我做出让你无法应对的事情。你也在刻意避免和我有任何显得亲密的互动，通过保持距离来明确我们之间的关系界限，不是吗？”
既然鎏金已经将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水华也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水华沉默了片刻，随后也将与鎏金独处时的算计了吐露出来：
“是啊，我刚才就是在说客套话而已，我当然担心你会对我做出什么啊……就比如现在，我就在害怕你会不会趁我睡着的时候干些什么，正头疼着呢……”
“你想啊，鎏金，我当初只是出于……不管是职责还是什么，总之是救了你。可你呢？之后一直追着我不放，说什么一见钟情，甚至跑去天台蹲点，想抓我变身的现行。换成任何一个人，经历这些之后，最大的愿望恐怕都是赶紧和你撇清关系，离得越远越好吧？”
“对不起，我当时确实太冲动，太不考虑你的感受了，我向你道歉。”
“是啊，所以我们表面上不是已经和好了吗？我去了你的基地，看了你的画，平时出任务也正常和你组队。”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
“可是到了这种时候，在这种随时可能让我处于被动境地的场合，我怎么可能对一个有前科的人，完全放下防备呢？换做是你，你做得到吗？”
“嗯，这是我应得的。”鎏金的声音低沉下来，“是我之前的行为，让你失去了安全感。即使我现在再说一百遍对不起，请求你的原谅，你对我警惕，恐怕也不会消失……”
“不过，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没有办法修复……”
水华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她侧过身面朝鎏金的方向，黑暗中鎏金脸上的表情并不能看清。
“接下来，我要出门一趟，我希望你不要去窥探我在做什么，后面也不要去追问。可以吗？”
鎏金怔了一下，随即很快回应：“嗯，我会的，我保证。”
“那就好。”
水华掀开被子下了床，拉开房门，侧身闪了出去，并反手轻轻将门带上。门合上的轻响过后，水华走到几步之外的楼梯拐角，确认四下无人，便解除了变身。
现在用余骅的样子，他就可以去做那件水华做不到的事了。他走下楼梯，来到依然亮着灯的前台，值夜班的还是那位大妈。
“您好，麻烦开一间单人间，住一晚，刷脸。”
刷脸通过，大妈熟练地为他办理了登记。余骅拿着新开的房卡上楼，没想到新开的房间正好就在就鎏金的对面。
“晚安，林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