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梓依)仙子,你听说了吗?沧月那边变了天!”
“嗯,慕容(紫云)仙子,此话怎讲?”
“三月之前,沧月那边就一直不太平,当时我正生疑,那些个城守军,找人为何找到咱沧月来?不曾想,前几日,沧月寒月宫的江宫主趁她不在,利用那边三太子的党系夺了帝位的,夺了天尊令。”
“啊?那岂不是这沧月的江山不再姓佘,改姓江了?”
“正是正是,还有些更好玩的。按理来说,那江清月是要娶那三太子的,却不曾爆出,那沧月三太子有龙阳之癖,不知何时自己做了**,在外边点那些个鲜奶花伎——被那姓江的知道了,一刀就给他剁了!”
“!!!真的假的,那么劲爆?!!”
“哎,还有还有,有道小道消息。这些时日沧月不是派了好多人出来寻那佘伽君嘛,实则不然!传闻那江清月夺帝位之前,还有个美艳无双的小情人,此刻派的那些人来,寻得哪是佘伽君,分明是那寂寞女人的...”
“啊——慕容仙子,你小声些,你没瞧见这馆里的人都瞧咱们看来了么?”
“且,这有啥?姑奶奶我就是好色贪淫,怎么了?”
“啧,行行行,你个老处女也打了三百多年的光洞了,你说得这么多,也不见你找个男人玩一玩。”
“切,要不是老娘功法所限,早就点七八个花伎到房里,门一关,玩不上十天半个月,都不带下床的。”
“行行行,紫云仙子厉害...罢,没空与你闲侃了。这的酒钱我付了,待会你回紫云坊的时候,给我把那株赤阳参留着。”
“行行行,给你留着。”
...
穆桂英离了酒桌,留下慕容紫云一人在此喝闷酒。
少了伴,这丰满美妇也清净了不少,只是脸上依旧挂着一抹醉红。

她本是凌云剑宗的紫云仙子,只是偶然间,曾在一次外出修行时,瞥见一个金发白肤的香艳少年。回去之后,那绝美身影在心中久久抹不去,最终走火入魔,乱了剑心。
随后她便辞了宗门长老之位,隐姓埋名,到了这偏远的逍遥镇开了间紫云药坊,想着原是搬到这红尘间,能瞧见些更惊艳的男子,以抹去她心中心魔。
为了抹去那心中阴影,她甚至去购置了许多风华书刊,不曾想,连画中的人,都比不上那金发少年的万分之一。
思念成疾,她渐渐变了性子。
不再同以前那般沉稳,而是愈发不羁,去青楼一次点了十来个花伎艳舞。
只是那风华之地的花伎男儿扮的艳倒是艳,只是风尘味太重,没有那股仙恬淡雅,好生无趣。
在那之后,她便没再去过,而是一遍遍阅览一本唤作《凰子记世录》的风月书籍,幻象这那金发尤物在哪天,落到了自己怀里,任自己百般疼爱...
说白了,就是*压抑了...
喝尽最后一杯酒,慕容紫云也不用灵气去酒意,就这般醉醺醺,摇摇晃晃地出了大街。
身上这些个绫罗绸缎大大咧咧地开合着。
她平日也不修边幅,也不特意去修剪自己,走起路来大大方方,迫得腋间邋遢光景就这般露出。街道上的那些个男儿还以为碰见了哪来的怪癖仙子,纷纷移目躲闪,生怕被她看上。

然而,他们倒是想得多了些,慕容紫云在那一瞥之后,就再也看不上别的男子了...
————
昊天,逍遥镇外,逍遥林。
离一小溪旁,竹林内被清出了好一大块地,上边多了个简单搭建的竹屋。
林间妖兽繁多,涂山莲为了守着姜辞,自己难免又扯了旧伤。
前几日,还能勉强支撑,事到如今,她终究是倒了地。
现如今涂山莲躺在那简陋竹榻上,气息比前几日更加微弱。
她那原本光华流转的九条蓬松狐尾此刻也黯淡无光,无力垂散,如同枯败芦苇。
佘伽君那一掌不仅重创了她的本源,更如同引信般,将她自太古时期积累下来的无数暗伤一并引爆,情况岌岌可危。
姜辞坐在榻边,用沾湿布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涂山莲的滚烫额头。
看着她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头,姜辞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时日,涂山莲并未真正伤害过他,反而多次护他周全。
姜辞本就心善,虽说此时他走,定能彻底离她而去。
但如此此情此景,但又如何铁石心肠,一走了之?
“小姜…”涂山莲无意识地呻吟着,干裂的嘴唇翕动。“这竹屋...你...劳烦你了...”
“没事的,莲姨你好生歇息便是...”
姜辞连忙将早已备好的汤一点点喂给她。
他力气不大,耐力不足,打不了猎,只能采摘了一些果子和野菜熬汤。
姜辞只给自己留了几个小的果子垫肚子,别的都喂给了她。
原先他搜遍了自己和涂山莲全身,竟找不出一块仙银。也就是说,即便他一人冒险去逍遥镇,身上没有仙银,也无法去镇上的药铺购药。
离开了寒月宫之后,他真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这么缺钱使...
看着涂山莲的气息渐渐衰弱,姜辞心急如焚。这些时日他也披着涂山莲那宽大的衣物来驱兽,以此漫山遍野地寻找可能具有疗伤效果的草药,但收效甚微。
给涂山莲喂完药后,姜辞出了竹屋。
他记得的...今日采果子的时候,他瞧见过的。
在那竹林更深处寻觅时,他当时忽闻一阵若有若无的药香。循着香气走去,竟发现了一处被简易篱笆围起来的药田!
