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哑的低吼声从少女的绣口中吐出，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颤动了几分。
“这是…空间系的声波法术？”林书小小地震撼了下。
炼气期居然可以领悟到高端的空间系法术，佟瑶简直是一等一的天才。
要知道，除去几大基础属性的法术，就属空间系和时间系法术最难领悟。
叶轻能领悟到时间法术，有一大半归功于《倒推逆流法》的完整体系和历代前辈的经验教训。
可佟瑶所在的断妖山，却不曾以这两类法术出名。
说起来，断妖山作为原五大超品仙门里垫底的存在，综合实力并不突出。
尤其是天阙宗晋升后，诞生了一种名为“断妖山和新晋的天阙宗，二者之间谁才是超品仙门里倒数第一？”这种无聊话题。
甚至每年还有专门研究修仙学术的大能为此争论不休，举行辩论赛，大打出手。
在天阙宗晋升超品仙门前，单论宗门底蕴，断妖山比不过踏云仙门；比法术收录，断妖山比不过万法仙宗；比武力，断妖山又比不过齐云庙那群万年童子鸡光头仔。
所以自然而然，断妖山排倒一，那是默认的事实。
但天阙宗来了后就不一样了，断妖山表示争不过其他三大仙门，还争不过你个新兵蛋子？
于是断妖山决定和天阙宗打一架，决定谁是倒一，天阙宗也不甘示弱，回应了决斗。
当然，这场架最后没打起来，大乾不会看着两大超品仙门为了虚名伤和气的，江国师出面调解，双方不得不给面子。
可我们英明神武、善解人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陛下大人觉得，憋久了对两边都不好，于是双方由武斗改为了文斗。
说白了就是打辩论赛，把对方说服了，谁就胜出。
那一战，断妖山派出了全宗门里唯二的渡劫期儒修，打算给天阙宗这个儒修都没有的乡巴佬一点小小的震撼；天阙宗在了解情况后，暗叹大势已去，只能背水一战，于是，林书的师尊姜茶临危受命。
辩论赛当天，双方剑拔弩张，对面来了十多个人，而我方姜茶一人舌战群儒，巧舌如簧。
“你们断妖山有什么可以和我们天阙宗比的，论下限，你们肯定没我们低！”“脸皮就更不用说了，我天阙宗当属超品仙门第一厚，你问问踏云仙门他们敢说什么嘛？”…
最后，断妖山哑口无言，天阙宗以一种不太体面，甚至有些丑陋的方式成功胜出…
顺带一提，此战过后，最大的功臣姜茶被宗主禁足一年，原因未知…
胜负虽然以分，但其实也只是图个乐子，两家这几年明争暗斗也不少。
一开始遇见佟瑶的时候，他还感叹这个师妹这么友善，居然不会在意两宗之间的恩怨情仇，而且还积极和他互动。
但好像现在这个情形，才更符合他们之间的关系。
“哈——”佟瑶瞳孔凌厉地竖着，紧张地弓着身子提防林书。
“小师妹，佟师妹这是怎么了？”林书小声问道。
断妖山的修炼方式，初期都是模仿妖兽，后期才与妖兽融合作战，据说断妖山的白擒仙人甚至可以将古代妖兽的先祖之魂附身于体内，从而大幅度提升实力。
佟瑶目前的姿态，似乎便是领悟到了几分断妖山仙人的神似。
“咳咳！佟瑶她吃完林师叔做的饭后，便回去感悟了。”陆织云回道。
“一开始，我见她晕晕乎乎地盯着之前那头虎妖身上的虎魄发呆，还蛮担心她的。”
“后来她跟我说，那天看见我和虎妖决战时，如果虎妖会声波法术，那我就死定了，于是便打算感悟虎吼。”
林书仔细想了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他指着哈气的佟瑶，问道：“你确定这是虎吼？”
陆织云摇摇头，嘴角上扬，“当然不是！我跟她说，在我们那边，老虎的本领都是跟着猫学的，所以猫的本事是不是比老虎大？”
