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了,姜弟弟你还不起?"
一声柔声呼唤,伴随着窗缝隙透入的日光,那紧闭的眼皮子终于颤动一下。
"唔啊啊啊..."
姜辞醒了。
他只觉得自己好生累。
昨日,为了照顾穆梓伊 ,一直守到了约莫丑时才入睡。
两只白皙小手高举,腰儿一挺,那桃粉色的唇儿也微微开合,发出一道酥麻的呻吟。
这金头发的美人不过伸了懒腰,在穆梓伊眼里,这姿态比起那些个花楼里搔首弄姿的花伎们不知好上多少倍。
穆梓伊连连咽下一口唾沫,坐在床头,替姜辞顺了顺头发:
“姜弟弟,昨日宗内另一个圣女暴走,今日长老厅那唤我过去,我便不得像之前那般带你出去散心了。今日你就呆着在这屋里头,闷了就看看书,约摸酉时我回来了,再带你出去逛逛,如何?”
“这么久...你去吧,我没关系的。”
姜辞揉了揉眼睛,微微点头。
见这姜辞如此乖巧,穆梓伊实在难忍,随即长出一口气,又贴近了姜辞一些。
姜辞微微一愣,偏过头,看向穆梓伊:
“姐姐你不是要出去么?”
穆梓伊替姜辞梳着头发:“去倒是不急...只是好弟弟,你一人独出在外,你以前那妻主,不过来寻你么?””
姜辞微微一愣,脑海中不由得闪过几个画面:
...
画面中,江青月一纸休书扔下,转身离去...
寒月宫寝殿内,他独守空房,那三皇女不知怎地,摸了进来,到了寝间。他惊得颤抖,连声叫唤,可还是止不住那三皇女一双下流玉手朝自己两条小腿摸来...那时屏风之外,她明明在那...
...
"我是被...休出门的..."
姜辞的眼神黯淡几分。
穆梓依见姜辞露出一种她前所未有见过的颓态,心中暗骂自己。
可又有几分惊喜涌上心来。
这朵娇花既无主...便由她来护着。
她再无顾虑,把姜辞搂入怀中:
”小姜,那你当穆姐姐的道侣,好不好?“
”穆姐姐?“
姜辞闻言,一时哑然。
虽说他被休了,但他还没来得及洗去脖颈上的婚纹。
这婚纹是老宫主在他们大婚当日,替自己以天道符纸契约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取消这个,还需江清月来...
也就是说,自己若当了穆梓依的夫君,一来是成不了婚,得不了名分。
二来是与她一起同在外时,若让人瞧见他脖颈上的月纹,指不定又要传些什么,他水性杨花之类的话了。
见姜辞这幅模样,穆梓依暗骂自己自己操之过急。
随后开口道:
“既如此,姜弟弟,你让姐姐姐姐亲你一下...如何?”
“亲一下?”姜辞微微一愣。
往日,他也不是第一次挨穆梓依亲了。
只是之前都是在渡胎光,可此番...
穆梓依见姜辞偏过头,一双小手扭捏着,又退了一步:
“不是亲,是渡胎光,小姜你昨日照顾我照顾得辛苦,想必三魂也有损耗。姐姐渡些胎光给你,让你缓缓。”
“我觉得还好...”
“姜弟弟,你是不愿领姐姐的情么?”
“不...不是的。”
受穆梓依这么一说,姜辞再找不出推脱的理由。
紧抿的樱桃嘴唇终于翕动:
“那,就一下,就渡一下胎光...不然,不然脸上都是口水,今日不好上妆...”