药田打理得不算十分精细,但其中几株灵气盎然的“赤阳参”和“清心兰”赫然在目,正是对症温养经脉、平息内焚的良药!
姜辞心中狂跳不止,朝那药田又走去。
这药田明显是有主之物,不问自取是为偷。他环顾四周,并未见到主人身影。
周遭应该是有些许禁制,有不少妖兽残骸在附近。
他壮起胆子想去寻这禁制的破口,但不知为何,禁制对他本就毫无效用。
他轻易地就踏了进去。
“有人吗?”他试探着喊了几声,声音在寂静的林间回荡,无人应答。
他在药田边等了一个多时辰,从日头高悬等到夕阳西斜,始终不见有人前来。眼看天色将晚,想到竹屋内涂山莲还无人照料,姜辞咬了咬牙,心中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对不住,此番我急需救人,日后若能相见,必当加倍偿还!”
他低声自语,带着几分愧疚,拔出了那株赤阳参。
有了这个,虽不说能让莲阿姨完全痊愈,至少能让她把风寒去了,恢复些精神,说不定还能早些站起身子来。
他采了赤阳参后,将其揣在怀里,轻手轻脚出了田,随后拍了拍身上这宽大衣裙沾上的泥泞。
“何处小贼,偷东西竟偷到老娘身上来!”
一声带着怒意和几分醉醺醺的娇叱自身后响起,吓得姜辞浑身一颤,猛地缩回手,惊慌失措地转过身。
只见一位身着绫罗绸缎、却衣衫不整、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和腋下些许茂盛毛发的丰腴女子,正俏脸含煞地瞪着他。
她脸颊酡红,眼神迷离,显然是刚从镇上饮酒归来,身上还带着浓烈的酒气,正是慕容紫云!
慕容紫云本是想着查看一番那株赤阳参,却没料到这株赤阳参此刻竟被别人抱在了怀中。
嚣张小贼,简直就是找死!
定是这小贼破了她价值千银的禁制,然后盯上了最值钱的这一株!
她正欲发作,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长眼的小毛贼。
“仙子姐姐,我我我...我不是贼...”
“你不是贼,那你抱着的东西是什么?!”
“我...”
姜辞连忙解释,可那慕容紫云三两下就到了他的面前,那股呛人的酒气扑面而来。
姜辞欲躲,却被抓过了手臂,脸蛋被那慕容紫云强硬掰正,两人对视。
“爹的,还是个小花贼~”紫云仙子扫了扫他这面容,先是邪淫一笑,随后一怔,双目清醒不少。
她连忙蹲下了身子,把这金发小花贼牢牢固定在自己面前。
艳...就是这般艳!
醉意吓醒了大半!
夕阳余晖为这水灵可人儿镀上了一层柔和金边。他好似是好久没吃过饱饭了,那小脸有些苍白,但依旧精致完美...
这美人身上的那股仙雅,不言而喻。
他...是他
是那个几年前惊鸿一瞥,便让她剑心破碎、辗转反侧、求而不得,甚至只能在风月画册中寻找慰藉的金发少年!
是那个成了她心魔,让她从凌云剑宗高高在上的紫云仙子,沦落成这逍遥镇一个不修边幅、借酒浇愁的药坊主人的罪魁祸首!
慕容紫云的心如小鹿乱撞,血液仿佛在瞬间涌上了头顶,迫得她一阵目眩神迷。
她死死地盯着姜辞,目光如同粘稠蛛网,将他从头到脚牢牢锁住。
她找了多久?盼了多久?
莫不是老娘想男人想得久了,出幻觉了不成?
甚至一度以为那只是自己走火入魔后产生的幻觉!
她捏了捏大腿...不疼...
真是幻觉?
“呀啊啊啊——仙子姐姐,你莫欺负我...我,我不是真要偷东西...”这小美人被拧了大腿,吓得缩了一步,如此娇声道。
噢...真是你...
她忘不掉的,如何都忘不掉的,便是这美人的声音...
那日她没来得及问这美人名讳,只能死记这样貌和声音,希望有朝一日再见时,能一下认出...
果真,是他...
巨大的震惊和失而复得的狂喜汹涌而来,让她一时间竟忘了言语,只是痴痴地望着,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那原本因醉酒和怒气而泛红的脸颊,此刻更是红得滴血。
姜辞被她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知道自己行为败露,惹怒了这位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仙子,连忙低下头,声音带着颤抖解释道:“仙…仙子恕罪!我…我不是故意要偷药的!是我的…我的一个朋友重伤垂危,急需这赤阳参救命!我在…在这里等了许久,不见主人,这才…这才出此下策!求仙子...借我这株赤阳参吧!”
他的话语将慕容紫云从巨大的震惊中拉回现实。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破胸而出的激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尽管那尾音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哦?朋友重伤?”她挑了挑秀眉,目光却依旧黏在姜辞脸上,“你是何人?你有什么朋友?人在何处?伤的如何?”
她一边问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向前走了几步,拉近了与他的距离。
那股独属于他的清甜芳香,更加清晰地钻入她的鼻尖。
姜辞被她逼近的气势所慑,思索片刻,抿唇低声道:
“我,我是姜辞…伤病着的,是另一位仙子前辈。她为了救我,旧疾复发,如今…如今就快不行了…还请仙子姐姐借药救命!”
“另一位仙子前辈”慕容紫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心中占有欲大盛。
慕容紫云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小美人,你也不想你那前辈朋友重伤不治,卧床不起吧?”
“.....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