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程雅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她发现了，从战斗开始之初，染玖一就一直接收着一股，从染玖一自己身上产生的，来源不明的魔力。

这股魔力和染玖一本身的魔力极为相似，以至于程雅直到现在才发现。

而在程雅受到伤害后，她的身上也产生了类似的，被染玖一源源不断吸收的魔力。

每当程雅受到创伤，这股魔力都会短暂的暴涨。而当程雅恢复伤势的一段时间后，这股魔力又会慢慢的减弱。

同时每当染玖一的身体被蚀针修复后，那股魔力都会莫名的减少一些。

知道了这些奇怪的现象，再结合染玖一刚刚的发言，程雅似乎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雅利丝认定染玖一可以让程雅的能力进化。

“哈哈哈哈……”

在染玖一的不断攻击中，程雅突然癫狂的大笑起来。

“真是太棒了！你真是太棒了！你能从疼痛中获得魔力对不对。”

面对染玖一的攻击，程雅的速度再次提升，后发先至，一记勾拳便击碎了染玖一的头甲，漏出了染玖一已经被蚀针替换了大半的面容。

数之不尽的蚀针在染玖一的面部涌动着，惊悚又骇人，早已分不清蚀针与血肉的分别。

染玖一现在大半的身体都是这种样子，这就是她敢于同程雅硬拼的资本。

“我算是搞明白你的能力机制了。首先，你可以将一定范围内的痛苦，转化为只有你能吸收的魔力。”

“其次，当你收到伤害的时候，你可以用蚀针替换掉已经无法恢复的组织部分。”

“再配合上你的自愈能力作为战斗结束后恢复的保障，让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同敌人以伤换伤。”

“也就是说，你越战斗，一定范围内的疼痛就越多，你能获得的魔力也越多。我想只要在一定范围内还有疼痛，你就能一直战斗下去。”

“同时只要你受伤，就能用蚀针代替受伤的部位。蚀针越多，你的实力就越强。这样你就能越打越强，左脚踩右脚螺旋上天了属于是。”

趁着染玖一没有修复头甲的空挡，程雅自上而下的重拳结实的砸在了染玖一的头上。

鲜血从染玖一的七窍上四处飞溅，程雅又是一拳直击染玖一的面门，散落的牙齿和凹陷的面容证明着这一拳的威力。

“不过你这个能力也有弱点，那就是蚀针替换掉的身体越多，你能感受到的痛苦就越少，获得的魔力就越少。这一点限制了你的作战时间。”

“而且如果我想的没错，你应该不能将身体全部替换成蚀针吧。因为就算是我，也不能凭空恢复身体。一旦你的全部的身体组织都被蚀针替换，你也就离死不远了。”

“所以，你可以用蚀针代替身体组织的极限，是多少呢？”

在这时，染玖一突然抓住了程雅的双肩，而后猛然发力，瞬间扯掉程雅的两条手臂。

“那又如何！你觉得你知道了我的能力，就能打败我了吗！”

又是一击自上而下的手刀，染玖一将程雅切成了两半。

被切开的程雅并不惊慌，片刻工夫，较大的那一半程雅就恢复如初，同时发自内心的感叹道：

“不，我只是想说，在我的眼中，疼痛是一种乐趣，是值得享受和分享的东西。而在你的眼中，疼痛是一种挑战，是一种力量的源泉。说真的，你不觉得我们是一种人吗？”

一拳轰出，被染玖一的左臂格挡。

程雅的左臂瞬间碎成了一滩烂肉，而染玖一左臂的铠甲也尽数碎裂，漏出了下面已经被蚀针完全替换的手臂。

运用机能分配这个能力，程雅的爆发力再度提升，现在染玖一的铠甲对她而言只是硬一些的纸壳而已。

但是染玖一已经被蚀针完全代替的手臂，结实的替她挡下了这一击。

“你塌马德在胡说些什么东西。”

再次使用蚀针代替受伤的部位，染玖一用着沙哑的声音反驳，她的部分声带也被蚀针代替。

繁蚀针铠不能在提供有效的防护，染玖一就故意将程雅的攻击引导她之前攻击过得位置，用替换了大半个身体的蚀针防御程雅的攻击。

这些部位都被蚀针代替，防御力异常惊人，再加上染玖一可以随意制造蚀针，几乎不可能被摧毁。只要攻击伤不到染玖一剩下的身体组织，其他的位置程雅再怎么攻击都没有作用。

“你就是个变态，和我从来不是一种人！”

