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
她融了点灵力进去，扩大到声浪震得人头皮发麻。
看到底下众人全敛目垂眸，半面才满意地点点头。
“咳咳，那我讲吧。”钟楚楚掏了掏耳朵，往另一边站了点。
“你说的修为太低，具体是指的？”
“就是，您现在的...额，实力配、配不上护法的位置。”
钟楚楚眉毛上挑，她有些看出花小贝是在背稿子。
看来自己今天这一出戏，有人泄露出去了啊。
钟楚楚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花小贝，大概是精神压力太大，小贝的脑门渗出细密的汗珠。
“嗯哼，但若我实力不够，那又怎么能赢下修仙大会？”
“这个...”
花小贝下意识往站在人群里的那几人看，但钟楚楚继续追问下去。
“换作在场的任何人都不会说自己能稳赢慕容芸吧？当然，除去我们两位护法。”
“这...”
“如果我输给慕容芸那确实无话可说，但结果既然如此，又怎么能说我实力不够呢。”
“但其他两位护法都已是元婴境界...”
“魔门有规定，筑基就不能当护法吗？”
半面听到这话，也仔细地回想了一遍。
“半面护法您说呢？”钟楚楚突然转身，半面支支吾吾半天，也不能否定。
“魔门确实没有这个规矩，我们讲究以实力定胜负。”
“是啊，在我们宗门内的比拼我也是冠军，内战能赢、外战也能赢...那又怎么说我实力不济呢？”
钟楚楚的连环问就像一把把钩子，让花小贝退无可退。
但这并不是她的最终目的，她更是想说给背后的人听。
“小贝，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如果你被人威胁了可以跟修小罗或者半面护法讲。”
突然被点名的修小罗从人群中走出，魁梧的体形看着就有压迫感。
“我...”花小贝的脸都憋红了，钟楚楚对芙蓉使了个眼色，她便直接上去扶着花小贝离开。
没一会，混在人群里的那几个教唆的人也被带走。
“我开这大会不是什么自证，我是想跟大家讲道理。我们魔门近来被一股歪风邪气所裹挟，如果继续下去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既然钟护法您说是为了讲道理，那么我来跟您辩一辩。”
一个身形瘦小的少女走出，她整个人看着有点营养不良，突兀的眼珠让钟楚楚想到墨棋。
然而这人甚至比墨棋还瘦上一圈。
“钟护法，我想跟您讨论下墨棋护法的事。”
“嗯，你讲。”钟楚楚看着与自己相对而站的这人，印象中好像之前没见过。
她瞄了眼鬼火和半面，两人也是见到生人的样子。
看来这人像是最后一批跟着进来的魔门弟子。
钟楚楚心中闪过几个念头，她若无其事地将手放在台案边。
“墨棋护法一直为我们魔门兢兢业业，但您一来就占据她的位置，这未免也太过霸道。”
“位置？我和她一样都是为魔门出力，为魔尊效劳，这有何区别？”
那人面不改色，深邃的眼眸像是没有任何灵魂。
“墨棋护法自魔门创立之初就侍候着魔尊大人。她每年在大陆奔波，为魔门的事业立下汗马功劳，您一来就夺去了她暗部的位置，那可是她一直奉献的地方啊！现在又跻身护法，逼迫她再度外出...这难道不霸道吗？”
“暗部是魔尊派我去的，护法也是魔尊认可我才授予的。你是想质疑什么吗？我知道，我现在资历在你们眼中太过浅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对魔门就没任何付出。暗部贪污之事虽然处理得比较平静，但不可否认这是件很严肃的事，而之前是墨棋护法在那任职，按照你的说法她算不算失职呢？至于逼迫...墨棋难道不能回来吗？如果外出完成任务在你眼中就是排挤，那么我们的弟子也不用出去历练了！”
“你...”那人被说得瞠目结舌，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她们中有不少是准备外放游历的，现在听钟楚楚这么一说，都有些慌乱。
要知道弟子的考评分数，有很大一部分都来自游历所得。
“你这是在曲解我的意思，弟子游历又怎能和墨棋护法的辛苦相提并论。”
“你这话我不能认同，我们每个身处魔门的人都是在为魔门做贡献，如果单纯用功劳来评判，那谁也比不上师尊啊！可这只是个人的评判标准，一个人对宗门的贡献取决于她对集体的作用，无论是做什么，只要是为了魔门，那么她的功劳评价就不能用单一的标准衡量。大家天赋不同，修炼的境界不同，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有颗为魔门奉献的心。只要团结是心之所向，我们魔门就是有凝聚力的，就是能在整片大陆的宗门中称雄！同志们！集体的贡献才是最重要的，个人不可能离开集体，而集体也是需要我们每个人的努力！魔门万岁！所有为魔门作出贡献的人万岁！”
“魔门万岁！魔门万岁！”
半面有些震撼地听完了钟楚楚的演讲，不由自主地也跟着振臂高呼。
有些人就是有着天然的感染力，实先知道是极具煽动性的话语，却让你会融入其中。
鬼火也听得嗨了起来，她使劲地敲着手中的铜锣为钟楚楚造势。
“你...你——”对面的人脸色变得阴沉，她还想再说什么却发觉整个会场都在高呼，都在呐喊。
大家似乎看见了钟楚楚所描绘的热血画面，她们魔门逐一击破了大陆上的各派势力，真正地做到了傲视群雄。
“魔门不是一言堂的地方，但也不可以造谣生事！今后我们将逐一改革魔门的权力制度，让弟子参与到监督之中。如果有魔门干部做得不好，可以统一来跟我们护法汇报，如果我们护法有哪里做得不对的，可以像今天这样开这个辩论会。你们来当主角，来评判魔门干部的不良行为。我相信，只要我们大家团结一心，不管是贪污腐败还是霸凌欺侮都将暴露在阳光之下！魔门会有个崭新的蓝天！”
“钟楚楚！钟楚楚！”
芙蓉带头喊起钟楚楚的名字，连带着先是一小片，最后全场都在为钟楚楚呐喊。
霜华站在高处的院落，将一切都收进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