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灵抱着一摞比她脑袋还高的文件，用元气满满的声音（她自己都快信了）向她的顶头上司兼“所有者”——索菲亚·冯·诺尔施泰因报告。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打工魂不得不熊熊燃烧，哪怕只是表面功夫。
索菲亚从堆积如山的公文中抬起头，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她没有立刻去接那叠文件，反而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质地考究的信封，用两根手指夹着，在涂灵面前轻轻晃了晃。
“这是给你的。”
涂灵愣了一下，这是……离职信？不对，我好像还没入职……难道是解雇通知？
前世的社畜思维还在作祟。
“你的薪水。”索菲亚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毕竟，你最近工作很努力，不是吗？我可不是那种会亏待员工的黑心老板。”
薪水？！涂灵的眼睛瞬间亮了！在这个万恶的封建异世界，她居然能领到工资？
这是什么神仙待遇！资本主义的曙光终于照……
“但是，”索菲亚话锋一转，优雅地将信封收回，轻轻按在自己丰润饱满、涂着酒红色唇膏的红唇上，“这世上可没有白拿的午餐，我亲爱的小员工。想要吗？”
涂灵的脑袋点得像个捣蒜的拨浪鼓。
废话！谁不想要钱啊！
“想要的话。”
索菲亚向后靠进高背椅里，姿态慵懒而充满压迫感，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一切尽在我掌握”的强大气场。
“就得拿出相应的表现来。比如说，我现在有些累了，需要一点……激励。”她用拿着信封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光洁如玉、毫无瑕疵的脸颊，“一个吻，换你的薪水。很公平的交易，对吧？”
涂灵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的大脑CPU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指令而疯狂闪烁错误代码。
等一下！吻、吻？！是我想的那个吻吗？
她活了二十多年（两辈子加起来），别说亲吻了，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正经牵过几次！
这、这跨度也太大了吧！
这是职场性骚扰！赤裸裸的潜规则！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档案管理员，为什么还要搞这种高管专属的KPI考核啊！
她内心的天平开始疯狂摇摆。一边是她那堪比全新出厂、纯洁无瑕的恋爱经验；另一边是沉甸甸的、仿佛散发着金钱芬芳的信封。
节操能当饭吃吗？不能！钱能！
可是……这是初吻啊！虽然现在是女孩子了，但灵魂的初吻也很重要啊！
初吻能当饭吃吗？也不能！
而且对方还是个超级大美女，好像……也不是很亏？
经过一番激烈到几乎能听到脑内蒸汽喷发声的思想斗争，涂灵对金钱的原始渴望最终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她放下文件，深吸一口气，僵硬地凑了过去，紧紧闭上眼睛，睫毛因为紧张而剧烈颤抖，像一只准备英勇就义的小鸡，飞快地在索菲亚的脸颊上碰了一下。
“好了！”她立刻退开，伸出手，一副“我已经完成任务，快给钱”的架势。
索菲亚却发出了一声轻笑，摇了摇头，那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
“不行哦，这可不算合格的‘激励’。”
她再次将信封按在自己的唇上，只是这一次，她伸出嫣红的舌尖，极其缓慢地、带着挑逗意味地舔舐了一下信封的边缘，那双紫色的眼眸透过长长的睫毛，一眨不眨地盯着涂灵，仿佛在欣赏她窘迫的模样。
“这种敷衍了事的啄吻，就像小孩子过家家。我要的，是这里的。”
涂灵感觉自己的脸颊瞬间烧得能煎鸡蛋了。
这个女人！她绝对是故意的！她就是想看我羞耻到不知所措的样子！太恶劣了！
她的心脏“咚咚咚”地狂跳，感觉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看着涂灵那副敢怒不敢言、眼角都泛起水汽、像只被逼到墙角的可怜小动物的模样，索菲亚的心情愈发愉悦。
她就喜欢看这只野性难驯的小猫，在自己面前一点点被磨掉爪牙，露出柔软肚皮的过程。
在金钱的巨大诱惑和索菲亚那不容拒绝的目光下，涂灵再次屈服了。
她咬着下唇，像是要上刑场一般，又一次凑了过去。这一次，她的动作更慢，也更颤抖。
她闭着眼，睫毛像受惊的蝴蝶翼般颤动着，认命般地、笨拙地将自己的唇印在了索菲亚的唇上。
柔软、微凉，还带着一丝红茶的清香。这就是……女孩子的嘴唇吗？好像……比想象中还要软……
就在她大脑一片空白，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手却突然滑到了她的脑后，五指有力地穿过她银白色的发丝，不容抗拒地将她按向自己，阻止了她所有退缩的可能。
索菲亚加深了这个吻，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涂灵只觉得头晕目眩，所有的思考能力都被冲刷得一干二净，只能被动地承受着。
良久，索菲亚才意犹未尽地、极其缓慢地退开。
索菲亚用指腹轻轻抹去涂灵唇上暧昧的水光，看着她那双因缺氧而变得水光潋滟的蓝色眼眸，满意地舔了舔自己的嘴角。
“表现不错。”她将那个信封塞进了涂灵还在发软的手里，声音沙哑而性感，“下次记得主动一点。”
涂灵还处在缺氧和羞耻的双重眩晕中，怀里信封的厚度却让她瞬间清醒了一半。
好厚！这里面得有多少钱啊！
这波……好像真的不亏？她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感觉……好像也不赖？
“好了，既然领了薪水，就该去消费了。”索菲亚站起身，将一个精致的礼服盒放在了桌上，“作为你……出色完成‘绩效考核’的奖励。换上它，我带你出去。”
“诶？！”涂灵再次发出了惊叫。
半小时后，涂灵像个人偶一样杵在索菲亚那大到可以跑马的穿衣镜前。
镜子里那个银发及腰、身穿星空般午夜蓝长裙、曲线若隐若现的少女……真的是她吗？
“别动。”索菲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命令的意味，“看来我的小鸟，终于知道要打理自己的羽毛了。”
小鸟？我怎么又成鸟了？
上次不是猫吗？
她的动物园里到底有多少编制啊？
涂灵腹诽着，但身体却很诚实地不敢乱动。
索菲亚没有为她盘起复杂的发髻，而是任由长发披散，只用一条镶嵌着细碎钻石的发带松松地束起一部分。
随后她从首饰盒里拿出了一条同样由碎钻组成的、设计简约却极尽奢华的颈圈（Choker）。
“抬起头。”
当索菲亚亲手为她扣上颈圈时，那冰凉的金属贴上温热的肌肤，让涂灵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索菲亚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指尖轻轻划过那闪烁的颈圈。
“嗯，很适合你。”她低声笑道，语气里满是愉悦，“一个漂亮的小项圈。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谁家的小金丝雀了。”
这句话让涂灵的脸颊瞬间爆红。
马车平稳得不可思议。涂灵像个第一次进城的土包子，脸都快贴在车窗上了。
“喜欢吗？”身边传来索菲亚慵懒的声音，“如果你学得够乖，以后可以经常带你出来。”
学得够乖？乖什么？是像刚才那样亲亲就有工资拿的意思吗？
涂灵心里瞬间敲响了小算盘。
接下来的“夫人与裙摆”高级定制店之行，让涂灵彻底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金钱的腐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