双掌猛然向前合拢，像是被木棒敲打的西瓜一样，程雅的头颅瞬间便被染玖一拍碎。

虽然嘴上否认，但是心中的某个地方，染玖一也承认她和程雅某些地方确实很像。

而且染玖一必须要承认，程雅是综合实力在她之上的强敌。

能在没有情报，且第一次战斗就推测出染玖一的大概能力，程雅还是第一个。

更重要的是，战斗到现在的程度，染玖一的大部分身体都已经布满了蚀针，速度，力量和防御能力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已经可以完全碾压刚开始战斗的自己。

然而现在的她，面对程雅依然讨不到半点的好处，因为程雅的各项身体能力也在同步的提升。

这应该是因为机能分配这个能力的原因，每当染玖一的实力有些许的提升，程雅都会在第一时间提升同样的幅度，以此实现肉搏中对染玖一的全程压制。

这对于染玖一来讲，是最糟糕的消息，她能用蚀针代替的身体终究有限，能提升的力量也是有限。

如果程雅能一直跟上她的提升幅度，那利用不断提升的力量压垮程雅的方案便彻底破产，只能寄希望于程雅的魔力比染玖一更快耗尽。

但是纵然将大量的魔力用于提升身体能力，程雅的恢复速度却没有多少下降。

截止到现在，染玖一确信，程雅消耗的魔力，是她的三倍不止，但染玖一还是没有感到程雅的魔力有半点枯竭的迹象。

程雅的魔力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越是向下探，越是深不见底。

纵然染玖一可以靠着自身和程雅的痛苦，恢复大量的魔力，但在如此激烈的持久战中，这些并不能完全弥补染玖一的魔力消耗。

按照染玖一的经验，继续这个烈度的战斗，她的魔力最多够她再战斗3个小时。

真是糟糕透顶啊，和染玖一预料的一样，今天的这一战，凶多吉少。

染玖一的嘴角翘了起来，在这绝对的劣势中，笑容却不自觉在她的脸上浮现。

不过就应该是这样！这样痛苦，这样的困难，才有克服的价值！这样强大的敌人才有打败的价值！

两个怪物之间真正的鏖战开始了，她们同样的不惧伤痛，彼此的互相撕咬，放弃了一切的闪躲与防御，只为在下一刻将对方撕碎。

双方的战斗一时间陷入僵局，染玖一所有的攻击在程雅变态的自愈能力面前都显得无能为力。不论撕碎多少次，程雅总是能在下一刻恢复如初。

程雅的攻击也逐渐对染玖一不起效果，随着战斗时间的拉长，所有程雅能攻击到的位置，都逐渐被染玖一的蚀针代替。

她绝大部分攻击的威力都被蚀针完全吸收，只有极少数的攻击能少许的损伤染玖一剩余的组织。

从表面上看，双方陷入了均势，但是只有正在战斗的两人知道，处于劣势的，更为焦急取得胜利的，一定是魔力总量更少的染玖一。

怪物般的厮杀一直持续到战斗的第90分钟，战局发生了改变。

魔力消耗的比染玖一预料的还要快，只是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已经消耗了接近三分之二的魔力，而程雅的魔力依然探不到底。

继续打下去，必败无疑，这让染玖一心中的焦躁越发膨胀。而这种焦急地情绪，催促着染玖一兵行险着，打破当前的僵局。

突然间的一个熊抱，染玖一将程雅牢牢地锁在了自己怀中，双腿也牢牢地锁住程雅下半身的移动。

铠甲上生成的尖刺开始移动起来，不断地切割着程雅的身体。

尖刺只在染玖一的腹部生成，切割的部位，也只限于程雅的腹部。

作为汇聚全身力量的中枢，腹部肌肉上的损伤让程雅一时间无法凝聚出可以突破染玖一束缚的力量，只能不断地恢复身体。

这就是染玖一想到的方法，暂时紧固住程雅的行动，利用繁蚀针铠不断地消耗程雅。

她注意到了，正常战斗下来，程雅一直都从身体组织最多的部分开始恢复。所以只要控制好尖刺切割的深度，就能持续消耗程雅。

所以染玖一赌了一把，赌程雅无法从细小的血肉中再生，赌程雅没办法挣脱她的束缚。

但殊不知，染玖一的这一招，却正中了程雅的下怀。

程雅在同一时间反过来也抱住了染玖一，双手一点一点的撕开染玖一背部的铠甲，不断地朝着染玖一脊柱的位置钻入。

利用机能分配，程雅大幅度提升了双臂的强度和力量。纵使染玖一操纵着背部的铠甲不断地修复，不断地生成尖刺，以此来阻碍程雅的行动，依然无法停止程雅双手的深入。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染玖一的预料，她知道程雅的可以提高身体的强度，但没想到能提升到如此高的水平。

