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诚思索了片刻,还是将笔录交给了她,让她回家,不过提醒她让其尽快在网上登记。这起不起眼的点球作弊事件就算解决了。

“廉队,这么随意地放人合适吗?”杨雨人问。

“刚才在实验室测试过,她的能力虽然范围大,但控制气流的程度太弱,也就影响一下足球,根本没法拿来战斗。”廉诚坐回位置,继续他的抚恤统计工作。

“那个梦呢?难道真的是什么人在梦中赋予她的力量?”杨雨人不死心地说道。

廉诚从电脑后面瞄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她多半是都市传说看多了,自我暗示那力量是从梦中得来的。

杨雨人还想说点什么,但看廉诚的表情,似乎不想再浪费时间讨论了。细想之下也不难理解,这毕竟只是个影响极小的事件,甚至都不在0强干涉的范围内,哪怕真的想调查,估计上面也不会给立案吧。

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某个区又有一伙不良少年在城市中危险驾驶,据说其中有一个拟神种,在恶意操控信号灯的颜色。杨雨人只得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赶往现场。

直到晚上十点,他才处理完飙车不良的那堆人。正点下班都成为了一种奢求,更别提休假。

但这也有好处,忙碌的工作避免了他与立花爱之间略显尴尬的氛围,两人这一个月来只有在回办公室时有短暂的见面,其余时间基本都是在任务与睡觉中。

尴尬的原因则由来已久。自从圣诞节那个略显冲动的吻后,他就有点害怕与立花爱独处,因为一直以来两人间都是很平稳的关系,突然迈出了一大步后,反倒不知该如何继续了。

这种迷茫从北海道回来后更加明显,杨雨人成为了立花家的继承人,其所托的就是立花爱未婚夫这一层关系,也就是说现在两人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

他连以情侣相处的正常模式都没有弄懂,突然就飞跃到夫妇的程度更是不知所措。

总该做出变化,可却不知该如何去做。所幸就保持原样,减少独处的时间为妙。

这也是没办法的,立花爱那依旧如一的冰块脸,就算杨雨人想干点什么,都觉得没那个勇气和氛围。

“今天也是孤独的夜晚呢……杨雨人啊杨雨人,你到底在怕什么呢?”他一边自嘲,一边打开出租屋的门。

门打开的瞬间,一丝异样让他警觉,他握住了天籁之音的枪柄,作为0强探员,自己房间有人进来的痕迹还是能立刻发觉的。

无论是门前的地毯,还是沙发的凹陷,都与离开时不符,如果真是潜伏进来的敌人,那可真是相当粗心呢。

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有在房门的位置才能应对所有方向的进攻。好在他持有微光,电子义眼只要启动热成像模式,就可以马上找到那家伙的位置。家具墙壁之类的东西,可是顶不住天籁之音的。

灯忽然亮了,杨雨人吓得后退一步,赶忙拔枪四顾。他屋子里是装的遥控灯,那家伙居然那么嚣张敢用遥控器开灯?

“雨人?你在干嘛?”意外的是,从卧室里走出来的并非什么敌人,那熟悉的轻柔空灵的嗓音是怎么都不会认错的。

“立花?”杨雨人放下枪道。银发的少女似乎刚洗完澡,长长的头发湿漉漉的散在脑后。

“嗯。”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被茵欣姐赶出来了。”立花爱机械地回答道。

“她又在玩什么整人游戏?”

“不,只是字面意思。”

“到底怎么回事?”杨雨人收回天籁之音,进屋坐好,准备听故事。

事情得回到几小时前。

一直处于待命状态的立花爱都是正点下班,5点半离开办公室后,在一旁的甜品店等夏茵欣完成任务。在吃掉一份芝士红薯泥,一份雪花榴莲球,一份芒果奶昔,以及一份焦糖布丁后,夏茵欣终于搞定,和她一起回到了高贵的酒店式公寓。

累地半死的夏茵欣拉开一罐啤酒,一边开着电视听个响儿,一边对着立花爱开始抱怨各种各样的破事,大多都集中在任务多么无趣和陆烨多么变态上。

这是两人的日常,立花爱少有地不会认真听的东西就是夏茵欣的抱怨,她已经养成了在这大概一个多小时内专心看肥皂剧,不去理会夏茵欣的习惯。

但今天略有不同,话题不知怎么就跳到立花爱和杨雨人的身上,立花爱不得不认真听她的废话了。出于礼貌,夏茵欣如果发问的话,她还是会认真回答。

“你们俩在雪山定情后也快大半年了,到几垒了?”夏茵欣不怀好意地问。

“几垒?”

