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引路的人把我引进那栋高楼时,我丝毫不感到惊讶。就像是命运在编排着什么,我选择了漆黑的钟楼登基,一栋和它相似的建筑就再次出现,似乎要为我的道路打上什么烙印。

高楼里的电梯,甚至还是那种古早的栅栏式电梯。

“老板在最上面的房间。”

引路人帮我关上栅栏门,看起来是在为我服务,可是这又看起来,像是把我关进了囚笼。

电梯直接来到了最上层。还仅仅是在电梯这里,就可以听到一群男人在狂笑狂叫。每一层的电梯外都有一个侍者,这一层也不例外。侍者为我拉开了栅栏门,走出一步,那些男人的声音就好像放大了数倍。

果然……

这是没办法放在眼里吗?

我飞奔起来,已经顾不得什么所谓的形象。我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那最深处的房间,只见——

沈玉雕学姐,已经被一群中年男人捆绑起来,她的眼中闪着泪花,拼命地反抗。

这是一个大厅一样的宽敞房间,桌子上堆满了蛋糕还有点心之类的,一片狼藉。沈玉雕的位置是在离桌子有一定距离的沙发上。看来这些恶心的中年男人对于吃喝已经腻了,只有新鲜的女孩子才能勾起他们的兴趣。我二话不说,冲向了沈玉雕,捆绑她的绳子打的是死结,我抠了好几次,竟然抠不开。

“哦,这是又送来一个,好啊,好啊。”有一个男人醉醺醺地说,还想对我动手。

“你要不要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我回过头去。这个男人,我正好认识。他看清了我的脸,惺忪的醉眼立刻瞪大,好像直接被吓得酒醒了。其他人也意识到了我是谁,凡是知道我的,都被怔住。我继续去解那个死结,可是还是解不开。

“把剪刀给我。”

一个人忙不迭地去找剪刀。但就在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一个不怀好意的呵呵笑声。

“呵呵呵呵呵呵……好,好,好,不愧是萧兰啊,在我的房子里,就好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这个人,正是我这一次请他帮忙的那位大佬,人称王老板。

他是一个长得很像国际象棋小兵图标的中年男人,头和身子都几乎快成了完美的球形。他笑起来的时候一股子奸商气质,但又不能说那不算和善,配上圆嘟嘟的身体,说是可爱也不为过。放在影视剧里,他大概最适合演那种充满喜剧效果的黑老大。

但是在现实里,他是货真价实的黑老大。

他最大的把柄,除了那些私德和金钱方面的问题,就是他手下真的有一个组织。

“你好像也没把她当外人啊,怎么,难道是个女人你都想动吗?还记得在我的面前你是什么样子吗?”我回头冷冷地嘲讽道。

王老板瞬间绷不住了,脸气得通红:“不许提……那种事!哼,萧兰,你搞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看看你的周围,你还敢对我这么嚣张?你现在对我多嚣张,待会儿我就会让你多害怕!”

“哦,是吗?你的意思是,我一个弱女子,闯进了你们这男人堆里,是羊入虎口?”

“难道不是吗?”王老板露出奸笑。

我不置可否,站了起来。我根本不需要去看他们,眉目低垂,用力跺了一下右脚。

“跪下!”

我没有穿高跟鞋,但是这一声也足够响亮。霎时间,屋里十多个男人,除了两个人之外,其他的人全部好像被电击一样地跪下。王老板今晚自然邀请的都是业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巧,这些人绝大多数都已经是被我调校过的了。

那两个还站着的男人,被吓得大气不敢出,刚刚喝了多少酒也醒了。

“这,这,老王啊,这是你搞的真人秀吗?”

王老板自己也跪着呢,他们看到了,吓得一个哆嗦。没有哪个投资人搞真人秀会把自己的丑态也设计进去的。

这只能是真的。

这当然是真的。

希雅瓦沙的女王,操控人心之术,做到这点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个去找剪刀的男人什么都没找到,看来这个房间里是没有了,沈玉雕的双腿也被捆着,真是有点麻烦。如果我不在的话,说不定对他们的控制就会削弱,但是不走出这个房间的话,想搞断绳索还真不好办。

也许,可以打碎盘子,用盘子的碎片来割绳子?

也只好这样了。

我穿过那些跪倒的男人,如入无人之境。他们在我眼里,本身也算不得人,他们的罪恶罄竹难书,我保留他们,只是为了驾驭他们的罪恶为我所用而已。我走到桌边,正要拿起一个盘子,就听见身后一个男人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

“小娘皮……在没有人的地方,你羞辱我,我也就忍了。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你让我这样出丑……哼……会在这里被你吓得跪着,就说明大家的遭遇都差不多,反正都已经丢脸丢大发了……奶奶的,我豁出去了!”

突然,那个男人暴起。我只是刚刚回过头,他就已经跳到了我的面前。他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了下来,我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地跳开,才堪堪躲过了他的拳头。

轰!

那一拳砸在了桌上,砸进了一堆寿司里,那些寿司直接从团子变成了压缩饼干。

我大吃一惊。在有把柄的情况下,我的洞察人心的能力,可以通过一步步地调校,达到让人对我言听计从的效果。甚至是戴霜娇那样和自己的父亲为敌,乃至自杀,都是可以做到的。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挣脱了束缚。

不,不止是他。

他身后的那十几个男人也都站起了。

其中两个眼疾手快,先解下了自己的裤腰带,勒住了那两个之前没有跪下的男人的脖子。

他们这些跪下的人,都是曾经在我面前出过丑的,他们互相之间不怕丢脸,却不想让没有他们相同遭遇的人或者把对他们丑态的记忆带出去。这些人渣啊……

现在不是做道德谴责的时候。

他们全部挣脱了束缚,也就意味着……

在这房间深处,我这一个弱女子,被一群强壮的男人包围了。

而且我还在房间的深处,可以让我逃出去的门,被他们牢牢地放在身后。

这下……可真是不妙了……

不仅仅是害得别人陷入了危机,我本人,也陷入了到目前为止,最大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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