棂的大脑一片空白,先前觉醒失败的沮丧和此刻超现实的遭遇猛烈碰撞,让他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水晶上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砰——!”
幽蓝色的水晶彻底崩碎,化为漫天闪烁的星屑,消散在空气中。冰封的少女失去了支撑,身体一软,向前倒去。
棂几乎是本能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在少女即将坠入湖中之前,一把将她接住。
好轻……这是他的第一感觉。仿佛怀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羽毛,一缕星光。
少女银白的长发拂过他的手臂,带着一种沁人心脾的、如同雪后森林般的清冷气息。她身上穿着一件从未见过的、风格奇特的白色衣裙,材质似纱非纱,似帛非帛,在星光下流淌着微光。
她靠在棂的怀里,微微抬起头,赤色的眼眸中依旧充满了迷茫。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再次戳了戳棂的脸,然后顺着他的手臂,滑到了他手腕上那个刚刚凝聚成型的【调和之铃】纹章处。
“是……你……”她的声音空灵而缥缈,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却说着棂能听懂的语言。“唤醒了……我?”
“我……我不知道……”棂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变调,“它……它自己响的……”
就在少女指尖触碰到纹章的瞬间——
“嗡——!”
比刚才强烈十倍的光芒同时从两人身上爆发!棂手腕上的铃铛纹章变得滚烫,而少女的胸口,也浮现出一个复杂而玄奥的、如同星辰阵列般的赤色纹章!
两道光芒在空中交织、缠绕,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将两人的灵魂强行链接在一起!一股庞大到无法形容的信息流和情感洪流,粗暴地冲进了棂的脑海!
他仿佛看到了无尽的星空,看到了文明的兴起与陨落,看到了毁天灭地的巨大长枪划破苍穹,也感受到了无边无际的孤独与冰封千年的寒冷……
“呃啊——!”剧烈的胀痛感让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与此同时,少女也发出了细微的闷哼,秀美的眉头紧紧蹙起,显然也在承受着同样的冲击。
光芒最终收敛,在两人脚下形成一个巨大的、由星光和铃铛虚影构成的契约法阵,然后猛地收缩,化为两道流光,分别没入两人的眉心。
一切归于平静。
森林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破碎的水晶残渣证明着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棂大口喘着气,感觉自己和眼前的少女之间,多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深刻入骨的链接。他能模糊地感受到她的存在,她的情绪——那是一片荒芜的、刚刚开始融化的冰原。
“这……这是什么?”棂的声音带着颤抖。
少女看着他,赤瞳中的迷茫减少了些许,多了一丝探究。她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手背上若隐若现的星辰印记,又看了看棂手腕上的铃铛。
“契约……”她轻声说,词汇似乎逐渐流畅,“共生……契约。”
“共生?!”棂差点跳起来,“什么意思?我们……我们生命共享了?!”
少女偏了偏头,似乎在想如何解释。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在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背上划了一下。一道细小的伤口出现,渗出血珠。
几乎是同一时间,棂感觉自己的手背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他低头一看,在自己相同的位置,竟然也凭空出现了一道一模一样的细小伤口!
“!!!”棂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下,他彻底明白了“共生”二字的重量。这不是游戏,不是幻想,而是将两个人的命运,彻底捆绑在一起的、冰冷而残酷的现实!
“你……你到底是谁?”棂的声音干涩。
少女沉默了片刻,赤色的眼瞳望向深邃的夜空,仿佛在回忆那亘古的星辰。
“曦……”她终于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的名字……是曦。”
就在这时,森林远处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还有导师们焦急的呼喊。
“刚才那道光是怎么回事?”
“是从禁地方向传来的!”
“快!过去看看!”
棂脸色一变。糟了!刚才的动静太大了!如果被人发现他不仅闯入了禁地,还放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女,并且和她缔结了莫名其妙的契约……他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他拉起曦的手,触感冰凉而柔软。“快走!不能被人发现!”
曦没有反抗,任由他拉着,赤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解,但还是乖巧地跟上了他的脚步,消失在茂密的森林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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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尾小剧场】
棂:(一边狂奔一边内心哀嚎)完了完了!觉醒F级纹章还不够,现在又加上一条“破坏公物”、“私藏不明少女”和“非法缔结神秘契约”!
曦:(被拉着跑,银发飞扬,看着两人紧握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新奇)“奔跑……这就是,逃跑?”
棂:(崩溃)“不然呢!难道是在散步吗?!”
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第一次,体验。感觉……不坏。”
棂:(欲哭无泪)我的平凡人生,从今天起正式宣告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