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曦!看着我!坚持住!”棂的声音嘶哑,泪水模糊了视线,他徒劳地用手捂住那可怕的伤口,【调和之铃】的力量疯狂涌出,试图“协调”那侵蚀的虚无能量。
但虚无之力是极致的“无”,是规则的终点,【调和之铃】的协调之力在它面前,如同试图用微风阻止海啸,效果微乎其微!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棂彻底淹没。
就在他心神即将崩溃的瞬间,古河教授焦急的吼声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小子!别忘了石头!用那个!连同你的契约和铃铛一起!那是‘定界石’的碎片!能短暂稳定规则!”
石头?定界石碎片?
棂猛地想起古河教授在祭典前夜塞给他的那枚灰色石子!
希望如同黑暗中燃起的火苗!他颤抖着手,掏出那枚看似普通的石子。与此同时,他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他不再试图去“治愈”或“驱散”曦体内的虚无能量——那已经来不及了。他将全部的精神力,连同与曦灵魂交融的共生契约之力,以及【调和之铃】对“规则”的理解,毫无保留地、疯狂地注入那枚“定界石”碎片!
“既然无法驱散……那我就把你,连同这该死的裂缝,一起‘调和’掉!”棂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眼中燃烧着决绝的光芒!
嗡——!
定界石碎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不再是清冷的月华,而是一种混沌初开、定鼎地水火风的原初之光!
这光芒顺着契约链接,瞬间涌入曦的体内,并非对抗那虚无能量,而是以一种超越理解的方式,将曦那正在被侵蚀的星之民本源、入侵的虚无之力、以及棂自身的一切,强行“调和”成了一个短暂而诡异的平衡!
曦的身体不再消散,但那虚无能量的侵蚀也并未停止,只是被强行凝固在了那一刻!她的意识仿佛悬浮于生与死的边界。
而棂的意志,则顺着这原初之光,沿着那虚无能量的来源,逆流而上,猛地冲入了那个正在不断扩大的——黑暗奇点之中!
“棂!”雷欧和莉莉丝发出惊骇的呼喊。
在外界看来,棂抱着曦,两人被一道混沌的光芒包裹,然后一同被吸入了那恐怖的黑暗奇点,消失不见!
……
一片绝对的“无”。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物质,没有能量,甚至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这里是规则的废墟,万物的终点。
棂的意识在这里飘荡,感觉自我正在被迅速分解、遗忘。怀中的曦,也只剩下一点微弱的、被定界石力量勉强维持的印记。
结束了吗?
不!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湮灭的最后一刻,那源自星辰图书馆核心的、古老而浩瀚的低语,再次于他灵魂深处响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协调……之契……展现……汝等……的……可能性……”
与此同时,他与曦之间那被定界石力量强行维持的、深入灵魂的契约链接,发出了最后的、也是最强烈的共鸣!
他“看”到了!在这绝对的“无”之中,并非空无一物!那里存在着最本源、最原始的——“规则之弦”!它们是构成一切的基础,此刻大多沉寂、断裂。
而他的【调和之铃】,其本质,就是共鸣并拨动这些规则之弦!
以我之魂为引,以契约之力为弦,以定界石碎片为基,调和这终焉!
棂放弃了所有抵抗,将残存的全部意志、全部的情感、全部对伙伴的守护、对曦的承诺,都灌注到了那与他灵魂融为一体的铃铛之中!
然后,在这规则的终点,在这万物寂灭之地,他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摇响了它。
“叮——铃————”
没有声音传播,但这道蕴含着“协调”本源规则的波动,却如同在平静的死水中投下了一颗石子,瞬间席卷了整个虚无间隙!
那些沉寂断裂的规则之弦,在这道“协调”之音的牵引下,开始微微震颤,然后……重新连接、编织!
破碎的空间规则被调和,开始弥合!
被吞噬的能量规则被调和,开始回流!
湮灭的物质规则被调和,开始重构!
以棂和曦所在的点为中心,一片微小的、但却稳定存在的“秩序领域”,如同创世之初的第一缕光,在这绝对的“无”之中,硬生生地被开辟出来!
现实世界,祭坛上空。
那不断扩大的黑暗奇点,猛地一滞!随即,一道纯净的、蕴含着生与死、毁灭与新生意蕴的混沌之光,从奇点中心爆发出来!
光芒所过之处,倒悬的黑暗新月虚影如同冰雪般消融!连接各处的黑色光柱寸寸断裂!那些肆虐的虚无触手哀嚎着化为虚无!
裂缝,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收缩、弥合!
天空重新放亮,阳光洒落。祭坛上被污染的能量如同被净化般恢复清澈。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奇迹般的一幕。
当最后一丝黑暗被混沌之光驱散,裂缝彻底消失时,两道相拥的身影从光芒中缓缓坠落。
是棂和曦!
古河教授和艾拉院长第一时间冲上前,接住了他们。
棂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仿佛风中残烛,但他还活着!而他怀中的曦,肩头那恐怖的伤口已经消失,虽然依旧昏迷,但脸色红润,呼吸平稳,体内那被侵蚀的虚无之力已然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邃、更加和谐的星辉。
他做到了。他以F级之姿,凭借与曦的契约和自身的意志,调和了终焉,逆转了绝望!
……
一个月后。
学院在经历了新月祭典的惊变后,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秩序。邪教“虚无之噬”的主要成员被肃清,残余势力也被全球通缉。
“铃兰”小队成为了学院乃至整个世界的英雄。尤其是铃屋棂,他的事迹彻底打破了纹章等级的偏见,被冠以“调和者”的尊称。
病房内,阳光明媚。
棂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正坐在床边,削着一个苹果。床上,曦缓缓睁开了眼睛,赤瞳依旧清澈,却仿佛融入了更多人性的温暖。
“你醒了?”棂惊喜地放下水果刀。
曦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微笑。
“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轻声说,“梦见你在黑暗中,摇响了铃铛。”
棂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契约那更加鲜活、更加深刻的链接,也笑了:“以后,我每天都为你摇响它,只为你一个人。”
窗外,云开雾散,崭新的时代,正伴随着黎明的铃音,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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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尾小剧场】
雷欧:(抱着一大堆慰问品冲进病房)“棂兄弟!曦‘表妹’!你们可算醒了!看我这段时间给你们搜罗的好吃的!”
莉莉丝:(紧随其后,拿着最新的八卦周刊)“快看头条!《F级传奇:调和者铃屋棂与星空少女的爱情拯救世界!》啧啧,这标题……”
古河教授:(出现在门口,推了推眼镜)“看来恢复得不错。正好,实验室堆积了一个月的烧杯和古代遗物……”
棂:(笑容瞬间僵硬)“教、教授……”
曦:(看向棂,眼中带着笑意)“一起,打扫。”
众人:(愣住,随即爆发出善意的哄笑)。
(阳光洒满房间,未来,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