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虽未出鞘,但一股清冽、锋锐又隐含灵动的剑意已然隐隐透出,显然绝非凡品。
张天宝手托长剑,脸上带着追忆和一丝得意,介绍道:“此剑名为‘流云’,是我当年在一处秘境中偶然所得。乃是‘灵器阶’三品的飞剑!不仅锋利无匹,更难得的是剑身轻灵,能引动风、水灵气,尤其适合施展迅捷灵动的剑诀。”
“可惜啊,我是个粗人,走的不是剑修的路子,这宝贝在我手里,实在是明珠暗投,埋没了它的灵性。放在储物袋里吃灰多年,今日见到无暇侄女,方觉此剑终遇明主!正该赠予你,才算不负它‘流云’之名!”
一旁的张溯见状,立刻十分配合地捧哏,用一种酸溜溜的语气叫道:“三叔,你也太偏心了吧!这么好的‘流云剑’,怎么不送我。我虽然也不是剑修,但我也很喜欢收藏宝剑的啊!”
张天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去去去!你小子少在这儿捣乱,等你啥时候改练剑道了,三叔我再给你找把更好的!这把‘流云’,今天就是无暇侄女的,谁也别想抢!”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目光重新回到洛无暇身上时,又瞬间切换回慈祥长辈模式。
张溯被怼得只能“哦”了一声,悻悻地站到一边,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显然出卖了他。
洛无暇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厚赠惊住了。
灵器三品!在她的认知中,不是一般的贵重!
她清冷的小脸上甚是惶恐,拒绝道:“天宝叔,这太贵重了……无暇万万不能收、如此重礼,于礼不合。
而且……晚辈如今修为低微,才不过炼气七层,根基浅薄,实在配不上这等神兵利刃……请您收回。”
她言辞恳切,态度坚决,显然是真心觉得受之有愧。
“诶!这是什么话!”张天宝眉头一皱,态度比她还坚决,他上前一步,几乎是要把剑塞进洛无暇怀里,“什么贵重不贵重?宝剑赠英雄,红粉……啊不是,是神器赠天骄!你可是我侄儿的‘最重要’的师妹!”
他差点又说漏嘴,赶紧圆回来。
“我这做长辈的,第一次见你,送你件合用的礼物,天经地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我说你配,你就配!收下!再不收,就是看不起你天宝叔,嫌礼物轻了!”
他摆出一副“你不收下我就要生气了”的架势,不由分说地将那散发着清冽寒气的“流云剑”往洛无暇怀里递。
洛无暇何曾经历过这般热情又强势的人情往来?
她本性清冷,不擅交际,此刻被张天宝这连珠炮似的道理和不容拒绝的态度弄得手足无措。
无奈之下,她只得将的目光投向她的‘好师兄’张溯。
用眼神向他求救。
见洛无暇那求助的眼神望来,张溯知道该自己出面打圆场了。
他微微一笑,走到洛无暇身边,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劝导:“师妹,既然是天宝叔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长辈赐,不可辞,这是规矩。”
他顿了顿,看到洛无暇眼中仍有犹豫,便给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轻声道:“你若实在觉得受之有愧,不如这样,就当是欠天宝叔一个人情。将来若他真有需要帮忙的时候,你力所能及之下,出手相助一次,如何?这样既不白拿,也全了长辈的爱护之心。”
张天宝在一旁听了,立刻抚掌附和,语气豪爽又带着慈爱:“对对对!溯儿说得在理!无暇侄女,你就当是帮三叔一个忙,这剑放在我这儿真是浪费,在你手里才能绽放光彩。
将来说不定叔我哪天走背运,还真需要你这位前途无量的剑仙拉一把呢!”
他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主要是为了减轻洛无暇的心理负担。
洛无暇看看张溯,又看看满脸真诚期待的张天宝,知道自己再推辞就显得矫情和不近人情了。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清冷的眸子变得格外郑重。
她不再犹豫,上前一步,恭敬地伸出双手,以一种极为标准的礼仪,准备接过“流云剑”。
在接剑之前,她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地看着张天宝,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天宝叔厚爱,无暇感激不尽……此剑,无暇收下了。
今日在此,无暇以自身剑心立誓:他日若天宝叔遭遇危难,但有驱策,无暇定当仗剑而来,倾力相助,纵万死亦不辞……此誓,天地共鉴!”
她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有一诺千金之沉重!
张天宝一听这誓言如此之重,脸色微变,连忙摆手:“哎呦,使不得使不得!无暇侄女,言重了!不过是件小礼物,哪用得着立此重誓?快收回,快收回!”
他刚想上前阻止,脑海中却响起了张溯清晰的传音:“三叔,别拦她。让她立誓吧,只有这样,她心里才能过得去,才会真正收下这份礼。
我这师妹,性子就是这般执拗认真,你若不让她以此方式‘偿还’,她宁可不要这剑。”
张天宝动作一滞,看向张溯,见侄儿对他微微点头,这才恍然。
他心中又是感慨又是无奈,只好收回手,脸上挤出笑容,干咳两声道:“呃…好好,无暇侄女有心了,三叔记下了。快,把剑收好。”
心中却暗道:这姑娘,性子也太实诚了,不过……倒是让人更加喜欢和放心了。
就在这时,密室门再次被推开,张鸿远收拾好东西,又走进来了。
他一进门就见三人围站着,气氛似乎有些郑重,洛无暇手中还捧着另一把淡青色长剑,不由得疑惑道:“嗯?这是……我才离开这一会儿,又发生什么好事了?”
张溯连忙笑着解释:“鸿远长老,您回来得正好。方才我介绍无暇师妹给三叔认识,三叔一见如故,非要送上见面礼,就是这把‘流云剑’。师妹她性子耿直,起初不肯收,好不容易才劝收下。”
张鸿远一听,眼神在洛无暇手中的剑上扫过,又瞥见张天宝那掩饰不住的“侄媳妇”笑容,顿时恍然大悟。
他一拍自己额头,懊恼道:“哎呀!你看我这脑子!光顾着去拿账本,竟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