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复复盘,最终得出结论:完全是那个男生想多了…… 那位苏学姐看他,大概率是围观珍稀动物,跟看动物园里突然开始做俯卧撑的树懒没什么区别。
为了彻底平息这场无妄之灾,他甚至还特意找了个机会,当着那位短发苏学姐和她小跟班的面,看着那个姓苏的解释,说自己刚来不懂规矩,如果打球有什么冒犯之处请多包涵,语气客气疏离得像是在念外交辞令。
苏学姐愣了一下,随即无所谓地摆摆手:
“打球而已,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打得不错。”
眼神清澈,态度坦然,完全没有丝毫暧昧的意思。
这才对嘛…… 林墨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正常女性(哪怕在这个不正常的世界)的思维还是可以理解的。
他安心地回归了自己力求低调的透明人生活。
然而,命运的玩笑总在你放松警惕时悄然降临。
第二天早上,为了赶早八的课,林墨顶着一头比往常更不羁的乱发,叼着袋装牛奶,睡眼惺忪地往教学楼冲。就在教学楼拐角,差点与一个人撞个满怀。
他慌忙刹车,抬头一看,血液瞬间凉了半截。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那位制服笔挺、气场迫人的风纪委员长。
她似乎刚巡视完早课秩序,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表情严肃的女生委员。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林墨的大脑在“警告信”、“离她远一点”、“风纪委员”、“血红色感叹号”等关键词中疯狂刷屏,身体僵硬得如同被美杜莎凝视过。
或许是出于穿越前的基本礼貌,或许是大脑宕机后的本能反应,他鬼使神差地、含混不清地从咬着牛奶袋的嘴角挤出一句:
“早……早上好……”
话一出口他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跟这位煞神打招呼?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女生似乎愣了一下。她那深邃冷静的目光在林墨那张写满熬夜困倦和惊慌的脸上停留了两秒,似乎有点想不起来这个贸然打招呼的陌生男生是谁。
最终,她只是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然后便带着一阵冷风,与他擦肩而过,继续她的巡视工作。
直到那压迫感十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林墨才猛地喘过气来,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林墨僵了一下,差点忘了那信……
刚才那一瞬间,他完全被对方的气场震慑,竟然短暂地忘记了那张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般悬在头顶的警告纸条!
“离她远一点”——这个“她”,会不会就是指这位风纪委员长?
看她刚才的反应,似乎并不认识自己。那么警告信是谁发的?是委员长手下的人?
还是某个知晓内情、在暗中“提醒”他的人?
而且,委员长那短暂的愣神和思索……是因为他这副不修边幅的尊容实在让人过目难忘(负面意义)?
还是因为,他这种“底层男性”主动跟她打招呼的行为,本身就很异常?
林墨嚼着嘴里已经失去味道的牛奶,只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这学校的人际关系,比他玩过的任何一款魂类游戏的地图都要复杂阴暗。
生存难度,似乎又悄无声息地调高了一个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