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脚步，看向身侧。青欣雪依旧紧紧攥着她的衣角，脸色苍白，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没事了，小雪。”蓝语乘放缓声音，既是在安抚她，也试图平复自己狂跳的心，“刚才……谢谢你。”
这句感谢是发自内心的，尽管那过程骇人听闻。
听到感谢，青欣雪猛地抬起头，那双还残留着惊惧与未散尽血丝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种异常明亮的光彩，像是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珍宝。但她随即微微蹙起眉，抬起自己的右手，小声抽了口气：
“嘶……乘姐姐，我的手……好像扭到了，好疼。”
蓝语乘低头看去，青欣雪右手手腕处确实有些泛红，大概是刚才用力过猛挥动金属桌腿时造成的。比起地上那个不知死活的男生，这点伤微不足道，但此刻挂在青欣雪泫然欲泣的脸上，却显得格外惹人怜惜。
蓝语乘心中了然。这既是事实，更是索求更多关注的开始。
“去医护室看看吧。”蓝语乘没有点破，顺着她的话说道。她需要安抚青欣雪，确保她的情绪稳定下来，避免再节外生枝。
校医务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干净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带。
值班校医简单检查后，确认只是轻微软组织挫伤，连药都没开，只嘱咐“注意休息，避免用力”便离开了。
校医一走，小小的处置室顿时只剩下她们两人。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而安静。
青欣雪坐在白色病床边缘，低着头，用没受伤的左手轻轻揉着右手手腕，长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乘姐姐……”她声音软糯，带着委屈，“刚才……我好害怕。”她指的是被那个男生威胁的时候。
蓝语乘站在床边，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警铃微作，但面上依旧温和：“已经过去了，别怕。”
“可是我现在手还疼……”青欣雪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像一只寻求安慰的小动物，“乘姐姐……你之前答应过的‘奖励’……还算数吗？”
她的暗示再明显不过。经历了昨夜那场被迫的亲近，加上今日这“护主”的举动，寻常的言语安抚已无法满足她内心急剧膨胀的渴望。
蓝语乘看着她，清楚地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一旦给予，青欣雪的索求只会变本加厉。但眼下，她的情绪就像一个火药桶，任何拒绝都可能成为引爆的火星。
“……算数。”蓝语乘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她走上前，在青欣雪身边坐下，“你想怎么样？”
青欣雪眼底瞬间掠过一抹得逞的亮光，脸上却泛起羞涩的红晕。她往蓝语乘身边靠了靠，两人手臂相贴，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乘姐姐……你靠过来一点好不好？”她小声要求，语气带着试探和不易察觉的坚持。
蓝语乘依言微微倾身。
就在她靠近的瞬间，青欣雪突然伸出左手，绕过她的后颈，轻轻将她的头揽向自己，同时仰起脸，将一个带着急切与占有意味的吻印了上来！
这个吻不同于昨夜那个落在唇角、带着绝望试探的触碰。它更加深入，不容拒绝，带着宣告主权般的固执。
蓝语乘身体一僵，下意识想推开，但想到废旧教室里那疯狂的一幕，想到青欣雪不受控制的破坏力，她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不能激怒她。
她闭上眼，任由青欣雪予取予求。
感官在消毒水的气味和青欣雪炽热的呼吸间变得模糊。她能感受到青欣雪左手的力道，能尝到她唇上淡淡的血腥味，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心跳在这个静谧空间里回荡。
这个吻漫长而令人窒息。
直到青欣雪自己因缺氧而微微喘息着退开。她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带着饱餐后的餍足。她望着蓝语乘微红的唇和紧闭的眼，像是欣赏自己的杰作。
“乘姐姐……”她喘息着，得寸进尺地将额头抵在蓝语乘额上，鼻尖轻触，呼吸交融，“这里……没有人……”
她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向下滑，指尖隔着衣料，带着灼人的温度。
蓝语乘猛地睁眼，抓住了她试图作乱的手腕！
“青欣雪！”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警告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恼怒，“这里不行！”
被抓住手腕，青欣雪动作一顿。她看着蓝语乘眼中不容置疑的拒绝，委屈和不满瞬间涌上，眼眶又红了。
“为什么不行……”她小声抗议，带着哭腔，“乘姐姐明明答应给我奖励的……我都为你受伤了……而且我们昨晚都……”
“奖励已经给过了。”蓝语乘打断她，语气冷硬，试图重新划清界限，“适可而止。”
“不够！”青欣雪执拗地摇头，眼泪说掉就掉，“根本不够！乘姐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嫌弃我了？”
她又开始用眼泪和自贬作为武器。
蓝语乘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头痛欲裂。她知道，如果今天不让她得到部分满足，这件事绝不会轻易过去。
在公共医护室越界是绝对不行的，但完全拒绝，风险同样巨大。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烦躁和那丝被强迫的屈辱感，松开了手。
但她没有允许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重新闭上眼，将头微微偏向一侧，露出脆弱的脖颈线条，用一种近乎放弃抵抗的疲惫语气低声道：
“就……只能这样了。”
“别太过分。”
这是一种默许，也是划定了底线的妥协。
青欣雪看着蓝语乘这副逆来顺受却仍有坚持的模样，眼泪奇迹般地止住了。她懂得见好就收。
没再试图更进一步，而是像一只终于被安抚的猫，重新贴近，将脸埋进蓝语乘的颈窝，贪婪呼吸着她的气息，左手则紧紧环住她的腰，用一种近乎嵌入的力道。
“乘姐姐最好了……”她满足地喟叹，声音里带着计谋得逞的甜蜜。
蓝语乘僵硬地坐着，感受着颈间温热的呼吸和腰间不容忽视的禁锢，心中一片冰凉。
她再一次，被青欣雪用眼泪、偏执和暴力威胁，逼进了妥协的角落。
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