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头发披散着垂了下来，但依旧宛若会动的触手般扭动着，时不时搔动得他的脸颊痒痒的，那张美丽却苍白的面庞配上妖异的眼睛宛若海妖，给人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慌。
对方力气很大，尽管柳言辞已经很努力在挣扎了，但仍是徒劳。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要死了。
姜芸曦脑子一片空白，从舔舐完那滴血液开始她就已经近乎失去理智，只是本能的想要更多，更多的血液。
冰冷的唇带着淡淡的香，极具侵略性的吻让柳言辞下唇的伤口一阵胀痛，随着“滋滋”声响起，他感觉到了更难以忍受的刺痛。
完了，女鬼开始吸阳气了！
也不知道突然爆发出哪来的力量，也可能单纯是对方放松了力道，竟被他挣脱开了双手。
“啪！”
柳言辞毫不留情，直接就是一比兜甩在了对方的脸上，而这一下似乎也起了作用，直接就给对方眼神打清澈了。
姜芸曦愣愣的跨坐在柳言辞的小腹上，她眼睛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和形状，屋里飘着的东西也都纷纷落下。
虽然这飘姐外表看样子恢复正常了，但是谁知道等会儿会不会突然发作伤害自己。
他想要推开身上压着的姜芸曦，但是根本推不动，对方身材完全比他大一号，身材丰满不说，个头也有一米八了，真心无力。
柳言辞也不敢说话，只是双手做了个咏春起手式，时刻提防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姜芸曦眼神缓缓恢复清明，她感觉自己的左脸有点火辣辣的，下意识捂住了那被扇的地方。
与此同时，她也注意到了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少年。
这是……怎么回事？
她清澈的眼睛里满是茫然，看着少年神色不善地防备着自己，她隐约间似乎想起了什么……
自己舔了那滴血，然后……
忽然，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我！你能看见我吗？”
她满脸不可置信，试探着用手想要摸一摸少年的脸庞，但还没接近就被一巴掌给拍开了。
“欸！居然真的能碰到！”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了柳言辞从没见过的狂喜。
“你要在我身上骑多久？”
柳言辞壮着胆子怼她，万一自己气势要是真能震慑住对方也说不定不是？
看着少年脸色泛起薄红的呵斥，她也是发觉了自己姿势不妥，连忙起身站到了一旁。
柳言辞缓缓起身，姜芸曦注意到了对方还在渗血的唇，心中涌起一阵渴望，想要再喝一点，但是可能是因为刚才的“进食”，她没有了那种“饥渴”的感觉了，理智还是能主导高峰的。
她试着拿起桌子上的纸巾递过去，就这么一件拿起东西的小小动作就让她感到难言的奇妙。
柳言辞迅速和她拉开距离，没有去接纸巾。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姜芸曦没敢往前走，怕吓到对方。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抱歉。”
看着毫不犹豫下跪道歉的飘姐，柳言辞也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这么没骨气的鬼我还是头一次见……”
柳言辞的低声呢喃让姜芸曦一愣，她试探的问道：“你知道我是……”
“我不仅知道你是鬼，还是个喜欢看人洗澡的涩鬼！”
“嗯……”
姜芸曦神情愕然，努力保持镇定的脸上也是没忍住泛起了红霞，看起来是很红润的脸色，完全没有了先前那种惨白的感觉，就像是个正常的人类一般。
他原来一直都能看见吗……
姜芸曦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十颗圆润饱满的脚趾恨不得原地扣个三室一厅出来。
“对不起，打我骂我都可以。”
看见姜芸曦居然因为自己的话尴尬的无地自容，那种愧疚语气一点都不像演的。
见她似乎挺好欺负，柳言辞也是稍稍放下了悬着的心。
“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干了什么事？警察知道了把你关局子你信不信？”
“可是，我是鬼啊。”
“那，那又怎么？你是鬼就厉害了？！就能法外逍遥了？信不信我找大师收了你！”
姜芸曦闻言头更低了。
虽然房东找过所谓的“大师”来过，但明显就是骗钱的，可万一少年真瞎猫碰上死耗子找到了真的，那自己就完蛋了，她虽然没见过，但自己都成鬼了，那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虽然之前自己不是没有想过真正的“死去”，但是现在她遇到了这个能看见并碰到自己的少年，心里也是燃起了继续“存在”下去的念头。
“话说你刚才为什么要袭击我？本来你不是碰不到我吗？为什么突然就能碰到我了？”柳言辞躲在沙发后露着半个脑袋。
“就是感觉你的血好香，完全控制不住想要喝，然后就能碰到你了，我没有想伤害你的想法。”
姜芸曦说得很认真，头依旧没敢抬，生怕惹到少年不开心，自己刚才居然强吻对方，他绝对恨死自己了。
她一边在心中骂着自己该死，又一边升起一种死了也值了的感觉，不过已经死了一回就是了。
柳言辞接受能力强，摸清楚对方不是故意的后也是胆子大了起来。
“那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就是，就是眼睛变成黑色，然后东西都飘起来的样子。”
柳言辞好奇地问着，虽然刚才很害怕，但现在却充满了好奇，比起阴阳眼，他更喜欢对方这种像是“念力”一样的超能力，隔空控物，多稀罕啊。
“眼睛变成黑色？”
姜芸曦悄悄抬头，她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也不太清楚，当时只感觉很生气。
经过简单的问话，柳言辞也了解了什么情况了。
原来她是有着类似“念力”这种控物能力的，只是平时只能控制一些体积小重量轻的东西，还很消耗能量，用多了就会虚弱想睡觉，但是血液好像能增强她的这种能力，甚至让她强到能触碰到自己和做到刚才那种地步的能力。
他不知道别人的血能不能达到这种地步，反正根据萧然的话，他推测出很可能只是自己体质特殊。
坏了，我这不是真成了鬼眼里的唐僧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