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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不错,穆儿,你这玄阴玉女身,真是练到了第九重。不枉我与诸位长老与那群狐狸费心费力地争斗一场,为你争了那好炉鼎回来。”

合欢宗主府内,宗主花想容从穆梓依的小腹上收回了查探的手,随即满意点头。

几个长老同样点头:“宗主,光有个好炉鼎可不够。穆圣女平日修炼也修炼得勤,去广场时,比我们这些长老们都早。出广场时,比清扫广场的弟子都晚。圣女有这股上进心,那玄阴玉女身,自然是能练到第九重。”

穆梓依受了夸,也不骄傲,谦虚道:“诸位长老谬赞,梓依得了宗内的资源倾斜,自然是会勤加修炼...”

一种夸赞声中,其中有一不和谐的娇声传出:“切,什么勤加修炼。分明是打了几十年光洞,一时得了男宠,便止不住,停不下来要玩**了才是...”

众人转睛一看,那女子正沉着脸,看着穆梓依时,咬牙切齿。

苏姻儿,与穆梓依同样是合欢宗的合欢圣女。

不知何时起,她便一直将穆梓依视作假想敌,平日处处模仿她,练的功法,修的道体,都是同一种。

同样是玄阴玉女身,同样是修的是玄天合欢录...

同样因为找不到合适的炉鼎,打了几十年的光洞...

她背景也不差,是合欢宗大长老的生女,几乎与穆梓依同年同月同日生,自小开始,她与穆梓依便处处相斗,处处相争。

就连身上的穿着的衣裙也是一个样式,只是穆梓依一身黑,她一身白...

穆梓依一头黑长直,苏姻儿一双卷马尾...

苏大长老见自家妮子如此出言不逊,心中一急,连忙制止道:

“小苏!谁让你在宗主府上胡言...”

“哎,苏长老,你倒也莫对姻儿过分严苛了。”宗主花想容抿嘴轻笑,随即转过头,好言好语对苏姻儿道:“小姻,此番穆儿得了个仙品炉鼎,也不全是你姨娘偏心。当初你两同样选的玄天合欢录,穆儿主修剑,修得是明镜止水心,自然是要多外出,到处历练。你选择修扇,那便修的是七窍玲珑心...如此这番,穆儿在外历练碰到如意郎君的概率,确实会大些。”

“姨娘,你也知道你偏心呐!”苏姻儿气得头上那双卷毛马尾直发颤,再度转头看向穆梓依时,双目满是妒火。

凭什么,凭什么同样是圣女,同样是修的玄阴合欢录...

这穆梓依,却先找着了炉鼎,先突破到了第九重...

我苏姻儿每日每夜在广场那修炼,勤奋时,半月不归,独自盘坐于锦榻上,聆听四面八方的鱼水合欢,最难修的七窍玲珑心,都修出六窍了!

可凭什么...还是不及她!

穆梓依自然感受得到苏姻儿的视线,无奈地叹气一声。

她本无意与她争斗,当初为了避让她,她还是主动半途从最有前途的七窍玲珑心改修的明镜止水心...

主动外出游历的原因,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避让她...

不曾想隔了多年未见,这一回到宗里,苏姻儿一出关,反而更难对付了。

花想容面上带着和煦的笑意,安抚着气鼓鼓的苏姻儿:“小姻儿莫要心急,你的努力与天赋,姨娘与诸位长老都看在眼里。”她语气温柔,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能看到向来与自己明争暗斗的苏大长老吃瘪,她心中自是畅快。

“仙品炉鼎确实可遇不可求,”花想容话锋一转,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但既然我宗圣女需要,合欢宗倾全宗之力,也要为你寻来!苏长老,李长老,王长老!”

