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夏从凝使用诱敌之策。
按兵不动,她天天在周围县城转悠,好不快活。
吩咐士兵每每作战,以保全性命为主,不可受伤,不可胜。
就此,流寇多次作战胜利,却无法劫掠物品,急躁异常。
有一次,都以为可以去城里劫掠百姓粮草,却被援军赶来,不得不败退。
反复几次后,叛军衡量过双方实力,敌军弱小,我军强盛。
敌军多次败退,气势衰弱,我军接连获胜,乘势之威,此二胜。
钱财快要到手却没有到手,军士贪婪,必尽心竭力作战,此三胜。
以此三胜,我军将会大获全胜,此四胜。
有此四胜,必胜。
就这样,叛军组织着倾巢而出,准备搞一波大的!最近有个什么农庄,里面藏的粮食可多,一次性多抢几个,说不准今年的储备粮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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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县丞、县尉在一起打着商量。
县令:许县尉,依你之见,可能胜否?
县尉表情犹疑,不直接作答,反问,“陛下近来如何?”
县丞作为三人中级别最低的一位,县丞相当于县令副手。可以类比皇帝与丞相的关系。
所以主要由他去跟着陛下的步伐,看到处的情况,最近被批评可不少。
只敢腹诽,陛下居夏城,不知小民悲苦。不知刁民难治。
“陛下每日游山玩水,亲近夏民。不问军事。”
县令挠头,“这可如何是好啊?!!那可是陛下,如果死在这里,我们九族项上人头不保啊!”
县丞无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倘若叛军大肆进攻我县,我等只好护在陛下身前,保证陛下性命,如此,性命可安,也许未来还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俺也一样。”县尉点点头,同时也说出自己的看法,“陛下的军队混杂在我们的士兵当中,素质极好,每每战败都能有序撤退,伤亡甚少。”
三人面面相觑,“难不成陛下,真的很厉害?”
不管陛下厉不厉害,他们都决定按照原计划实施,不可让陛下以身涉险,就是死,也得死在三人后面。
“报!县尉大人,叛军数量众多,恐有五千余人!”
“啊!萧县丞,你去找陛下,快快言明战事,劝陛下离开吧。”县令起身,拿着一柄剑。
这种较短的佩剑虽也具备杀伤力,但不适合用于战斗,更多是贵族带在身上表明身份的武器。
“许县尉,走吧。唉……不想我竟要死在这里。”
等他们来到城墙上的时候,看见军纪严明的队伍排列在城外,与叛军对峙。
叛军衣衫不整,武器参差,也没几匹马,与夏从凝这边呈现出天壤之别。
夏从凝跃跃欲试,手持一柄长枪,身披耀眼明夏铠,反射阳光晃人眼睛。
“啊!!我的眼睛。”县令在墙上翻滚,县尉按住他。
他流着泪,抓住县尉的手,“许县尉,快,快去保护陛下啊!!”
不等他话音落下,马蹄声震动大地,夏从凝已经率军冲锋起来。
随后,县尉便见识到什么叫做摧枯拉朽,没有人是陛下的一合之敌,那一杆长枪抽打出去,能给人抽得飞起来,滚地葫芦一般就砸倒了十数人。
就这几千叛军,县尉怀疑可能不够陛下一个人杀。
有这实力,换我,我也到处游山玩水啊。
“县尉,许县尉,你怎得还不动身?莫不是怕了,你许家也是一方豪门,怎可苟且偷生。”县令还在输出。
“不用了”县尉哭笑不得,“陈县令,贼首已经被活捉,叛军也开始溃败,要不了一个时辰,我们就赢了。”
等县令睁开眼睛,看见战场上的情况,更是目瞪口呆,到底怎么做到的?
许县尉解释,“陛下就是直接骑马过去,路上两枪把周围的人拨开,露出最里面的贼首,冲过去一把抓住提起来。”
“不要说得像抓鸡一样啊!!”
“没那么难。”
真好,不用去修黄河了。
县令虽不信,可下面耀武扬威举着贼首的人,不是陛下又能是谁?
县丞匆匆赶来,“不好了,我哪里都找不到陛下!依我看,我们只怕要马革裹尸矣。”
“不用,我们已经赢了。你看。”县令指了指城外。
顺势望过去,县丞被明夏铠晃了眼睛,在墙上翻滚,“咦啊!!!!我的眼睛。”
县尉与县令哈哈大笑,死里逃生的感觉,真是美妙啊。
夏从凝吩咐下去,让县尉带人去山里找剩下的妇孺,她要走了。
三人恭敬的送夏从凝十里路。
一千骑兵,只有轻伤者,没有重伤,没有死亡。不过,各县县兵略有伤亡。
那是诱敌深入必要的牺牲,夏从凝虽难受,也只能接受,将名单都好好记下,告诉各县县令县丞必须善待其亲属,保证其生活。
会定期有人来看情况,若有差池,都发配去修黄河!
