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肉，很腻的」

「这是清玲她推荐的，我也就试试……而且，我请客的话就别挑剔了吧」

卤味的气味在房间里飘荡着，三人分量是挺足的，价格也便宜，味道也没得说，这也是苏清玲推荐给齐天城的理由。

只不过全是肉的话……确实是挺难受的，特别是鸭肉。

「但话又说回来，免费这个佐料一加上，味道确实是好上不少呢」

「占齐天城便宜，很舒服」

「说句感谢的话我可能会更高兴一点……」

齐天城看了眼姜咲，她立刻就把自己碗里的那个大鸭腿塞进了嘴里。好像还被噎住了。

到底自己在她心里是什么个形象……

看向失业的时候，他好像也在观察着齐天城，既然视线已经已经对上，不说点什么就尴尬了。

「失业的——这么叫你真的可以吗？自我介绍什么的，能来一个吗？虽然我知道年纪越大越不想整这个……除了成功人士」

「网名是“海岛少年”，或许叫星期五」

「……是不是有点冒犯了，虽然这家伙确实挺黑的」

失业的笑了笑，好像不在意这些事，摆了摆手。

「你们怎么叫我都无所谓，名字什么的也不重要吧。知道是我这个人就足够了吧」

「看来是个老土的名字」

「行吧……那我就随意了。那失业的，你之前是干什么的？剪辑这么厉害的话，也不可能是没法工作吧」

「我？我之前是个客服」

「……没了？很多家的客服吗？」

「没有啊，高中毕业之后我就在老家杭州的一家电商公司干客服，干到它倒闭了就跑南京来失业了」

「失业都换个地方吗……」

「河马迁徙呢」

「那现在呢？不工作的话也没法活着吧，不靠别人接济」

「现在的话，就随便做做一些算不上工作的工作咯，像是摇一天奶茶、上一天网吧的夜班，虽然招聘上说月结，但你上一天就跑，只要工作没问题，那天的钱也能到手的，就是以后那里就别想干了」

「钱的话，一天也够我不工作几天了。要是实在没钱吃饭，就趁着哪家饭店要关门了，赶紧进去，跪着求老板把不要的剩饭剩菜施舍一点，来的次数多了，也能混一口吃」

「你这……」

「放心放心，有钱的时候我也会还几顿的钱的，老板也和我挺熟的了现在」

「行吧……所谓人各有志吧」

「高中生，你也是呢」

「嘿，你别说，我那个时候上高中还挺轻松的，现在是纯折磨了啊」

「……虽然直接接在这后面说有点不礼貌，但姜咲，现在知道要好好读书了吗。要是像失业的他和我一样，可没有希望啊，人生」

【要是没有系统的话】

「例子有点多了」

看齐天城这样苦口婆心地劝导姜咲，失业的本来就旺盛的好奇心再一次被点燃了。

「那从容不迫的大学生呢？你又在干什么导致失业的」

「首先，学生不在失业统计里，其次，我除了上学也干不了什么吧……」

「作家，齐天城是」

「呃，直接说出来吗？……行吧，我也不是很敏感了现在」

失业的听到这个，立刻就来了兴趣。

「诶，是写什么的啊。啊，我懂我懂，克苏鲁小说吧，哎呀，怪不得一个人住在这」

「真是冒犯」

「……是恋爱小说」

「哦哦，原来你是逢空万太！久仰久仰！」

「我居然能听懂你在玩什么梗……也是不年轻了啊……」

「齐天城应该一晚上没几分钟就不行了，上次和女朋友一起的时候，夜深了就没动静了」

「那是因为顾学姐根本没留宿好吗……她隔天还有课的。而且这段……原来你还看了小说原作啊……」

「嗯，我挺喜欢的」

「那大学生为什么要写呢？一般来说，成为作家都有个有趣的理由吧」

「也算不上作家吧……要说缘由——一开始只是想写，之后就是因为自己的朋友吧」

「“写作就像卖O。开始为爱而写；后来为了几个朋友而写；最后为钱而写”听过这样的话」

「哦哦，是你的那个发小和老师吧。听你说过来着」

「也不止她们吧……反正慢慢的就不能不写了」

「对大学生你也有很多影响吧，毕竟写恋爱小说写到最后女朋友都有了哈」

「嗯……顾学姐无论是在写作内外，都是我作为写手的宝贵的礼物」

「物化女性」

「……清玲她也是，作为插画师真的为我做了很多……也不止是工作上的关系吧」

「说女朋友，却说两个呢」

「夏墨芷——」

「好好好，大学生你不用说了。上次也就明白了，你到底怎么想的对她们」

「我主要是想问，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这种事不是一般的感情吧」

被突然问这个话题，齐天城是没有什么准备的。

他其实可以回避这个话题，但想了想，也不是必须要逃避的问题。

想了很多的话，自己对顾学姐也好、清玲和夏墨芷，甚至姜咲和读者们，但最后这些情感还是汇总在了一起：

「嗯」

「好简单」

「诶！房东小姐你别只听啊，看大学生的脸！红了嘛这不是」

「真的啊，害臊了」

「……吃人嘴短啊！你们别管啊真的是！我谈恋爱，我清楚怎么想的……」

齐天城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已经烫到发痛了，所以说自己在情场上还是太稚嫩了……嘛，不稚嫩也不会成顾学姐的男朋友了。

但齐天城不知道的是，其实在这个房间里，脸红的不止他一个人。

「那这么说来，我没说错啊，大学生就是个失业主义者嘛，和我一样」

「……我其实一直想问……你嘴里一直挂着失业失业的，到底是什么意味？」

「并不好奇，其实」

「嗯？失业，不就是没法工作嘛。很简单啊，和工作不相关就是失业了，这就是广义失业了。这么说我应该自称“广义失业主义者”嘛」

齐天城看出来了，其实失业不失业的，都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是随便找了个词，把自己不想解释的理由装在一起而已。

「那我是失业主义者……」

「因为你没工作嘛」

这又是返璞归真了……明明都不在统计之中的……

「失业主义小说家，齐天城，蛮好的」

「好在哪？……」

就在吐槽这个称呼的时候，齐天城房间的门又一次被叩响。

「请问，亲爱的，你在里面吗」

这是个很浑厚的声音，失业的挥了挥手，示意齐天城去开门。

带着“会是谁”的疑问，齐天城打开了房门。

波刚，真的是恶魔波刚。

好像是走不过门框的身材，扎着两个丸子的发型，紫色和红色的浓妆。

虽然在动画片和互联网上见过这样的形象，但现实中见到，齐天城还是想失忆的。

【也提供这样的服务哦】

失业的一看到是她，便赶忙凑了过去，亲亲又抱抱的。

「哎呀，宝宝，不是说晚上回来嘛」

「我不是怕亲爱的在外面找女人吗，就赶紧回来了」

「我又不是什么大学生，保证只爱你一个啦」

搂着波刚的腰——齐天城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和房间里的两人道了别，就带着她上楼了。

「我不会成那样的，放心」

「……还是别叫我失业主义什么的了……要是被认错人就完蛋了……」

最后，两人都没有胃口接着吃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