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闲笑盈盈的望着她,裴思允愤愤挥舞着小粉拳,只是在粉拳到来之前,他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想偷袭我,还早一万年呢。”
裴思允愈发羞恼了,桌下小腿朝着他踹了一脚,也被他稳稳接住了。
“气急败坏。”
“臭流氓,谁让你炒菜的?”
“你不是饿了吗?我只是满足你的愿望而已。”
“我看是满足你自己的愿望吧?”
“你就说炒的好不好吃吧。”
“不,好,吃。”
裴思允一字一顿的说着,她的声音似乎稍稍透出些许恼怒。
“下次不给你炒菜了。”
“不炒就不炒,我自己炒菜。”
“嗯,”白景闲微微皱眉,小声嘀咕,“算了,我怕哪天你晕倒了,到时候我还得救你。”
“你,”裴思允一时无语凝噎,万千言语最终化为一句轻啐,“臭流氓。”
他松开手,茶壶冒着热气,一杯热气腾腾的绿茶推至她的面前,裴思允一把抓住直接灌了下去,结果被烫的吐出舌头,总觉得她越发像小狗了。
“刚沏的茶热得很,那么急作甚?”
白景闲轻抿一口,此刻的裴思允样子尤为滑稽,他忍不住拿出留影石将其保留下来以作纪念。
“把留影石给我。”
“不给,这等历史性的一幕,必须好好保留下来。”
裴思允的语气透出几分咬牙切齿,伸手就要去抢。
“欸,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把留影石给你。”
“什么条件?”
他故作思考的想了好一会儿,眼睛直直停在了少女樱红的嘴唇上。
一瞬间,裴思允的心跳仿佛慢了半拍。
还没等他开口,下一瞬间裴思允的嘴唇就已经落在了白景闲嘴唇上,他的肩膀被她的手臂轻轻搂着,面前的裴思允眼眸微闭,眼睫微颤。
少女轻轻叩打着门扉,门扉未关,被她轻而易举的推开,很快她便找到了自己的另外一半,很快便纠缠打闹在一起。
好一会儿后,实在是喘不过气的裴思允慢慢松开他,她的脸颊已是红了大片,声音透出些许软糯,“给我。”
“哦。”
白景闲自然的伸出手,裴思允一把抢夺,自己偷偷摸摸看了一眼,愈发觉得羞赧却又忽然有点不舍得毁掉,于是便收近她的纳戒中。
“嘴唇有点麻麻的。”
“谁叫你亲那么久的?”
裴思允伸出手捂住脸颊,不敢再看白景闲的眼睛。
分明刚刚一副勇到不行的样子,亲完直接给打回原形了。
白景闲戳了戳她的手背,裴思允打开一条缝隙望着他,却又很快将缝隙闭上。
“不逗你了,放开吧。”
唯唯诺诺半天,她总算是松开了手。
裴思允低着脑袋,手指下意识拂过自己的脖颈,神情有点沮丧。
“怎么了?”
“我有东西丢了。”
“什么东西?”
“玉佩。”
“玉佩,”白景闲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问,“那玉佩,对你很重要吗?”
“很重要很重要,那玉佩自我出生以来就一直在我身边,我想,应该是我素未谋面的父母留给我的。”
裴思允认真凝望着眼前的白景闲,只是她的眸子里满是失落。
“我曾经拿到过一块玉佩,有可能是你的。”
“能给我看看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摩挲着手里的纳戒,取出那块玉佩,推到她的面前,裴思允摸着玉佩,熟悉的花纹熟悉的触感,声音微颤,
“你,从哪里……”
“偶然得到,之后便带在身边。”
他的话音一落下,裴思允的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以至于白景闲来不及反应。
“你哭什么啊?”
他伸出手擦着她的眼泪,可眼泪却是越擦越多,她只是咬着嘴唇,不说话,泪珠不断掉落,微微带着些温热。
“我欠你的,好像越来越多了……”
“这算哪门子欠啊?我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裴思允声音愈发哽咽,指腹不断擦着她的眼泪,直到她停止了哭泣,只余下很小声很小声的抽噎。
她脸上的泪迹未干,他拿着手帕刚要擦她的脸颊,裴思允脑袋忽然有点涨涨的,眼前愈发的模糊,她看着手中的玉佩,又看了看眼前的白景闲,很快便晕了过去。
“喂!裴思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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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黑,好黑,这里,这里是哪里?
她茫然的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黑,她下意识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她的眼前有无数画面闪过,幼年只见过一面的父母,在问剑门生活的点点滴滴,还有,
暗室里发生的一切。
“缉拿罪女裴思允!”
画面突转,冲天的喊声响彻整个问剑门,他追,她逃,她插翅难逃。
“大家,不信我。”
她咬着嘴唇,低声哭泣着,情绪濒临崩溃的节点,她却是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呓语,那是自她幼年便与她生活在一起的人——
另外一个她,或者说,她的心魔。
“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吧,你只要闭上眼睛,就不用面对这一切了。”
她本应一如往常的拒绝,可是这一次,却是犹豫了好久好久。
“如果,如果要我把身体交给你,你要答应我三件事。”
“你说,我听着。”
“其一,不可滥杀无辜。其二,想办法把问剑门的消息传出去。其三,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你一定要活下去。”
“我都答应你就是了。”
她的身体渐渐放松,她能够感受到身体的控制权正在被逐步接管,她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眼皮子好沉啊。
但,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如果,是你的话,或许比我更适合成为裴思允。”
“你一定,一定要活下去啊。”
这是她最后的言语,而那之后,她的意识陷入了沉寂。
要死了。
原本是这样,可是当她再次醒来时,眼神却是一片茫然。
裴思允揉了揉眼睛,四处张望着周遭的一切,好陌生,这里,是哪里?
忽地,她头疼欲裂,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可下一刻额头却是传来了丝丝凉意。
“稳住心神,裴圣女。”
这道声音好安心,裴思允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好一会儿,他松开手。
他低着头,微微垂下眼眸,“算来,这应该算是我们的初次见面吧?”
“裴思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