此次剿匪,叛军总计两千余人,对于几个县来说,已经是很庞大的力量了,算上山里的妇孺,总人数可能接近五千人。
是夏从凝第一次指挥军队作战,感觉游刃有余。
赶路的时间什么也做不了,夏从凝复盘这一次的小规模战役,回忆自己的战术安排。
第一次就敢使用诈败战术,不可谓不胆大。
诈败,很容易就演变为溃败,需要非常精锐的军队,才可以执行诈败战术。
倘若麾下士兵数量更多些,夏从凝是万万不敢使用诈败战术的。
只一千士兵,每人带个五六个县兵,很好的实施了诈败一事。
实际体验下来,夏从凝并不认为自己的战术有多么高明,而是这群优秀的士兵能够执行下来。
南北军时期的训练在此时,终于体现出来。
事实上,现在可以识字、可以执行好战术,还不是最终目标。
在夏从凝与陈创的讨论中,对士兵有更好的规划,皇权不下乡始终是一个大问题。
基层掌控力决定了一个国家的生命力,当国家连基层都无法掌握的时候,溃败也就不远了。
在他们的规划里,每一位士兵都还要继续学习,终生学习,在退休以后,作为皇权的延伸,回到乡里。
要么作为乡老,要么作为庄主,要么作为吏员,在别的地方发光发热。
想到陈创,夏从凝归心似箭。
路上的风景不好看了,鸟语花香无法吸引她,夜晚的明月闪耀,夏从凝望着月亮与星辰,只能想到子新的睡颜。
那段时间,陈创被刺杀躺床上修养的那段时间,夏从凝照顾陈创,他平静睡下的模样与平时颇有反差。
无论是意气风发,还是紧皱眉头写书、写政令的时候,都不像安静睡下的样子有吸引力。
夏从凝在各个县城到处游山玩水,也不只是在玩,她更多会到处看看报刊,那上面有夏城内的动向。
经过一段时间的赶路,夏从凝已经可以看见夏城的城门。
她目力极好,城墙上一道小小的人影,被夏从凝捕捉到,看不太真切,但夏从凝想,那应该是子新吧。
策马驱驰,跑近一些,直到能够看清的时候,马儿的速度放慢。
诶……是父皇啊。
城墙上的人,是太上皇夏曜。
女儿第一次出门剿匪,他怎么能够不上心呢?每日都来城墙上观望。
对着夏从凝挥挥手,夏曜有些伤心,看见父皇怎么就慢下来了?他转身离开,算了算了。
孩子大了,不亲近父亲也正常。把时间留给那两人吧。
本来夏曜也就是想知道夏从凝的安危,知道安全就好。
果然,走了没多久,夏曜听见马蹄声急促。
夏从凝刚放慢速度,就又瞥见城门下的人,子新?!便速度又快起来。
“臣,率百官,恭迎陛下。”正常行军和急行军速度并不一样。
早有急报告知那边的情况,陈创也可以大致推测出来,夏从凝会在什么时候抵达夏城。
估摸着就这三天的时间,他每日都来看看。
哪曾想这些家伙也跟着一起来,也就只能说是率百官迎陛下凯旋咯。
夏从凝策马直奔陈创而来,陈创站在原地,并不恐惧,反而是身后的官员们连忙腾出空间。
不是谁都敢被大运撞一下的。
这个时期,连人带马一吨多的质量,再加上马儿奔跑的速度,被撞到了,非死即伤。
夏从凝一把捞起陈创,放在自己身前,两人共乘一匹马。
“陛下……此举太惹人注目。”
“可是朕喜欢,朕得胜归来,要把这份喜悦分享给你。”
脑袋放在陈创的肩膀上,双手绕过腋下抓着缰绳,夏从凝轻嗅陈创的味道,嘿嘿,香香的。
不对!好像是自己每日赶路,没有时间洗澡,因为自己凑凑的。
所以哪怕陈创没有味道,闻起来也香香的。
想到这一点,夏从凝有些脸红。
带着陈创回到皇宫,将马儿交给宫女。
“子新,在寝宫等候我一会。”夏从凝急匆匆的去沐浴,用上子新制作的皂角和香水。
陈创坐下,侍女奉上一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