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樱华会里,优香总算和几位核心成员建立了友好关系。上五家各派的领头人,野山、石川、黑原、松山这几家既然已经达成共识,先前那些风波也就没人再当面提起。当然,肯定还有人不服气或心存芥蒂,但经过这一个多月,那些声音确实渐渐淡去了。
要彻底破除谣言,优香明白必须用行动证明,让时间来洗刷一切。所以不论在学园还是樱华会,她都刻意与野山弘树、黑原昌平,还有安宫真理奈、松山祥子这些当事人一起行动。
道理很简单:只要当事人野山弘树和松山祥子都表现得与她亲近,那些荒谬传闻自然不攻自破。虽然有人可能会猜疑石川家是不是用权势压了下七家的松山家,但最关键的是,家世顶尖的野山家少爷,那个不可一世的野山弘树都和她相处融洽,这就是最有力的反驳。
石川家绝无可能胁迫或控制地位更高的野山家。既然“受害者”野山弘树本人都与她关系不错,那些对优香不利的谣言自然就站不住脚了。
当然,她确实动手打过人,这点她不否认。但只要她和野山弘树之间已经冰释前嫌,外人还有什么可指摘的?为了证明这一点,尽管不太情愿,她还是开始经常和野山弘树说话、一起行动。
在众人注视下,她和野山弘树的正常互动,本身就是最好的澄清——看,就算动过手,我们之间也没问题。效果确实显著,关于她和祥子、弘树的谣言热度渐渐降了下来。
但只是“降温”,远未到“消失”的地步。这就很诡异了。按理说可能吗?当事人们都和好了,谣言却自己有了生命似的继续传播,怎么想都不对劲。
“确实奇怪。这么久过去,当事人又这么亲近,唯独谣言不见消散,这很不正常。”回家的车里,哥哥阳太听完她的疑虑,表达了相同的看法。
“哥哥也这么觉得吗……”
果然,太不自然了。
“都过了一个月了,只有谣言自己……”
阳太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优香明白这个道理,但自己总是忍不住会脱口而出或直接动手,在这方面她真的很佩服哥哥的沉稳。这真是小学六年级生该有的心性吗?该不会也是个转生者吧?
“说起来……”
“嗯?”她无意识的低语引起了哥哥的注意。但她并非有意要说,只是不小心漏出了声。
“啊,没事……没什么。”
“……是吗?”阳太没再追问。他看出妹妹不想多说,知道问也没用。优香也确实不打算告诉别人,无论谁问都不会说。
谣言流传快一个月了。这也意味着……她和母亲冷战快一个月了。自从那次之后,她再没和母亲说过一句话。
父亲和哥哥依旧如常与她交谈。但母亲,在那之后彻底将她当成了空气。即使全家一起吃饭,母亲也绝不开口。或许在优香不在场时,母亲会和父兄说话,但只要优香在场,母亲就坚决保持沉默。
这事也必须解决……但想归想,她毫无头绪。本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看来并非如此。或者说,正因为拖了这么久,反而更不知该如何破冰了。
唉……怎么全是烦心事……本以为优香小姐的人生应该很轻松,结果完全不是这样。倒不如说麻烦层出不穷,这样看来,哪怕家境普通点,当个平凡老百姓可能还更自在。常听说“有钱人有有钱人的烦恼”,直到亲身处于这个位置,她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优香独自下车走进道场,向师傅行礼。
“师傅,今天也请多多指教。”
“嗯。” 在练习虎岩流武道时,她忽然想听听师傅的意见。
“师傅。”
“怎么了?” 看来师傅现在心情不错,不会骂她修炼分心。她便简要说明了情况(之前已提过一些),主要是补充后续发展并寻求建议。
顺便一提,真正需要专注修炼时,如果敢随便搭话绝对会被狠狠教训。优香可不傻,来虎岩流这么久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现在是允许交流的时候她才开口的。
“……情况就是这样,师傅您怎么看?”
“毫无疑问,背后有人在散播谣言。” 这几乎是所有知情者的共识。问题在于:是谁?为什么?以及该如何彻底消除影响?
“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想尽快解决,就抓住元凶当众揭发。若做不到,就只能让当事人更积极地公开互动,用事实说话。”
嗯……师傅的想法果然一样……那看来是没办法了……
“若想花时间慢慢来,就像你们现在做的,用行动证明。不过若是老夫,会在此基础上再加点手段……”
“哦?什么意思?” 本以为师傅会给出相同建议,没想到他似乎另有想法。
“没什么大不了。对方打信息战,我们便奉陪到底。”
“那个……?” 优香有种不祥的预感。而且师傅脸上露出了那种“要使坏”的表情,每次他露出这种表情,准没好事。
“不光用行动证明,同时也要散播对我们有利的消息。把幕后黑手揪出来,反过来给他设套。”
“呃……” 说得容易,真能顺利吗?况且她本意并非要报复或惩罚散播谣言的人……
“不信老夫?交给老夫的话,三天就能扭转优香的风评,揪出犯人,并把他彻底逼入绝境。如何?”