“姜辞弟弟生得这幅柔美,上不上妆,都是好看的。”
“这不一样...呀唔——”
话语落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馨香。
姜辞被穆梓依紧紧搂在怀中,一股过快的心跳和灼热的体温透着皮肤和衣物传了过来,他一时心乱如麻。他垂下眼帘,长长的金色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
他连忙抽头,开了口,声音带着几分艰涩:“穆姐姐……我……我脖颈上的婚纹尚未解除……若与你这般……恐会污了姐姐名声,也惹人非议……”
“姐姐不是亲你,是为你渡胎光,是姐姐要照顾弟弟,有何不可?。”
穆梓依松开他一些,指尖轻轻拂过他微蹙的眉间,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况且,姐姐可以等,等你愿意的那一天。”她话锋一转,眼中再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恳求:“那…在姐姐去长老厅之前……能不能……亲你一下?不渡胎光,就像寻常眷侣那般……只是想亲近一番你……你若不愿,便大力推开,你穆姐姐不恼你。”
姜辞抬眸,对上她那双盛满柔情与渴望的眸子,想到这些时日的悉心照料与庇护,想到自己寄人篱下、处处受她恩惠,心中一软,那拒绝的话语在唇边辗转片刻,终究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好。”
这一个“好”字,如同点燃干柴的火星。
穆梓依眸中忽地漾起水辉,积攒的情愫好似春江破冰。
她云袖翻浪般环住姜辞欲退的腰肢,玉笋指尖轻托他后颈,在晨光熹微间俯首,朱唇若即若离地拂过那瓣沾露桃花。
“唔...!”
少年睫羽乱颤,清冽松香陡然萦绕鼻尖。
那份温软比梦中更甚,犹带着晨露浸染木樨的清甜。
初时不过唇瓣相偎,如品醴泉,细细辗转间,只觉玉露沁心。继而青丝垂落交缠,她轻叩贝齿,恰似春风漫渡玉门关。
这美人郎君身形骤僵,云锦广袖却已缠上纤腰。灵蛇怯探,如初生蝶翼点破春水,倏忽间引来琼津暗渡。
酥麻自尾椎攀爬,竟教他足下踉跄,唯能倚着香肩承受这缠绵。
穆梓依依稀见得他睫羽乱颤,鼻息间俱是少年独有的雪松清气。原本虚扶腰际的玉指不由收紧,顺着绡纱纹路游走,恰似抚弄焦尾琴弦。待触及月轮般丰软处,惊得怀中人轻颤如离枝玉兰。
“穆姊言说…只片刻…”少年偏首轻喘,断开的银丝犹在晓光里萦回,映得红肿唇瓣宛若雨打海棠。
女子眸中情潮未褪,用绢帕拭去他眼角泫然珠光,喉间滚出低沉叹息:“且安分待归来。”
说罢,她深吸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翻腾的气血,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寝殿。
直到房门被轻轻合上,姜辞才仿佛脱力般,软软地瘫倒在床榻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唇上似乎还残留着穆梓依的温度与气息,一种羞耻又带着一丝奇异悸动的复杂情绪充斥着他的心房。
他拉起锦被,将自己发烫的脸颊埋了进去,过了好半晌,那狂跳的心脏才渐渐平复。
……
日头渐高,已近午时。腹中传来的饥饿感将姜辞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他有些奇怪,往日这个时辰,早该有合欢宗弟子送来清淡的粥食了,今日却迟迟不见人影。
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饥饿感愈发明显,他正准备起身自己去寻些吃食,寝殿的门终于被敲响了。
“请进。”姜辞连忙应道。
门被推开,进来的却并非往日那名沉默的女弟子,而是一位身着鹅黄色衣裙、气质温婉柔美的女子。她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浅笑。
“让公子久等了。”女子声音柔和,将食盒放在桌上,取出里面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肉粥,“今日宗内有些杂务,负责送膳的师妹抽不开身,便由我代劳了。这是用上好刚鬣兽骨熬制的灵粥,最是滋补,公子快趁热用些吧。”
姜辞确实饿了,道谢后便小口食用起来。粥熬得火候恰到好处,米粒软糯,肉香浓郁,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暖流随之散入四肢百骸,让他精神都为之一振。
见他用完,那女子才柔声开口:“公子,我名花间玥,是宗内弟子之一。今日前来,除了送膳,还需劳烦公子随我走一趟。”
姜辞放下碗勺,疑惑地看向她。
花间玥笑容不变,语气自然:“宗门有规定,所有……常住客卿,都需在名册司登记造册,录入一丝气息,以便管理,也方便日后领取月例份子。穆圣女今日被长老唤去,想必也是为了此事。她临走前特意嘱咐我,待公子用完膳,便带您过去办理。”
她说得合情合理,神色坦然。姜辞想到穆梓依确实提过去长老厅,又见这花间玥态度温和有礼,不似有诈,加之对合欢宗内部规矩不甚了解,便点了点头:“有劳花姐姐了。”
“公子客气了,请随我来。”花间玥微微一笑,侧身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