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溜出去透透气，却瞥见窗边的秦暖暖看着某一处发呆，眼神有些放空，和她平时活泼灵动的模样不太一样。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凑了过去，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了看，除了操场和来往的学生，没什么特别。

他忍不住问她干嘛呢，语气带着点随意的好奇。

秦暖暖似乎被他的声音惊扰，猛地回过神，转头看向他。

因为她原本是微微蜷缩着靠在窗边的姿势，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此刻她看到林墨愣了一下……

就是这一瞬间，林墨清晰地看到了她的眼睛。

那真的是好看又空灵的瞳孔，像浸在清泉里的琉璃，带着一种未经世事的纯净感。

此刻因为微微受惊而稍稍睁大，更显得清澈见底。她今天穿着一件明显大了一号的、缩在扩大衣服里，柔软的布料衬得她下巴尖尖的，莫名有种易碎感。

被林墨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眼睛看，秦暖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但随即，她美眸弯弯，如同两弯新月，脸上重新漾开那标志性的、甜美又带着点狡黠的笑容，刚才那片刻的空灵和脆弱仿佛只是林墨的错觉。

“没什么呀，”她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就是在想中午吃什么~林墨，你知道食堂今天有新菜品吗？”

她迅速转移了话题，又变回了那个无忧无虑、只关心美食和热闹的秦暖暖。

但林墨却站在原地，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双空灵得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眼睛，和那件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的大号衣服……

以及她迅速掩饰过去的失神。

这位看起来最没心没肺的财阀千金，似乎也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看着秦暖暖那充满期待、等着他回答午餐问题的眼神，林墨甩甩头，把这点疑惑抛诸脑后。

大概……又是他想多了吧？

林墨被她用午餐话题轻易带偏了思路，挠着头一边念叨着“新菜品？我去看看公告栏……”

一边转身朝教室外走去，背影带着他特有的、有点大大咧咧的随意。

秦暖暖看着林墨离开的背影…… 脸上那甜美无邪的笑容如同退潮般缓缓消散，眼底的光泽也一点点沉淀下去，眼神暗了暗。

教室里喧闹的人声仿佛瞬间被隔绝开来，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逐渐远去的、对此一无所知的背影。

一种混合着强烈渴望与难以言喻阴郁的情绪，在她纯净的眼眸深处无声地翻涌。

她微微蜷起手指，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气音，喃喃低语：

“林墨……”

“如果你是我一个人的就好了……”

这句话轻得像羽毛落地，却带着一种与她平日形象截然不同的、令人心惊的偏执和占有欲。

那空灵的瞳孔深处，似乎有暗流悄然涌动。

但仅仅是一瞬。

下一秒，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眨了眨眼，脸上又重新堆起那毫无阴霾的、甜美的笑容，仿佛刚才那句低语和那个阴暗的眼神都从未存在过。

她转过身，蹦蹦跳跳地追上已经走到门口的林墨，声音清脆：

“等等我呀！我也要去看！要是好吃你可得请客！”

仿佛刚才那个在心底滋生黑暗念头的少女，只是阳光下的一道幻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