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
我趴在一套从附近小学生哪借来的同步练习上,好奇地询问一旁捏着我脸的白汐。
起初的加减,我还以为是放轻松的题目,也就是算写十以内的加减法,二十以内的加减法,最后是百以内,千以内,万以内……
我问了一句,下面还要往下加吗?
然后就说,小明比小红,怎多,怎么少?又给了几个是几倍的?又比?少了几个,还比?平均值比?
“是的,这是最简单的和差问题了。”
一开始的问题,还是一个个尝试,能够算出来,到了后面,三个人比和差,四个人比和差,搞得和推理题目一样。
“你小学究竟是怎么上课的?”白汐质问道。
“这些我以前没学过……”
我说着翻动了课本,前面的和差是一二年级的,可看到后面的倍数,我顿时手抖了一下……有印象,我对这些题目有印象,好像学过。
课本上有个典型的例子,是围棋棋子的倍数问题,我记得我们亲自动手试过。
我每次都是白子。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围棋。
而她是黑子。
正当我想记起详细的事情时,白汐用卷起来的课本戳了戳我的脸,“这些东西不用教,是最简单的基础。”
在她的提醒下,我拿起了笔,继续听着她孜孜不倦讲着。
白汐的确很厉害,特别的聪明。
让她教我小学的题目感觉太大材小用了。
不过,硬要说原因——
我感觉自己和鹈鹕一样,被强行扒开嘴巴,往里面灌知识,有些东西进去了,也就进去了,什么也没留下。
说道扒开嘴……
“我们之前是不是接吻了?”我转过脸询问。
“嗯……”
白汐的脸刷地红了,哼了一声,侧着脸,遮遮掩掩道:“你不要转移话题。”
“人是不能乱亲的。”
我说着,白汐转过脸,眯着眼,像看傻子一样看我。
“你平时好像很成熟,听说你很早和母亲分开了。”
“是她和你说的吗?”
白汐翻了个白眼。
她是谁?
我有点疑惑,继续做着简单却复杂的题目,看着这些题目,有种在看白汐一样,明明都是简单的数字,乍一看很简单,可就是很难琢磨。
“我以前就不会撒娇,所以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与其说你不会撒娇,不如说你是得不到回应。”白汐反驳道。
“你可以向我撒娇哦。例如吃个想要的下午茶。休……”
“那你亲我一下。”
“休息一下~”
我话语说完,呆呆看向指了指脸颊的白汐。
听见对方的请求,我有些为难。
或许是因为白汐的母亲是外国人,所以思想比较开放,觉得接吻比较平常……吧。
我的思想有些老。
“我给你做点甜点,放松一下。”
“那是你的想法吧。”白汐不耐烦道。
我的想法被揭穿了。
好在还是有了休息的时间。
“我帮你捏捏肩膀放松一下吧。”
我倒了一杯咖啡牛奶递到了白汐跟前,见她捏了捏肩膀道。
“我这是打你打的。”她没好气道。
说实在我的胳膊也有点疼,她下手有点重,不过疼一下后感觉肩膀放松了不少。
比起上学,果然上班更累,比起学习,我觉得还是上班轻松一些。
学习的时候有种脑子被知识吃掉的感觉,再也回不去了。
上班累了,回来就休息一下啊。
白汐并着双手端在腿上,朝着我靠了过来,果然还是要做吗?
“好小……”
我把手放在了她的肩上,手掌一下子就盖住了,平时其实有察觉,不过放上去的时候,才忽然觉得白汐好像小兔子一样柔软。
“这里可以吗?”
“嗯。”
“痛不痛?”
“嗯嗯。”
她点头,又摇头,用鼻音回答我的问题。
让我最惊艳的,不是她的肩膀小,而是那习惯了,却每次见都惊艳的发丝。
我本人就是学美术的,自然知道白发显得老,这算是银,灰也罢,不过这闪闪发亮的,如果没有细嫩白皙的肌肤,是很难驾驭的。
去掉银发,白汐的肌肤绝对属于白的耀眼的规格。
“换我来。”
白汐抿了一口咖啡牛奶道,说着她伸着手示意我躺下。
“可以躺下吗?”
我有点受宠若惊,或许是体内的基因作祟吧……就算我在怎么提示自己,可面对过度的学习或者劳累,总是喜欢躺在某处地方,在摄影部也是,那处静地本就是用来趴在垫子上的。
这边我前脚刚趴下,白汐后脚就坐到了我的背上,把我当做了垫子。
她很用力的往下压,弄得我有些喘不开气……
“我一个人躺着就可以。”
“嗯。”
没想到她的力气这么大。
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白汐走到了沙发的前头,站了起来。
“唔……”
一只小脚陡然踩在了我的头顶。
我把脸从沙发下抬起,就看见白汐穿着鞋站在沙发上……
她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不要穿鞋……不对……不要踩在我头上。”
是我刚才太用力了吗?
还是哪里惹到她了?
最近她动不动就咬我。
“也帮我按摩一下吧。”唐悦凑了上来道。
她之前不在一楼。
我起身看向她……
视线不自觉下摇。
唐悦坐了下来,盘起了秀发。
“你干嘛凑这么远。”她问道。
我伸长胳膊帮她捏着肩膀,视线左右闪躲。
秋之兰的事情,大家好像都闭口不谈。
就连唐悦也不谈,我和她也是照常去拍拍照,甚至还预订一起去下次的漫展,就如以往一样,一切都没有变化。
我也……
我也想心安理得接受这一切。
可终究过不去心里的坎。
我和她一如既往,又好似一触即破。
这领我想起了“天竺鼠”。
我记得那是江眠死后的事情,我在庙会上,准确来说不是我中的,是薛中的,她家里不让养,当时我住在姥姥家,姥姥同意我养,妈妈却跟我说,养的话就得“付出代价”。
代价就是成绩。
“养了就会变聪明,让我养吗?”我哀求道。
可是结果却是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天竺鼠上,成绩下滑了。
然后妈妈就把天竺鼠送人了,当时难过了许久。
好在她又送给了“薛”。
因为是妈妈送给她妈妈的,所以她家就收下来了。
我和妈妈一起去“薛”家的时候,她总是提起自己承诺,然后失言的事情,这让我一直耿耿于怀。
我想,我没理由待在唐悦身边了。
在唐悦身上,我好像看见了黑团子的影子,可在薛身上,我看见了黑团子。
我在逃避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