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新的深渊魔咒，似乎要重新掌控小恶魔的意志，禁止它吐露深渊的真相。

伊斯看到灰色的肉芽从它的心脏中萌发，然后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生长到体表，将整个恶魔石化。

“我没有背叛深渊……”气竭之前，小恶魔哽咽着说出了最后的遗言。

没有任何使用者，小恶魔背包中，那外形酷似她灵魂水晶的魔法石就纷纷启动，散发出强烈的魔力震动，将之化为粉末。

一只全新的小恶魔，从粉末中苏生，接替前者的意识，重新投入到了忙碌的恶魔石搬运工作之中。

整个过程，伊斯只是冷静地旁观。就像是一位正在观察小白鼠的实验员，伊斯为小恶魔注入了自由的指令，可结果却不尽人意。

“只有疯子才能无视天神的警告。”

锐利的破风声袭来，伊斯只是抬手，便用一个小巧的三角形框架，将一只巨大箭矢的冲击归零。

随后，整支箭矢像是感染了一种皮肤病，表面迅速晶化，结构变得无比脆弱。伊斯轻轻吹了一口气，便让它灰飞烟灭。

“这就是你们魔女打招呼的方式？”

“你很聪明，也很强大，同时也足够残忍。戒律大人会选择你作为这次行动的指挥官，肯定也是出于这方面考量。你比大多数恶魔都更能窥探事物的本质。即便没有破妄之瞳，你的智慧也能洞穿虚妄。

甚至于，你比深渊的几位公主都还要叛逆。这些都是反抗至高神界必须的品质。

但我认为，这还远远不够。”

画面之外，一位将天空与大地的色块缝制在身上的女性，缓缓放下由数字9拼接而成的长弓。在那小巧的金框眼镜之下，一双黝黑的竖瞳，凝视着伊斯剔透的心灵。仿佛她就是整个位面唯一的神。

伊斯不明觉厉。但为了不丢份，便仿造歌萝暗法之源七式其五透析，将反精神力波动聚焦起来，直接烧穿了那位不知名魔女的领域。

刚刚还在凹帅气造型的魔女，随着画面被烧穿，哇哇乱叫着坠入了宁静之海中。

“一种数学概念上的高维度领域么，有点意思。”伊斯漫不经心地捻着被烧成灰的结晶，一边命令随手抓到的一只大恶魔去把失足的魔女捞上来。

既然那位魔女已经承认，她就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那就有必要享受一下权力来带的便利。

“你这狂妄无礼之徒，不仅破坏女王大人的魔咒，还敢凌辱女王麾下的魔女！我看你真是活腻了！就算你是戒律大人看中的接班人，我也不会轻饶你的！”

不经意间，这只穿着抽象，长相稚嫩，个头还没到伊斯胸部的小魔女，就透露出了十分重要的情报。

可她浑身湿漉漉，身体上的颜料和肤色完全混为一体，被一只机械勾爪提着的样子，太过好笑，以至于伊斯根本就不信她的话。

恶魔很少弄虚作假，但魔女可不一定。她们本质上和深渊女王是同一种生物，喜欢以假乱真，颠倒是非。只要是为了知识与乐子，她们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杀人无数，罪孽最深的恶魔与之相比，都能称得上是道德公民了。

“嗯嗯，本小姐听到了。看来，戒律大人似乎不太能认同你们女王的行为举止。她们难道不是一路人？罢了，你们深渊的家务事也别跟我讲，我懒得听。

告诉我，小家伙，你们深渊指派给我的，到底是什么任务？单纯是侵占降临日系统？”

“连我的名字都不问，就想从我口中套到情报？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怎么能告诉你，女王大人想要借你之手，在她不便之时插手梦域之事？那样我们栽赃嫁祸的意图不就失效了？

你的情报能力，你独一无二的反精神力掌控天赋，都是那些蠢材比不了的。在这点上，我承认你不可取代。但还不够，远远不够！

与我们深渊最强大的魔女黑大人比，你就是个小萝莉！要不是黑大人被人污蔑背叛了女王，这次行动，也肯定不会有你这个局外人来插手！

没错，一定是这样，女王大人才不会偏袒你这个外人，她只是别无选择！

你的血统不纯，背景不明，要不是女王别无他法，戒律大人又需要一个冷血的刽子手，根本轮不到你来但我们的指挥官！”

伊斯闭上双眼，自动过滤掉了小魔女放屁似的抱怨。自从狄蔻依一事，她就不再轻信他人的发言，而是坚定自己的目的。

无论深渊想要借她之手达成何种目的，伊斯与梦神当面对峙，拯救挚友的心都是不会变的。

至于小魔女口中无所不能的那位黑大人，伊斯纯当笑话来听。现如今，谁还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黑魔女捷琳娜，就是X的养母呢？跟自己人有啥好计较的。

“你已经聒噪得够久了，没有拿到魔女执照的非正式小魔女莫林。作为莫家的第十三代直系血脉，还是魔女们花费心血培养的觉醒者，就少说些给莫家和魔女团体招黑的话了吧。”

伊斯不怒自威，仅仅是靠着挖掘出魔女的出生信息，就让对方哑口无言。

“你怎么可以知道我的秘密，我明明谁有没有告诉过，我作为能与神明权能共鸣的觉醒者，却没有拿到正规执照这件事。到现在用的还是四叶草集团帮我制作的假执照。”莫林小声嘟囔着，然后像是应激了似的在，机械爪上挣扎了起来，“不对不对，你不可以知道我的秘密！这是要钱的，你没给我钱！你这是在偷窃，是在抢劫！我不允许你抢劫我的钱！”

也不知道莫林是在装疯卖傻，还是本性如此，至少伊斯没有从她一干二净的心灵中探查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就当她是个误入歧途的小女孩，为了纠正她扭曲错误的思想，伊斯二话不说就将她塞到了苏菲卡特隔壁的牢房中。

随后，伊斯便抱着实验的心态，悄悄给三个单间之间的墙换成了透明玻璃，还开了几个互相通气的孔，期待三个小人儿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奇妙的化学反应。

可观察半天的结果却让伊斯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