“如果她只感悟虎妖的虎吼技能，那遇到猫，岂不是也要被压制？那还不如顺着这条思路直接感悟猫！”
陆织云摆了摆手，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悟着悟着，悟出了带有空间法术的效果就对了…”
该说不说，太有天赋也不是什么好事！
林书看着努力哈气的佟瑶，心里说不上的滋味，那个活泼可爱的佟师妹居然变成这样了…感觉…感觉还蛮刺激的！
林书伸出手，打算尝试抚摸一下佟瑶的头，却被佟瑶一掌拍开，迎接他的又是一阵长长的哈气。
“哈——”
“师兄，你这个方法不对！”陆织云走上前，开始示范。
面对哈气的佟瑶，陆织云先是放低姿态，蹲着朝她伸出手掌。
下一刻，对方果然放松了下来，只见佟瑶将下巴放在陆织云的手掌心里，任由她细细摩挲。
“来！师兄也试试？”陆织云一边抚摸，一边道。
“不了不了！”
林书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也不知道事后对方会不会回忆起来，万一想起来，他大师兄儒雅的形象不就没了嘛？
还好这是在秘境里，要是被断妖山的人看见，自家的天之骄女被天阙宗的三灵根小卡拉米当成猫撸，估计得气得三天睡不着。
似乎知道林书在担心什么，陆织云拿出了几块留影石道：
“师兄放心！哪怕她事后想起来也没事，我都录下来了！”
林书吓得拿起留影石查看，只见画面里有陆织云拿树枝指挥佟瑶反复扑朔，又或是陆织云拿着食物投喂佟瑶，最惹火的还得是佟瑶趴在陆织云身上亲昵地撒娇…
完了！这孩子咋录了这么多？
“不是！小师妹，你录这些干嘛？”
“做事都要留一手！这不是咱们青鸾峰教的嘛？”陆织云反问道。
听见是青鸾峰教的，林书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次不是“在大师兄的指导下”这种句式…
不对！青鸾峰啥时候教过这个了？
陆织云解释道：“上次青鸾峰的普法秘境里，吴师兄就模拟了一起修士诬陷案件，这起案件的当事修士被讹诈，却因为没有提前录留影石而吃了亏，所以他告诉我们，凡事都要留一手！”
随后，陆织云摆着那几块留影石，振振有词：“你看！画面里，都是佟瑶主动找我玩的，这样一来，哪怕事后她回想起来也拿我们没辙。”
看着林书深沉的表情，陆织云心里暗自窃喜。
对喽！她陆织云做事的手段又一次踩中了邪修的心思。
胆大心细，谨小慎微，不留破绽！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一会儿林书会把这些留影石收走，独自保管。
林书其实是很想教育一下小师妹的，这个方法有损和气，可刚要开口，系统便弹出了选项。
【狠狠教育，并用陆织云逗佟瑶的树枝抽她屁股。根骨+10000】
【表扬赞许，并竖起大拇指鼓励陆织云。精神+5000】
【把留影石要过来，并给陆织云留几块当作纪念。随机属性+1】
虽然他很想纠正小师妹的想法，但随机属性实在太诱人了。
对不起啊！佟师妹，你知道的！我没得选！
下一刻，林书将陆织云手中的留影石拿了大半，只留下几块给她。
“走吧！小师妹，去看看王师弟有没有事！”
果然！邪修就是邪修！
陆织云猜对了对方的心思，但却不知道给自己留几块是什么意思？
不过眼下不是猜这些的时候，林书已经打算离开，去确认最后一位弟子的安全，陆织云得带路。
正欲推开门，小院里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伴随而来的还有冲天的火光。
佟瑶被吓得再次哈气！直接缩进床底。
“哈哈哈！哈哈哈！成了！道爷我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