还“如何”呢……这老爷子笑得一脸反派相啊!说起来,忍者原本就是搞谍报、情报收集和操作的职业。虽然游戏动漫里总把他们塑造成用忍术战斗的超人,但实际上干的是不起眼的幕后工作。
“我并没有报复的打算,也不敢劳烦师傅您大动干戈……”
“哼……也罢,若有需要,随时开口。”
干嘛一副这么遗憾的样子啊……就这么想欺负小学生吗?就算家族间有争斗,对方也只是小孩子啊?就算真有人散播谣言,她也没想对那人怎么样。只要那些奇怪谣言能消失,大家能正常对待她,她就心满意足了。
只是……看来果然只能花时间,靠自己的行动来证明了……获取信任没有捷径,一旦失去,想挽回绝非易事。这个道理她懂,只是万万没想到,才小学一年级就要为人际关系如此苦恼……她再次深切体会到,自己果然不适合这个有钱人的世界。
第二天午餐时,优香正和祥子的小团体一起吃饭,祥子突然冒出句惊人的话。
“优香小姐!下次可以去您府上玩吗?”
“……啊?” 优香筷子一顿,整个人僵住。祥子?来她家?玩?
“我们也可以一起去吗?” 佳子闻言也兴奋地附和。毕竟近一个月来大家经常相处,祥子团体里大部分人都已经能自然地和优香交流了。连一向比较拘谨的立希,关系也比之前融洽不少,至少能像这样一起吃饭聊天了。
“佳子……这种时候要识趣点……我好不容易有机会和优香姐姐单独……” 祥子在旁边小声嘀咕,优香决定假装没听见。
“呃……那么,下次请大家一起来?虽然我家没什么好玩的……”
“我去我去!”
“我也想去!” 她一说,大家纷纷响应。只剩下立希还没明确表态,优香看向她。
“那……我也……去看看好了。”
“好的。那么欢迎大家一起来玩。”
太好了!连立希也愿意来。如果唯独立希不来,可能又会惹出麻烦。不过优香感觉立希并不讨厌自己,应该不至于如此。
和女孩子一起玩啊……等等!刚才顺势答应了,可具体要玩什么啊?小学一年级女生都玩什么?过家家?弹珠?抛接球?翻花绳?跳皮筋?完全不懂啊……
“本来该是我和优香姐姐单独玩的……” 祥子还在嘀咕……确实和祥子单独玩也不错,但大家热热闹闹一起玩应该也挺开心吧?唯一的问题是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玩、玩什么……
而且她每天的日程都排得满满的。最初还有休息日,但自从野山弘树那场派对风波后,所有空余时间都被虎岩流的修炼填满了,一直持续到现在。师傅至今还嫌训练时间不够,总想再加码,想恢复原来的日程根本不可能。
“那么定在哪天好呢?”
“唔……我这周后面几天有点……”
“我空的时间是六天后,十天后,还有……” 嗯?嗯?这对话怎么回事?这真是一年级小学生?她们居然开始核对日程安排、商量哪天有空了……天啊……她记得自己上小学时,应该是更随性的“今天去○○玩吧!”“好!”类似这样才对……这些孩子在这个年纪就已经过着行程排满、严格管理的生活了吗……
“嗯……那就定在下下周四吧。”
“可以。”
“嗯,那天我没问题。” 大家各自确认日程,当场记了下来。呃……这行为模式完全不像小学一年级的聚会啊……看着她们宛如社会人般的交流,优香忽然......
“啊!”
“咦?怎么了?优香那天不方便吗?” 佳子担心地问突然惊叫站起的优香。
“没……不是这个意思。请别在意。哦呵呵……” 糟了……按她现在的日程,那天正好是虎岩流修炼日……如果是其他课程还好说,但向师傅请假说“要和朋友玩”?不知道师傅会是什么反应……搞不好她可能活不过那天。
被骂一顿还算好的。真正问题是,现在虎岩流的修炼已经到极限了,如果为了空出一天而把当天的训练量全部提前压缩完成,她绝对会累死的!
但眼下大家刚定好日子,正兴致勃勃地期待着,她实在不忍心泼冷水。优香一边暗自苦恼,一边下定决心:看来只能硬着头皮去求师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