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张由千年火檀木打造的沉重案几,在狂暴的灵力下瞬间化为齑粉!
地炎宗宗主炎烈,一位面容赤红、须发皆张的中年壮汉,此刻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灼热威压,赫然是元婴中期的修为!
他面前,几名从街上逃回来的跟班,正瑟瑟发抖地跪伏在地,涕泪横流地复述着当时的情景。
“宗主!少宗主他……他被人一声呵斥,就震碎了心脉和丹田,金丹濒临崩溃!丹堂长老说……说就算救回来,修为也……也废了!”一名跟班哭嚎着说道。
“废物!一群废物!”炎烈怒发冲冠,赤红的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你们这么多人,连对方是谁,什么来历都查不清楚?!”
“对……对方是一男一女,非常年轻,面孔很生!那男的只说了两句话,就让……让我们带话回来……”
“说!”炎烈声音如同闷雷。
跟班颤抖着,将东方凌云提出的两个条件,以及那句“让地炎宗换一个少宗主”的威胁,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殿内几位地炎宗长老闻言,顿时炸开了锅。
“狂妄!简直狂妄至极!”
“伤我少宗主,还敢索要赔偿和核心机密?当我地炎宗是什么?!”
“宗主!此仇不报,我地炎宗还有何颜面在这南离古城立足?必须将此獠擒杀,抽魂炼魄,以儆效尤!”
群情激愤,杀意盈天。地炎宗雄踞此地数百年,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然而,在一片喊打喊杀声中,一位一直沉默不语,面容枯槁,眼神却异常深邃的灰袍老者,缓缓开口了。他是地炎宗的大长老,炎山,也是宗内资历最老、最为谨慎之人。
“宗主,诸位,还请暂息雷霆之怒。”炎山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让人冷静的力量,“对方明知我地炎宗之名,还敢如此行事,其依仗何在?”
他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一声呵斥,重创筑基巅峰,使其金丹濒碎。诸位自问,可能做到?”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静。几位叫嚣最凶的长老也皱起了眉头。他们大多是金丹修为,自问绝无可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做到这一点。
“大长老的意思是……对方是元婴修士?而且绝非初期那么简单?”一位长老迟疑道。
“很有可能。”炎山缓缓点头,“而且,对方索要的,是关乎火渊核心区域和‘钥匙’的情报。诸位不觉得,这太过巧合了吗?”
炎烈眼神一凝:“大长老是说,他们是为那东西而来?”
“十有八九。”炎山语气凝重,“近来流言四起,已引得不少外来修士窥伺。此二人实力强横,目标明确,恐怕来者不善。若他们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殿内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为一个已成废人的儿子(尽管是他炎烈的儿子),去与至少是元婴中期、且背景不明的强敌死磕,甚至可能暴露宗门筹划多年的核心机密,这值得吗?
炎烈脸上的暴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阴沉与挣扎。他能在南离古城站稳脚跟,绝非仅有匹夫之勇。权衡利弊,是上位者的基本素养。
沉默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炎烈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与狠厉。
“大长老所言有理。”他声音低沉,“豹儿……是他咎由自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这话让几位长老心中一寒,却也松了口气。
“那……宗主,明日午时,我们……”一位长老试探着问道。
“准备双倍赔偿!将库房里那株‘千年地心火莲’和那瓶‘地脉火髓’拿出来!”炎烈下令道,随即看向大长老炎山,“至于火渊核心的情报……大长老,你亲自整理一份,可以给出我们探索过的区域地图和一些外围传闻,但关于‘祭坛’和‘神文’的核心信息,暂且压下!”
他终究还是留了一手。
“是,宗主。”炎山躬身领命。
“另外,”炎烈眼中寒光一闪,“通知‘影火卫’,给我盯死听雨轩!我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以及……他们到底有没有同党!”
他选择暂时隐忍,交出部分利益,但并不意味着他放弃了报复。他在等待,等待一个能摸清对方底细,或者找到其弱点的机会。
次日,午时。
听雨轩,最好的独立院落内。
东方凌云与周生风月正在用膳。周生风月对几样用本地特色灵果制作的糕点颇为喜欢,吃得眉眼弯弯。
院门被轻轻叩响。
地炎宗大长老炎山,带着两名手捧玉盒的弟子,恭敬地站在门外。
“地炎宗炎山,奉宗主之命,特来拜见前辈,献上赔偿与情报。”
东方凌云神识一扫,门外情形尽收眼底。他嘴角微勾,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
地炎宗的选择,在他的预料之中。
“进来吧。”
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