“在!”三位修为精深的长老齐声应道。

“即日起,你三人带领精锐弟子,外出搜寻合适炉鼎。无论用何手段,那些个下药、强掳都使出来,务必尽快为姻儿带回来一个不逊于穆儿所得的仙品炉鼎!”花想容下令道,目光扫过苏大长老,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

苏大长老脸色微变,但宗主令已下,她只能躬身:“谨遵宗主法旨。”

苏姻儿咬了咬唇,她知道仙品炉鼎的稀罕程度,但此刻在诸位长老面前,在一直压她一头的穆梓依面前,她不能露怯,只能硬着头皮,带着几分委屈与不甘应道:“姻儿……谢过姨娘,谢过诸位长老。”

一番看似和谐实则暗流涌动的寒暄后,众人相继离去。

穆梓依心中记挂着独自在房中的姜辞,也欲转身离开。

“梓依,你留下。”花想容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穆梓依脚步一顿,心中微微一紧,转身垂首:“母上还有何吩咐?”

待殿内只剩下她们二人,花想容脸上的温和笑意瞬间消失无踪。

她缓步走到穆梓依面前,目光如刀,上下打量着她。

忽然,她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穆梓依纤细手腕上那个不起眼的墨绿色玉镯。

“娘亲?”穆梓依下意识地想缩回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别动。”花想容语气冷硬,指尖灵力微吐,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那玉镯应声脱落。随着玉镯离体,穆梓依周身的气息似乎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一股纯净无比的玄阴之气隐隐透出,与她平日里伪装出的、经过“采补”后略带驳杂的气息截然不同。

花想容冷哼一声,另一只手直接按在穆梓依的小腹丹田处。一股精纯而霸道的灵力瞬间探入,仔细感知。

片刻之后,花想容收回手,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中带着怒其不争的火焰:“果然!玄阴未破,元阴尚存!穆梓依!你好大的胆子!连为娘都敢骗!”

“娘亲,我……”穆梓依脸色煞白,想要辩解。

“闭嘴!”花想容厉声打断,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回荡,“你以为你这点小把戏能瞒得过我?这‘敛息镯’还是我当年玩剩下的!说!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日日带着那小子去阴阳广场,却还是守着这光洞处女身?你当合欢宗的资源是白给你的吗?!”

穆梓依被母亲的气势所慑,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吟:

“女儿……女儿只是想以那玄天玉录上记载的天道之法,循序渐进……”

“放屁!”花想容气得胸口起伏,“天道之法?我合欢宗何时讲究过这个?外边这些个雄蹄子就是炉鼎!你倒好,把他当菩萨供起来了?穆梓依,你老实告诉为娘,你是不是对那金头发的小**动了真情了?”

“没有!娘亲,女儿不敢!”穆梓依猛地抬头,急声否认,眼神却有些闪烁。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花想容逼近一步,指尖几乎要点到穆梓依的鼻子上,“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优柔寡断,夫人之人!当初你执意要改修那劳什子‘明镜止水心’,我就说过此心法弊端太大,易生情愫,乱人道心!你偏不听!”

她越说越气,指着殿外方向:“你再看看人家苏姻儿!修的‘七窍玲珑心’,身处靡靡之音,却能坚守元阴,淬炼道心,对炉鼎唯有利用,毫无怜悯!这才是能成大事者!你呢?守着个绝佳炉鼎当宝贝,若给别的个长老知道了,简直丢尽了我花想容的脸!”

穆梓依被骂得抬不起头,心中有片刻挣扎...

……但一想到姜辞那双纯净依赖的金眸,那声软软的“穆姐姐”,她就狠不下心肠。

花想容看着她这副模样,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语气复杂:“也罢,终究是娘当初没能拦住你……这明镜止水心,修的就是一颗澄澈本心,易受外物牵绊。你既已选了这条路,现在强行让你转变,反而可能道心破碎。”

她摆了摆手,显得有些疲惫:

“回去吧。好好想想为娘今日的话。炉鼎终究是炉鼎,莫要因小失大,误了自身大道。若真到了不得已时……该用的时候,还是要用。”

穆梓依心中五味杂陈,低低应了一声:“是,女儿告退。”她拾起地上的敛息镯,重新戴上,遮掩了自身纯净的气息,这才低着头,快步离开了宗主大殿。

花想容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眼神深邃。她这个女儿,天赋绝伦,心性却太过柔软,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尤其是合欢宗内,不知是福是祸。

随后她眼珠子转了转,起了身,一拂袖,捏了捏封魂咒,便朝天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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