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起来了，还想睡到什么时候？”
熟悉的少女声音响起。我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混沌。送子观音坐在我前方的虚空中，神色似乎比以前严肃了一些。
等等，观音！
我瞬间清醒，立刻坐了起来：
“你快解释，为什么兰瑟那样的恶棍，竟然会有女友召唤APP？！APP不是为了报答好人才制造出来的吗！还有，你不是说我是第一个使用APP的人吗，为什么兰瑟的APP却比我更早？！”
“出家人不打诳语，本座制造的APP，你的确是第一个使用。”
观音从虚空中跳下来，走到我跟前。
“但是，本座却不是APP的发明者。这个东西呢，是我仿造的。”
“仿造的？！”我惊讶万分，“那，谁发明的这个APP？难道是……兰瑟口中那个什么，能天帝？”
“能天帝这个名字，是因为语言翻译出了点小偏差，你才听成这样。”送子观音摇摇头，“汉语里的惯常译名，是‘帝释天’，你应该听说过吧？”
我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帝释天，印度教里的最高天神，地位类似于天朝的玉帝，是吧？”
“没错。”送子观音点点头。
我回想了一下关于帝释天的一些传说，突然明白了：
“传说中，天人有美食而无美女，阿修罗有美女而无美食，两者为了互相抢夺，经常大打出手，战场就是所谓的‘修罗场’。而天人的首领，就是这个帝释天。难道说，APP被制造出来的初衷，就是……”
“你很聪明。”送子观音点点头，“没错，这个APP，就是转世后的帝释天结合科技和神力，制造出来的东西，目的就是为了广纳美女。只要有了这个APP，天人就无需再和阿修罗征战，也能源源不断地得到各式美女。”
我叹了口气，心里沉甸甸的。
原来，APP被制造出来的理由，竟然是这样。
也就是说，这个APP，根本就是以帝释天为首的的天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制造出来的道具！
不过，我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既然APP是帝释天为了天人而制作的，那为什么要赐予兰瑟？兰瑟不会是天人吧？”
“兰瑟当然不是天人啦。”送子观音摇摇头，“不过，天人们需要有一个志愿者，帮他们试用这个APP。你知道，召唤美女时，会抹消美女在原本世界的存在痕迹，当中涉及太多的因果。虽然天人们怕因果反噬，就把APP设定成做好事积累功德才能召唤，但依旧不能确定这样是否足以抵消因果的反噬。于是，他们选中了兰瑟，让他作为小白鼠。”
“可是，兰瑟是个为了美色不惜发动战争的恶徒，又怎么会去做好事？”我忍不住质疑，“天人们为什么要选这样的恶徒，而不去选一个好人呢？”
“虽然你眼中看到的兰瑟是个为了美色不惜发动战争的家伙，”观音摊开一双小手，“然而，他可是曾经拯救过十个世界的勇者。”
“兰瑟……曾经是勇者？还拯救过十个世界那么多？！”我震惊！
“人不可貌相。”观音摇摇头，“再说，为了美色而发动战争，这，一定是坏事吗？”
“这难道不算坏事吗？！”我更加惊讶了。
送子观音抬头看向我，平静地问：
“李维，你觉得，什么事才算是好的，什么事才算是坏的？好事和坏事，分界线在哪里，标准是什么？”
我愣住了。
这个问题，以前我就曾经询问过观音。没想到，现在她却反过来问我了。
“我……我不知道。”
观音终于露出了笑容。她后退两步，指了指我：
“你知道，为什么本座要将这个本来是满足天人私欲的东西赐予了你吗？”
我茫然地摇摇头：
“不知道。”
“其实呢，本座与帝释天打了个赌。”
送子观音往后一倒，仿佛坐在一张隐形的沙发上，就这样躺在了虚空中。
“我知道帝释天捣鼓了这么一个APP，就跟他说，你这APP对好事的定义，有问题。可是帝释天不服气，说没问题。我们辩论了三天三夜，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帝释天提出一个条件。他让我用事实来证明，他所理解的好事是错误的。于是，我也制造了一个同款的APP，并选定了你作为使用者。我要让你来证明，什么才是真正的‘善’，什么才是真正的‘好事’。”
我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
“如果我没猜错，第一个召唤的女友红芳菲，是你钦定的吧？”
“被你看出来了。”送子观音眨了眨眼，“你会怨恨本座吗？”
“不，我怎么会怨恨。”我攥紧拳头，“倒不如说，感谢你将她送来我身边。我才能知晓她的故事，才能了解她的痛苦，才有帮助她的机会。多亏了她，我才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才品尝到了青春的美好，才变成了今天的我。”
“那，就拜托你打倒兰瑟了。”送子观音站起，看样子又要离开。
“等等！”我连忙叫住她，“你就这样走了？以我现在的实力，怎么可能打赢兰瑟？他已经打败过二十几个APP使用者了，连有着88个女友的APP使用者也不是他的对手！……等等那二十几个APP使用者该不会也是你的手笔吧？”
“不，除了本座外，也有其他人对帝释天的APP不满，比如阿修罗众。”送子观音摇摇头，“不过，因为怕沾染因果，他们都各自制造了APP，赐予选定的人类，让他们去征伐兰瑟。不过，那些APP使用者都没有意识到关键，所以都失败了。”
“关键？”我皱眉。
“对。”送子观音转身，“兰瑟因为APP而变得如此强大，但‘好事’定义的缺陷，又给他埋下了一个一触即溃的弱点。找到这个弱点，你就能反败为胜。”
“你倒是说清楚啊！”我不满。
“直接说你能明白，却永远不会理解。”观音转身，朝混沌中走去，“骚年唷，快去创造奇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