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塔的话如同带着魔力的魅语,落在安洁的心里,瞬间点燃了大火。

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烙印在她脑海里,负责,解决魔纹问题,已经安全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轰地一下冲上头顶,将她整张脸乃至脖颈都染成了绯红,几乎能滴出血来。

她在胡说八道什么?!

安洁的大脑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立刻逃离这个让她无比窘迫和心慌意乱的现场。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想要像鸵鸟一样把自己埋进走廊的黑暗里。

然而,她的手腕却被一只微凉而带着细微颤抖的手抓住了。

安洁身体一僵,猛地回头。

抓住她的正是华音,但此刻的华音,却与她平日里那副高傲凤凰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深深地低着头,火红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垂落,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只留下一个发顶对着安洁那紧紧抓住安洁手腕的力道,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固执和……一丝脆弱。

“你……” 安洁的声音有些干涩,试图挣脱,却发现华音握得很紧。

“今晚……” 华音的声音从发丝下传来,闷闷的。

“……留下来吧”

这句话如同惊雷,再次劈中了安洁,她瞳孔骤缩,几乎是用了些力气,才猛地将自己的手腕从华音手中抽了回来,脚下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半步。

“你疯了?!” 安洁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紫眸中充满了慌乱和抗拒。

“我……我得走了!”

她转身欲走,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要挣脱束缚,和华音……同床共枕?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让她体内的别西卜之血和那该死的魔纹都开始隐隐躁动。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瞬间,华音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却比任何哭喊都更具穿透力。

“那个蛋……” 华音依旧没有抬头,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重地砸在安洁的心上。

“……孕育着我们孩子的概率,很高,并不低……否则,我也不至于……这么忧虑了”

安洁伸出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中。

概率……很高?

她缓缓转过身,看着那个依旧低垂着头的红发少女,一直以来,她都在潜意识里抱着侥幸心理,希望那只是一场意外,希望那微乎其微的概率不会降临。

但华音此刻的话语,却像一把冰冷的凿子,敲碎了她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幻想。

如果……如果那颗蛋里真的已经开始了生命的悸动,如果那里真的存在着一个融合了她与华音血脉的雏形……

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这不再仅仅是一场需要负责的意外,一个可能面临的婚姻枷锁,这是一个即将诞生的,与她血脉相连的生命,菲尼克斯家族的态度,她自己的责任,以及……

她和华音之间,那被迫扭曲却又无法斩断的联系,都将被这个小小的概率彻底固化。

婚礼,似乎真的已经在路上了,由不得她再逃避。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华音身上,褪去了战斗时的凌厉和日常的骄横,此刻低着头的她,显露出少女特有的纤细和柔弱。

那身略显凌乱的红色衣裙勾勒出她窈窕起伏的曲线,在灯光下散发着青涩而诱人的气息。

安洁感到喉咙有些发干。

有一个秘密,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关于魔纹,如果……如果能找到另一个“对象”来共同“分担”那份灼热的欲望,其效果,远比她自己用那冰冷的白枪“处理”要来得彻底和持久得多。

那意味着,她或许可以摆脱每日被欲望折磨的窘境,重新获得对身体的部分掌控权。

而丽塔的话,华音特殊时期已过,意味着此刻的她,确实是理论上她附近最安全的选择……

毕竟,她们已经知根知底了。

这个念头如同魔鬼的低语,在她脑海中盘旋,体内,属于新一天的魔纹躁动,似乎也因这个想法的出现而变得更加炽热和难耐,像无数细小的火苗在她血管里窜动。

可是……难道就要这样开始吗?

从一纸婚约,从一个可能存在的孩子开始,去实践那本该始于心动和相知的亲密?

她甚至连一场正经的恋爱都没有谈过,就要直接跳入婚姻的坟墓……以及……

安洁站在原地,内心天人交战,欲望和责任如同两头野兽在她体内撕扯,她看着华音,犹豫不决。

而始终低着头的华音,露出的耳尖早已红得剔透,她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也是个正值妙龄的少女啊!体内流淌着不死鸟炽热的血液,怎么可能没有属于自己的悸动和渴望?安洁身上那种混合着颓废,强大的气质,以及那偶尔流露出的,属于过去那个他的痞气,都在无形中吸引着她,只是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荒唐,让她无所适从,她也有点想自暴自弃了,得了,婚结了吧。

此刻,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只剩下彼此有些紊乱的呼吸声,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蜜糖。

最终,华音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用细微如苍蝇的几乎要被心跳声淹没的音量,喃喃地追加了一句,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已经新的一天了,明天,你也想再因为魔纹而出意外吗?”

安洁靴子里的脚尖蜷缩了一下,她缓缓关上了门……

然后猛地一打开以华音瞳孔甚至都无法捕捉到的速度蹿回了自己的房间中。

华音愣了愣,眨了眨眼,没忍住骂出。

“怂货……”

“算了,是我不冷静了,不能一错再错,好像明天最后一个人就该到了……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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