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苏雨晴僵立原地，心跳如鼓，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慌乱地抬手摘下耳饰，指尖微颤，紧紧攥在掌心，仿佛那样就能藏起所有秘密。
可夏之秋已逼近身前，身影如霜雪覆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她一把扣住苏雨晴的手腕，力道之重几乎令人窒息。“把它给我！”她的声音低而冷，眸光如刀，死死锁住那被紧握的掌心——仿佛那枚小小的耳饰，是足以撕裂她们之间一切平静的导火索。
“疼……”苏雨晴唇瓣微微发白，忍不住轻声啜泣，纤细的手腕在对方铁钳般的掌控中几乎要断裂。
可夏之秋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愈发收紧，指节泛白，眉心蹙成一道凌厉的折痕。碧蓝的眼瞳里翻涌着风暴，冰冷质问：“知道疼，为什么不松开手心？”
苏雨晴被那目光刺得心头一颤，慌忙别过脸去，不敢与她对视。她的眼神飘忽像受惊的小鹿，却更激起了夏之秋心底翻腾的猜忌与不安。
是谁？在学校里究竟有谁送她礼物？还是一对价值不菲的翡翠耳饰——那人必定出身不凡，心思也绝不简单。
夏之秋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苏雨晴笑着接过礼物的模样，温柔地向别人道谢……那些画面如针般扎进她的心脏。
果然，她终究还是忘不了那个标签——渣女。哪怕她曾无数次告诉自己苏雨晴不一样，可此刻，嫉妒如藤蔓缠绕心脏，越收越紧。
她再度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苏雨晴的手腕已然泛红，留下几道清晰的指印。疼痛让苏雨晴眼底泛起泪光，晶莹的水雾在睫毛间打转。
“唔呃……真的好疼！你快放开我！”她几乎是哭着哀求，声音颤抖，“再这样下去，我的手要断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这一声哭喊终于将夏之秋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她冷冷俯视着眼前人，语气如同宣判：“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对耳饰，是谁给你的？”
那是不容违抗的命令，是来自夏家大小姐的威压，更是她内心深处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在咆哮。若不说实话，等待苏雨晴的，恐怕不只是责骂，而是彻底的禁锢……
哪里都不能去，见不得任何人。
苏雨晴心头猛地一沉，恐惧悄然蔓延。她该怎么办？说吗？说出是初雪送的……可若是夏之秋迁怒于她，以夏家的权势，初雪恐怕会寸步难行。
她咬了咬唇，最终低声道：“是……是同学给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随即又急忙补充，“但我只是借用！用完就还她！真的！我发誓！”
夏之秋眉头微拧，神色依旧阴沉如墨，但握着她手腕的力道总算稍稍松了些许。
然而她并未就此罢休，声音如冰刃划过耳膜：“既然是借，她为何肯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借给你？”
“是我找她借的……”苏雨晴眼神闪躲，呼吸急促，生怕一个不慎便露出破绽。她不想原主那样擅长撒谎，而夏之秋也不是容易糊弄的人。
“为什么借你？”夏之秋步步紧逼，眸光锐利，“这种东西，普通人根本不会轻易出手。她对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夏之秋心中翻江倒海。
苏雨晴是她的，只能是她的。任何试图靠近她的人都该被驱逐，任何妄图用物质打动她的人，都该被碾碎。
“因为……我想打扮得好看一点，毕竟你要带我去陆小雨的生日聚会，我不想被人看不起……更不想给你丢脸。”她说得小心翼翼。
就因为这样……？不过却也戳中了夏之秋内心的一丝柔软。
但是苏雨晴根本没必要担心这种事情，因为自己会给她打扮的很漂亮。
夏之秋冰冷的面容缓解了点。
的确，作为夏家唯一的继承人，她所出席的场合无一不是名流云集、珠光宝气。苏雨晴跟在她身边，自然会被无数双眼睛审视。
那对耳饰确实精美绝伦，翠绿通透，光泽温润，宛如春日新叶浸染晨露。
初雪说得没错，戴上它，整个人都添了几分灵动与贵气。苏雨晴是这么认为的。
可正因为如此，夏之秋才更加无法容忍——那是别人赠予她的美，而不是由自己赋予。
“把它扔了。”夏之秋冷冷下令，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苏雨晴浑身一震，心头咯噔一下。果然如自己之前所想。夏之秋绝不会允许她身上有任何不属于她的痕迹。
“可是……这耳饰看上去很贵……”她低声呢喃，眼中满是不舍，“就这么扔掉，太可惜了……”
“我说，扔掉。”夏之秋的声音陡然降得更低，仿佛寒冬骤至，连呼吸都要冻结。
苏雨晴喉头滚动，咽下一口苦涩的唾沫，终是怯怯点头：“好……我扔。”
直到这句话出口，夏之秋才缓缓松开她的手腕。
自由回归的瞬间，苏雨晴轻轻转动酸痛的手腕，皮肤上赫然留着一圈青紫的指痕，隐隐作痛。她抬眸，偷偷望向夏之秋，声音轻若蚊呐：“真的……一定要扔吗？”
苏雨晴仍存一丝侥幸。毕竟这耳饰并非她主动索取，而是初雪执意相赠。她本打算用完便悄悄归还，却不料还是撞上了夏之秋的忌讳。
“怎么，你不舍得？”夏之秋冷笑，眸光如霜，“还是说，你已经开始珍惜别人给的东西了？”
“能不能……等上学时再还给她？”苏雨晴鼓起勇气提议，“反正也没用多久……”
“这是她送你的，你为什么要还？”夏之秋语气骤冷，带着几分讥诮，“而且——当时你为什么不拒绝？”
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心上。她是在质问，也是在警告。
别人送的，你就一定要收吗？难道只有值钱的东西才值得你心动？
“我……”苏雨晴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毫无理由。她确实没有拒绝，因为她不忍辜负初雪的善意。而而且她想好了要还的，只是现在出了点意外……
苏雨晴只好低头说到：“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
耳饰终究不能留。扔掉实在可惜，不如……找个机会交给洛宁小姐，请她代为归还？至少，不能让它成为夏之秋心中的刺。
她默默将那对翡翠握得更紧了些，仿佛握住的不是饰品，而是自己在这段关系中摇摇欲坠的尊严与选择权。
而夏之秋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她低垂的眼睫，听着她细微的呼吸，心中却并无半分胜利的快意。
她只知道。
苏雨晴，只能属于她。哪怕这份占有正一点点吞噬她们之间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