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酒店不同,没有所谓的转盘,若是要吃最里面的菜品。

需要站起来,伸手去挑,而这时候手长的优势就特别明显。

最先上是荤菜,冷冻的红鸡脚,以及皮蛋和牛肉片。

热气腾腾褐色的粉丝撇配上肉粒。

一个农村家庭,可能会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

比如东头的医生、卖肉的屠夫、裁剪布匹的裁缝、卖酿制米酒的老人。

算命先生、杂货店店老板、运泥沙的卡车司机、兜售烟草和米糖的老头。

修轮胎的修车店、卖钢材和装门窗的售货员。

以及旁支血脉,堂兄弟堂表妹,一连串,人很多。

大部分都是生面孔,可气氛却很好,基本上他认识她,她又好像认识他。

你是那个谁谁,生意咋样,生了的娃咋地啦?最近下雨晒东西麻烦之类的。

总之不会冷场。

很快一道道菜接着上来,人们的话语没少,酒和菜成为音乐的旋律。

上菜也有讲究,每辣菜之后会上一道青菜解味,卷心菜、大白菜。

以及龙眼甜汤。

这样的话厨子有两个,分开来炒,必须有辣椒的锅清洗在炒青菜很麻烦。

农村的酒席不讲究多么好吃,就是要比平常的菜不一样。

盛菜的不锈钢碗很快传递过来,端着木质的托盘放下菜。

桌子某个角度的人会接过来,放置在桌子上。

端菜的人需要记住哪桌子上了什么,别两道一样的菜放错了。

基本上喝酒要么喝饮料,我径直去盛大米饭了。

对于我来说,菜肴加上大米饭也是最好的。

其实主食也就那么几种,米饭、面包、面食、饼。

而藏族是以青稞(糌粑)为主食,配上酥油,冲入茶水,手抓羊肉……

不过我饥饿的时候,感觉最好吃的只会是大米饭。

盛饭过程我顺带帮林雨茉和周易明都盛了,不用跑来跑去。

盛饭的是大号的木蒸子,为了保温,用的是厚实的棉袄盖住。

勺子会很烫,不过是塑料的,所以传热性并不是很强。

返回餐桌,和我坐同一个椅子的两人。

林雨茉双腿是并拢侧弯笔直的坐姿,周易明也是小口小口的细嚼慢咽。

两个人小脸都会泛红,标准的软妹形象和青春少女外表。

单纯外面上,只会认为两个人都是女孩,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周易明似乎声带也朝女性发展,不像是特意模仿女孩的伪声。

我知道这种习惯绝对是花了很长时间才能养成的。

女生比男生细心是肯定的,披着男狼皮的羊混入羊群之中。

只要流露出半点狼的气息,就会被同伴发觉从而排斥。

这可是现代,不是古代故事的祝英台、花木兰。

安能辨我是雄雌?不好意思,只要察觉到一点点不对劲,就会被发觉。

人没有那么好骗。

这是一个面具,兰陵王的面具,戴上了,久了,就会摘不下来。

不过,周易明也不会想摘下它。

事实上,这些餐桌上大部分人都戴着面具。

颜色各不相同,比如视角的右方,这个水果店的打手。

每次进货凌晨三点不到要去城镇历桥那边的批发市场进货。

每个苹果要仔细检查,放入箱子内,验货。

一次货车的后门箱锁,大概是长年岁月累及锈迹斑斑脱落了。

新鲜的水果洒地到处都是,橙子、苹果什么的还好。

西瓜全部烂掉了。

路人一部分帮忙捡,也有放入怀中匆匆离去的。

这边这个做小本生意的,以米油酱醋为主,不过还兼带贩卖一些零食。

糖果、辣条、巧克力。

因为专注记账和客人谈话,小儿子在房间内偷吃果冻,然后噎死了。

几十分钟才发现。

不过,现在完全看不到人们脸上的伤痕,因为桥断了,即便前面是水。

也得自己游过去。

该走下去的,不能停下来。

不会沉浸在往日的悲伤,只有活下去的念头。

死很简单,生存很难,所以我要努力活着直到死的时候没有遗憾。

即便周围是喜悦的欢快气氛,我也不能彻底融入。

之后,我跟老爸打声招呼,准备回家了。

因为车上多了周易明的关系,我得绕下路。

“你吃那些药,还能吃辛辣的食物?”

我问周易明,我不太了解这相关的知识。

“我也不太喜欢辣椒,基本不吃的。”

他摇摇头。

因为开着三轮摩托车,我也听不到具体林雨茉跟他说了什么。

很快柏油马路消失了,又是这崎岖的山路,坑坑洼洼的。

“嘿!停下来哦!”

一个戴着帽子的老人向我们招手。

是要乘做吗?乡村就是这样,运泥沙的大卡车啊,这样的来往的小摩托车。

路边上的人都会搭乘下顺风车。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就像扶老人会被敲诈一样,城市大概是不敢这么去做。

这里就不要紧,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大概这仅存的信任也最终会消失掉。

见车子停下来,老人沧桑的脸露出笑容,褶子太多,所以眼睛眯得看不见了。

成了一条缝。

“是要去哪里?我看顺路嘛?”

我用得是方言,对方摇头。

“其实是要你们来看看我们家刚出生的孙子,今天刚好周岁了。”

“这样嘛?我知道了。”

我立刻下车,周易明也下车了,林雨茉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给我手。”

我说道,林雨茉穿着地是棉鞋,垫子薄,怕她脚踩在地上咯疼。

“是有什么事情啊?”

她眨眼。

“风俗而已,雨茉准备好你身上随便一件东西。”

“诶诶?”

我没有继续给她解释,反正进屋就知道了。

这是一栋瓦屋,隔着一条三米的窄道是另一栋水泥房。

窄道前尾端各搭建了小窝,一个豢养一条土狗,另个是鸡舍。

中间是一条水沟,鸭子在互啄。

最后方一块区域是化粪池。

总之,瓦屋是这位老人住的,而这个刚生育孩子的夫妇是住在水泥房的。

农村人分家也是非常麻烦的事情,基本上口水战是免不了的。

院子里也有一颗梧桐树,木桌摆放好,上面有算盘、钞票、书本、笔各种各样的东西。

俗称抓周,孩子周岁了,抓一样东西,看看他(她)将来做什么,从事什么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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