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闲轻啐一口,吃人家豆腐也就算了,怎么还有次数要求的?而且是两个人各吃十次……
“她们都是同一具身体,吃什么豆腐不都一样吗?”
【此言差矣】
【虽说是同一具身体,不同意识的豆腐吃起来的风味不同,带来的感觉冲击不同。这就像是甜豆腐和咸豆腐,虽然豆腐是同一块,但制作的手法不一样,带来的味觉刺激也就不一样】
【难道宿主不想试试别样风味的豆腐吗?】
“赫赫,你就拿这个考验我?想得美。”
可白景闲的声音却是隐隐透出几分心虚。
【真的不心动吗?】
“不心动。”
【真的真的不心动吗?】
“我真得好好控制你了,小沧。”
【——】
“你就接着装死吧。”
白景闲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想太多。她是裴思允,你是裴思允。你们两个本质上都是裴思允,只是展现的面不一样而已。”
或许是因为他的语调比平时还要更加柔和不少,裴思允缓缓抬起头看他。
“再说了,”他故意顿了顿,眼神露出几分玩昧,“我又不挑的。”
裴思允小脸一红,小声说了一句,“流氓。”
“你看,至少在流氓这件事上你们两个都达成了共识。不是吗?”
他摊了摊手,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揉着她的脑袋,下一刻又觉得不太合适,刚要抽离的时候,却听得她很小声很小声的叮咛一句,“再……揉揉脑袋。”
他的手停在半空,踌躇了好一会儿,宽大的手掌再次覆到她小小的脑袋上。
裴思允的面颊粉扑扑的,脸上的娇羞和欣喜无处躲藏。
咕~
她捂着小腹,怯怯的笑了下,“好像,又饿了。”
“想吃什么?”
“肉包子,冰糖葫芦,炸年糕,”白景闲一并记在纸上,“怎么都是小吃?不吃主食吗?”
“想,吃点不一样。”
裴思允耳尖微微泛红,眼巴巴的望着他,“是不是,为难你了?”
“不会哦,等我一下。”
做这些小吃实际不算是多么浩大的工程,两个时辰过去,一道道精致的小吃摆在桌子上。
裴思允接过他手里的冰糖葫芦,小咬一口,好甜。
相较之下,这个裴思允更有教养,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
“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呀?”
“没有啊。”
“那你,那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好看爱看。”
裴思允慌乱地低下脑袋,咀嚼山楂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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踌躇半天,白景闲觉得分开睡比较好。
他靠在自然兽身上,毛茸茸的,真舒服。
自然兽肉嘟嘟的爪子抓了一下脑袋,将身体微微蜷缩,试图让他靠的更舒服些。
他的眼睛悄悄打开一条缝,一瞬间就与裴思允的视线交织在一起,总觉得她的眸子仿佛透露着一丝丝委屈。
他很快闭上眼睛,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裴思允侧着身,望着门口的他,纤长浓密的眼睫微微低垂。
一个人睡,就一个人睡。
莫名的,她开始和自己赌气。
裴思允裹着被子,翻来覆去半天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一个人睡,不舒服。
犹豫再三,裴思允起身走出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每踏出一步的时间是那么的漫长,忽然有莫名的期待感从心底涌现出来。她在期待什么?
五步,六步,七步,直到闭眼假寐的白景闲面前。
“你睡了吗?”
那一声透出一点点委屈,可却又好像那么的乖巧,乖巧的惹人怜惜。
他睁开一只眼睛,故作慵懒地问,“怎么了?”
“我一个人,睡不着。”
她低着脸,小手不安地绞在一起。
“要我陪你吗?”
“要。”
她仰起脸,看着他,脸颊很快泛起一丝红晕。
白景闲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裴思允小步小步的跟在他身后,他掀开被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裴思允咬了咬牙,大大方方地躺在他的旁边,顷刻间便被他拥在怀里,她的眼神出现短暂的慌乱,心跳大的吓人。
好一会儿,裴思允的身子轻轻抖动一下,她早已闭上眼睛,此刻语调却像是在撒娇。
“冷。”
于是他的手挪了挪,顺势便摸到了她纤细的腰肢,软软滑滑的,他稍稍用力,裴思允的脑袋抵在他的胸口上。
似乎是为了贴的更近些,她抬起一条腿,搭在他的身上。
他缓缓侧过头,才发觉裴思允也在看他。
她的裙子过于宽松,吊带滑落在她的手臂,圆润香滑的肩膀裸露在外,胸脯也露出更多的肌肤。
白景闲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帮她把吊带拉了上去,她的眸子微微低垂,轻声说,“我觉得你说的对。”
“什么?”
“你说,我和她在一件事上达成了共识:你是流氓。”
“……”
“可,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们也达成了共识。”
“什——”他的瞳孔本能地放大,那一瞬间的触感令人遐想,他一阵恍然,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但裴思允羞赧的神情又恰恰说明了刚刚并不是幻觉。
裴思允的脸颊再度靠近,他本以为裴思允应该是想要再亲一下,他没有拒绝,心里反倒有着某种期待。
她在将要靠近嘴唇的刹那间错开来,嘴唇擦过他的脸颊,凑到他的耳边,声音轻了几分,“喜欢……你,白景闲。”
“喔。”
白景闲发觉他竟有些说不出话,或许是这样的直球过于具有杀伤力,一时间脑子还没转过来,只是轻轻回了一个“喔”。
裴思允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勺,眼睫低了几分,“我应该,再过不久就会又睡过去。”
“为何?”
“我的力量,不比她强。谁的力量强,谁就能在争夺身体控制权上占得上风,她醒来是早晚的事情。”
“再说了,”裴思允顿了顿,说,“比起我,她更适合作为裴思允活下去。”
“她比我坚强,比我机灵,比我勇敢,比我更讨人喜欢……”
白景闲出声打断她的话,“怎么一副要作道别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机会再醒过来,这次,算是偶然。”
“可,她不是说过要把你,”裴思允抵着他的嘴唇,轻声说,“她的计划,我自然知晓。可她说的一切在我看来不过是空谈。可……古往今来,就连专精神魂的九境高手也没有办法做到。”
“所以……”
“所以,她和我,只能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