之前的战斗中程雅很少攻击到染玖一的背部，所以背部的大部分都还是正常的组织。

这样下去染玖一会率先受到致命的伤害，被逼无奈的她只能加大尖刺的切割幅度，转瞬间将程雅的躯干切成碎片。同时双手顺势抓住程雅的双肩，将程雅已经提升防御强度的双臂，从肩部扯下。

整个过程中，染玖一都没有伤害程雅的下半身，因为她要控制程雅再生的位置，以防其离开她的视线。

但程雅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在残存肢体上最多的下半截身体上再生，而是从那两只已经嵌入染玖一背部的，刚好好飞到染玖一身后的断臂上再生。

没有错，程雅一直可以从身体的任何一个残存的部分再生，只是开战到现在，她一直都隐藏了这一点，一直都从剩余身体最多的部分开始再生，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等到染玖一反应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程雅的手臂已经突破了染玖一铠甲的防御，紧紧地握住了染玖一的脊椎。

这就是决定的一招了。

程雅将双脚踏在染玖一的背上，全身的力量猛然爆发，伴随着骨骼接连不断的断裂声，竟然生生的扯出了染玖一的整条脊椎。

失去脊椎的染玖一明显受到了致命伤，如此巨大的创伤，染玖一一时间竟然来不及修复，不得一只能操纵着背部的铠甲分裂成蚀针，暂时使用这些蚀针填补伤口。

但是如此严重的创伤也让染玖一暂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程雅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随手将染玖一的脊椎丢出，程雅紧接着便是一套凶猛的攻击，朝着染玖一毫无防备的背后，倾泻而出，

一直破坏到程雅的视线中都是涌动的蚀针，再无身体组织，程雅才停止了攻击。抓住染玖一的头，向着高空急速攀升。

直到攀升到云层的上方，程雅调转了方向，带着染玖一朝着地面光速撞去。

“我相信你的实力，这招你应该死不了吧。”

随着白色的光束撞击在荒野，轰鸣声响彻整个城市，一个像是大型陨石撞击后的坑洞出现在了城郊的荒野中，撞击造成的裂痕密密麻麻的绵延数公里。

这次撞击的威力，连作为发动者的程雅也不能幸免。在撞击的瞬间，程雅的身体就碎成了肉沫，。不过和之前一样，程雅只用几秒钟的时间就恢复了原状。

而染玖一的状况就要糟糕许多，全身的铠甲在冲击中破裂，最后完好的身体组织也在撞击中大半损毁。她无力的躺在深坑中，只剩下蚀针涌动着，似乎还在尽力的替换身体组织。

“我就知道这招杀不了你，对于缺乏高输出攻击的我而言，想杀你是件麻烦事。但是你能承受的攻击还是有上限的。只要超过这个上限，你应该就没有办法战斗了。”

那根被扯出的脊椎刚好掉在了程雅的手中，程雅仔细抚摸着手中的脊椎，就像抚摸着稀世的珍宝一样：“这个用来研究差不多够了，今天就这样吧，我看我们两个还挺开心的。”

“给你的礼物，我有了点想法。既然你可以让我的能力进化，那反过来，我也可以让你的能力进化。”

获得了珍贵的研究素材，打了场久违的舒爽战斗，还认识了个同样在疼痛上有独到理解的‘友人’，程雅的心情相当的好。

“对了，还忘了和你说了，那个和肯恩交易的组织你就不用管了，等他们跳出来，我们会处理的。拜拜了，期待下次再见。”

正当染玖一张开羽翼，将要离开的时候，染玖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还没完呢，我们两个继续……”

数之不尽的蚀针刺入染玖一的身体，强行驱动着这已经不受控制的身体，染玖一挣扎着站了起来。

她现在的整个身体几乎都是又蚀针构成的，就像程雅说的那样，染玖一的身体所能承受的伤害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了。她仅剩的身体组织已经无法再承担更多的伤害。

但与之相对的，染玖一身体中蚀针的数量终于达到了最大值。现在的她，远比刚才的她更强！

这是染玖一最强，也是最后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