“不好意思……我是说,到哪一步了?”

“到哪一步……姑且是有KISS过吧。”立花爱认真回忆了一下道。

“姑且亲过?你这么好骗的姑娘,他都没哄你去干点什么?”夏茵欣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其他的话,看电影时会牵手,有时会在分别时拥抱,但KISS好像只有圣诞节那次。”立花爱板着手指细数他们间最亲密的举动。

“如果不是和你们熟,我都不敢相信你们是一对热恋期的年轻情侣……”

“热恋期的情侣是怎样的存在?”立花爱似乎有了兴致,一副要去记笔记的眼神。

“那当然是从白天滚床单滚到晚上呗……好像黄暴了点,但你们都是注定的夫妻了,年龄也到法定岁数了,至少也得那啥一下吧?看看契合度之类的。”夏茵欣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本人也没经验,把自己都说脸红了。

“【那啥】是指夫妻生活吗?”

“就算你用那么书面的词,也还是会觉得羞耻的……”夏茵欣觉得立花爱真该当个女流氓,这种无视一切的免疫力,大概能把所有人说脸红而自己屹然不倒。

“可,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立花爱说。

夏茵欣敲了敲她的额头道:“傻姑娘,这该是那家伙操心的事才对啊!真是看得我心烦,你们既然是未婚夫妻了,就别赖在我这儿!自己滚去你男人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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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推你们一把,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看得舒心!】茵欣姐这样说完,就把我赶出来了。”立花爱拿着吹风机,坐到杨雨人身边,让他帮忙吹干头发。

【自己的稀饭都没吹凉,还去帮别人热粥!这女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杨雨人在心中吐槽道。

他打开电吹风,一缕一缕地吹干那银色的发丝。洗完澡后的立花爱没有那水果型的香水味,而是他用的男式沐浴露的清香。这本该是他的味道正从这个女孩的肌肤上散发出来,从她白色睡裙的缝隙中慢慢飘散。

脑海中不经蹦出立花爱洗澡的画面,他使用的沐浴露就在不久前就顺着这姑娘白釉般的肌肤流淌过呢!就像一条条小溪蔓延在雪白的沙滩上,是那么美好而色气慢慢啊!

他揉了揉鼻子,试图从这气味的遐想中抽身,但眼前就是睡裙下裸露的香肩与雪白的后背,那比世界上大部分人都要强劲的肌肉,在平日却和其他女孩别无二致,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在呼吸下,随着肩胛骨一起,慢慢起伏着……

嗅觉完了就是视觉了吗?杨雨人干脆闭上眼睛不看,可视觉关闭后,其余四感就敏锐了起来,房间中弥漫的香气,手指尖滑动的发丝,以及立花爱细微的鼻息声,都被放大了数倍,如一个个骑兵对他的理智发起冲锋。

“雨人?你的呼吸很沉重,怎么了?”立花爱回过头问道。

“有点鼻塞。”杨雨人回避着她的眼睛道。满脑子不堪幻想的他,觉得没脸直视那永远清澈的眼神。

“手也好烫。”

“感冒了,是有点发烧。”杨雨人顺着话头说道。

立花爱看着他躲闪的双眼,轻声道:“雨人,想做吗?”

吹风机停在半空,对着立花爱的发梢不停地鼓着热风,杨雨人像个傻瓜一样愣在这里,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做……做……做什么?”杨雨人期期艾艾地问。这当然是废话,这个情形,这个场合,难道还能是做作业?

可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这样的搪塞或许会让普通的女孩不好意思接下去,而破坏这个氛围。可立花爱不同,她绝对会再次认真地回答,把事情逼到无法收手的地步。

“**。中文俗语里,是这样说的吧?”果不其然,立花爱真的说出来了。

没法回避,没法装傻,杨雨人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下,低声道:“立花,是想的吗?”

他都觉得自己没用了,居然在这种时候把问题丢给对方。

“不知道,我没做过这样的事,所以不好确认自己的想法。”立花爱依旧是那么认真的答案。

“好巧啊,我也没做过,哈哈哈。”杨雨人都不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废话了。

“雨人想的话……我,没问题的……听说,会很疼?”立花爱抓着自己的裙摆,低头说道。到底是女孩,无论怎么迟钝,到这一步也绷不住了,脸红得像梵高的背景色。

“大概,会有一点吧。”杨雨人心说我怎么知道,我也很无奈啊!

立花爱似乎是下定决心一般,皓齿轻启,吐露出那细碎的软语。

“如果疼的话,我就哭给你看……”她这样说道,眼神中带着些许畏惧与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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