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通宵工作留下的疲惫已经烟消云散，白珞眨巴着那双圆润带着水汽的大眼睛，清纯的容颜上飘过几分疑惑。
李知言很少这样呆呆地注视着自己。
“怎么了？”
“啊，没什么，白珞姐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
“这一次又看见什么了？”
白珞并没有回答李知言体贴的询问，径直进入客厅坐在了沙发上，将下巴放在手心上，目光在桌子上的糖果盒里游荡。
“额......白珞姐，在塔里面，有过精神体破碎又重新凝聚的案例么？”
李知言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打算将内心窝藏的事情向白珞坦白。
对方说的是不可以和塔里面的人说，但是现在温柠又不在塔里，钻个漏洞灵活变通一下，应该没有问题吧。
哨兵向导之间就是要相互依靠，携手共进挺过难关。
这是祁雾当初同李知言和温柠说的。
“嗯？我印象里，是没有的吧，你的精神体可以重新凝聚？”
白珞放下手中已经剥开一半糖纸的软糖，深邃的眸子里仿佛燃起了一股炽热的火焰。
“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次杀掉小林的人，第一我觉得她和秦昊完全没有关系，第二......她说可以重新凝聚我的精神体，代价是......要我在塔里面蛰伏，尽可能地保护好狐妖一族。”
李知言对于之前白珞提醒自己要小心秦昊的事情记忆蛮深，因此还特意解释了一下。
“怎么恢复？靠着吃人肉吗？”
温柠因为保护狐妖一族而死，这件事如同漆黑的阴云一样始终盘旋在白珞的心头。
奔向李知言的话语罕见地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愠怒和不满。
“我吃不吃，她都会杀人，而且按照她和我说的话，我应该只需要再吃一次就足够了。”
“和祁雾商量一下吧。”
“对方不让我告诉塔里面的人......白珞姐现在......只是在我的身边而已。”
葱白一样娇嫩纤细的手指捂住宛如擂鼓的心脏，悄然间，白珞的脸颊已经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绯红。
哨兵和向导自打十五岁开始便在塔中的圣所受训，三年的受训过程可谓艰苦。
结束受训的哨兵和向导便会在各自区域的边界战场同妖族战斗厮杀。
生离死别，对于哨兵和向导来说如同家常便饭。
“......”
白珞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直勾勾地盯着李知言。
“那就去做吧。”
“嗯。”
晚饭李知言用冰箱里的食材炒了点菜，虽然说手艺比不上塔里面的那些厨师，但是好在对白珞的胃口。
看着白珞津津有味的模样李知言内心相当满足。
“我也来刷碗吧。”
突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猛地震动起来，同木制桌面发出的嗡嗡声听得人心慌。
“喂？”
“秦蓁蓁死了。”
秦昊低沉嘶哑的声音一下子便把李知言的心脏拉入冰冷恶寒的深谷之中。
“怎么了？”
白珞望着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的李知言轻声问道。
“秦蓁蓁......死了。”
风月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李知言淡淡地扫了一眼横七竖八如同断线人偶一样倒在地上的尸体，迈着沉重的脚步朝着秦蓁蓁发黑的尸体走去。
尸体发黑，那是血疽族特有的手法。
“血疽族......”
李知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几个透着血腥的字眼，单膝跪下认真打量着秦蓁蓁乌黑的嘴唇和眼睛。
紧绷着的内心虽然已被愤恨和苦痛充满，但李知言还是松了一口气。
看这样子应该并不是“她们”的作为。
起码杀秦蓁蓁的人很大概率并不站在杀掉小林的人那一边的。
“起稿上报吧，这个是血疽妖族做的，你们还是不要牵扯过多了，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
白珞倒是丝毫不在意秦昊这个表面上司，此时此刻看着眼前的血流成河，白珞也懒得继续装下属了。
“这次你还要吃吗？”
白珞将李知言拽到一旁的角落，手指狠狠地扣住李知言的肩膀沉声说道。
“要吃，我要看看杀掉秦蓁蓁的血疽族究竟是谁。”
“真没办法，但是你要怎么吃呢？血疽族的毒素早就已经侵入了秦蓁蓁的血肉之中。”
尽管声音依旧冰冷，但是那一份疯狂的热切和贪婪已经从白珞愈发滚烫的视线中溢了出来。
“拜托白珞姐了。”
又是一整晚的通宵，只不过不同于上次，这一次李知言整晚都守在警察局等待着白珞。
在连续经历了这些凄惨的命案之后，秦昊看上去变得沧桑了许多。
中年人的脸庞几天之间便多出了几条深深的褶皱。
“秦蓁蓁这小家伙，和我刚从警校毕业出来那会一模一样，就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但是人嘛，再怎么都是需要休息的，我看她连轴转了那么多天就让她回去休息......”
手里的矿泉水瓶被秦昊青筋暴起的手捏的劈里啪啦作响，聒噪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是那些血疽族的错，秦队长不用把这些担子都压在自己的身上。”
不同于以往，李知言这次深切地感受到了他人的情绪。
这种和他人感同身受的共鸣让李知言怀念起了当初自己精神体还在的时候。
“我是个普通人，没权限也没有力量去参与到这件事里面，但是......”
感受着秦昊那双早已被血丝包裹的眼球照射过来的目光，李知言温和地点点头。
“你和白珞一定不是一般人，我想......如果以后你和白珞有足够的能力，还请给秦蓁蓁一个公道。”
血疽族......
对于秦昊深沉的请求，李知言站起身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嗯。”
李知言活动着坐得太久突然发麻的大腿，看了一眼手机，这会白珞应该快完事了。
等到白珞忙完时间已经凌晨了，李知言开着车带白珞去吃点早餐，简单填饱肚子之后朝着家里开去。
“这个，有毒的。”
白珞一把将李知言拽进自己的卧室，手指捏着物证袋的一角，往日平淡的脸上竟然出现了狡黠的模样。
“嗯，拜托白珞姐了。”
“如果你能重新凝聚精神体的话，给我当向导吧。”
白珞指尖轻抚着冰冷的透明袋，试图用体温驱散其上的寒意。
一股混杂着不安与生理性抗拒的情绪涌上，让她口腔不自觉地微微发酸。
“好。”
李知言坦荡地接下白珞炽热的期望，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哼～”
伴随着清冷的笑声闪过，白珞撕开柔韧的透明袋，毫不犹豫地将那部分放进嘴里咀嚼，赤红的舌头来回翻转着一点点被洁白牙齿捣成的肉糜，让自己的唾液充分地渗透进每一寸血肉里。
白珞，精神体为妖族地界的月纺蜘蛛，个人能力特性其一便是可以化解世间大部分毒物。
“白珞姐？”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异样的专注，仿佛在进行一场古老的仪式。红舌轻卷，贝齿无声地碾磨，她的气息正以一种不可抗拒的方式，彻底覆盖并融入那团组织。
李知言注意到她的脸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那不像咀嚼，更像是一种以自身为熔炉的净化过程。
“白珞唔——”
下一刻，未等他反应，白珞已贴近。
她形状姣好的唇瓣轻柔地覆上李知言的嘴唇。
一道经由她精心转化的、温润的细软，裹挟着她独特的气息，如暖流般渡入李知言的口中。
感受着那过分的柔软细腻，李知言的大脑一片空白，对于白珞的夹带私货李知言早就心知肚明，最开始也未曾想过抵抗。
这份春水柔情实在是太过温柔，这份凌乱缠绵也足够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