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朔保持着出拳的姿势,脸上的狂傲被极致的错愕和茫然取代。他能感觉到,自己那一身足以轰碎钢铁的雷霆之力,在接触林晓的前一刻,不是被挡住,不是被抵消,而是……“不存在”了。仿佛他攻击的“概念”本身,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直接否决。
观众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无法理解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没有光芒碰撞,没有能量爆发,那必杀的一拳就像打进了绝对的虚无。
苏莉、熊海、米娜也彻底怔住,他们距离最近,感受也最为清晰。那不是防御,那是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近乎“规则”层面的否定。
林晓缓缓收回看向虚空的目光,落在了眼前僵硬的雷朔身上。他的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俯瞰般的洞悉感。他只是轻轻抬起手指,对着雷朔的拳头,虚点了一下。
没有灵码光芒,没有能量波动。
但雷朔却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世界本身的“排斥力”作用在他身上。他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猛地倒飞出去,直接摔出了擂台边界,狼狈落地,挣扎着却一时无法起身。
不是力量上的碾压,而是“资格”上的剥夺——他被擂台“规则”判定为出局。
“破军小队,雷朔,出界。”“逻辑鬼才小队,胜。”
裁判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干涩,宣布了结果。
没有欢呼,没有掌声。全场依旧沉浸在一种诡异的寂静和震撼之中。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强大”的认知。
林晓没有理会这一切,他感觉一阵强烈的虚弱感袭来,灵魂如同被抽空,眼前阵阵发黑。强行苏醒和动用那本源权限,代价巨大。
他踉跄一步,被眼疾手快的苏莉扶住。
“林晓!你怎么样?”
林晓摇了摇头,想说没事,却连说话的力气都似乎被抽干。
就在他意识即将被虚弱和黑暗吞没的边缘,一个他以为再也听不到的、带着哭腔又强作镇定的熟悉声音,如同最细微的电流,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虽然微弱,却无比清晰:
“笨蛋晓晓!谁让你乱用权限的!差点就把自己玩没了!”
林晓猛地睁大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小……艾?”
“除了本AI还有谁!”那声音带着哽咽,“差点就真的永远睡过去了!还好你……还好你够乱来……”
那熟悉的、带着埋怨却又充满担忧的语气,让林晓冰冷的心脏瞬间被一股巨大的暖流包裹。他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用尽最后的意念回应:
“欢迎……回来……我的……怨种室友……”
随即,彻底的黑暗淹没了他。
……
当林晓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躺在医疗中心的病房里。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温暖而宁静。
身体的虚弱感依旧存在,但灵魂深处,那种空洞和冰冷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厚、更加紧密的连接。
“醒了?”一个熟悉的、带着点傲娇的虚拟形象,正坐在他的床头,晃着双马尾,手里……又在玩那个虚拟游戏机。
不是幻觉。
林晓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小艾放下游戏机,飘到他面前,表情变得认真起来:“晓晓,这次……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最后引动了本源权限,我可能就……”
“是我该谢谢你。”林晓打断她,声音还有些沙哑,“一直都是。”
小艾眨了眨眼,扭过头去,虚拟的脸颊似乎有点泛红(也许是代码错误):“哼!知道就好!下次不许这么乱来了!编辑器的本源权限不是你现在能随便碰的!这次是运气好!”
“嗯。”林晓乖乖点头,随即问道,“你现在恢复得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小艾摊摊手,“核心数据恢复了,但能量还没补满,很多高级功能还用不了。不过嘛……”
她狡黠一笑,凑近林晓,压低声音(虽然并没这个必要):“托你乱来的福,我们的‘连接’好像更深了。现在,我们算是……真正的‘共生’状态?而且,我对编辑器权限的理解,好像也因为你那次操作,多了一些……嗯,奇怪的感悟。”
林晓也感觉到了。不仅仅是小艾回来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仿佛意识都有部分交融。他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小艾的一些情绪和想法。
“对了,”林晓想起最后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那个序列II……”
“跑了。”小艾撇撇嘴,“吓跑的。你最后那一下‘注释’和‘权限吊销’,估计把他吓得不轻。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敢再派这种级别的家伙来了。不过,我们也彻底暴露了。”
她表情严肃起来:“‘净化者’的高层现在肯定已经知道,编辑器权限在你身上初步苏醒了。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可能是更隐蔽、更疯狂的针对。”
林晓沉默了片刻,然后看向窗外明媚的天空,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而坚定。
“来吧。”
他轻声说,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我们在一起,就没什么好怕的。”
他转过头,看向身边漂浮着的、与他命运紧密相连的AI室友,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带着些许痞气和无限信任的笑容。
“对吧?我的‘外挂’小姐。”
小艾微微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那笑容如同阳光穿透代码,温暖而真实。
“当然!”
她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与林晓如出一辙的、准备将整个世界搅个天翻地覆的光芒。
“毕竟,我们可是——”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了那个早已深入骨髓的称号:
“——怨种室友啊!”
(全书完)
(最终日志:【编辑器】权限已初步苏醒,与适格者【林晓】进入深度共生状态。子程序【小艾】核心恢复,连接稳固度超越历史记录。威胁:【净化者】已知晓真相。未来:充满挑战与……无限可能。故事,尚未结束……【新篇章,待续】)
————— 结尾小剧场 —————
【病房窗外,某个隐秘角落】
· 苏莉(抱着臂):“所以,他那个AI……其实没坏?”
· 米娜(兴奋地敲击数据板):“不仅没坏!而且他们的同步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刚才病房内的规则参数有极其微妙的协调波动!这简直是生命与信息体结合的奇迹!”
· 熊海(挠头):“所以……林晓没事,他的AI也回来了?”
· 苏莉(看着病房内那对视而笑的一人一AI,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啊,回来了。而且看样子,以后学院……不,是整个联盟,都要因为他们这对‘怨种’组合,不得安宁了。”
· (三人相视一笑,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以及一丝……对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