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呢?本体需要向我这个同位体学习的说法只是谣言吗?最开始的时候,我的实力可是明确比X还要强上一截的呢。

我是白夜魔神拉弥娅大人最杰出,却也是最令人失望的艺术品。因为我的成长超出了她的计划,给诸多世界带来不可逆转的灾难。

她的狂热,栽培出了极恶之果。

如果不是X的诞生彻底粉碎了A计划的可能性,我的性格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温和。在你想要撒泼打滚的一刻,迎接你的,就是白晃晃的手术刀了。我将亲自操刀你的灵魂矫正手术!”

露米娜从袖口中取出精致小巧的柳叶刀,在弗洛伊的胸口面前晃了晃,“你还想再试试吗?人家这一次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感受到一阵恶寒的弗洛伊,连忙展开十重精神力屏障,将露米娜拒之门外。

见到弗洛伊胆怯如鼠,露米娜也是轻轻叹了口气,心想这果然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弗洛伊。

起初,在没有识破弗洛伊精神力伪装的时候,露米娜是真心准备拿出十成的力量,和伊斯大小姐干上一架的。

一来,她必须阻止最大的不稳定因素闯入梦域。二来,她也想试试彼此的实力差距有多少,伊斯对规则的掌控程度,能否束缚她的黑潮。她需要伊斯用实力证明,自己有资格站在X的身边。

可在弗洛伊自暴身份后,所有尝试的想法就消失了。

她是不可能对妹妹下死手的。除非,弗洛伊什么时候主动找上她训练,希望突破自己的极限。

随着时间的流逝,弗洛伊渐渐发现,露米娜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想法。她像是被无形的蜘蛛网粘住了,动也不动,一点精神力波动都没有。

“什么嘛,原来是故意吓唬人家。”她双手叉腰,挺着个榴莲般大小的胸脯,气鼓鼓地走了过去,一把夺过了对方的小刀,“小孩子就不要乱碰危险物品!”

露米娜翻了翻白眼,手中的小熊也做出了相似的表情。

用精神力细致入微地检查了一遍柳叶刀,发现它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只是露米娜的赋予与强化让它变得无坚不摧后,弗洛伊便将它随意丢弃在亚空间背包的角落里,质问道,“说吧,那个指使你堵住梦域入口的家伙是谁。根据吐露信息的价值,人家会酌情考虑减轻你叛变的罪行。”

“残酷的是,再伟大的使命,成功之前,都会面对无数诋毁与质疑。过与功,只有一念之隔。”露米娜将小熊放在一旁,摊开双手,“我没有什么可以透露给你的,是我自己的意志告诉我,我应该阻止你们。

如果你执意寻找幕后主使的话,去问问白夜魔神吧。她知道,我们为何而战,而你们,又为何要反抗。

改变命运之事,从来不是正反的某一方努力就能实现的。它需要来自多个方位的共同作用。”

“我算是发现了,存在时间越久的同位体,就越喜欢当谜语人。有什么是不能说的?我们明明是彼此的同位体,心灵之间却隔着一层可悲的壁障。这到底有何意义?”

“前辈对后辈的关怀与保护,大概?”露米娜挠了一下脸颊,“我也说不太准。可我的直觉告诉我,告诉你太多,准没好事。

而且在梦域大入侵的当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你怎能保证我真的是露米娜?而我又怎敢确信,告诉你更多的秘密,你就不拿着这些秘密回去污染现实?”

“不可能的,我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我会让虚拟的X,成为唯一的真实的!”

“真实?呵呵……现实。在这个即将开启的新篇章里,唯一让我无法忘怀又深信不疑的,唯有清醒剂浸润灵魂时的剧痛。幸福短暂,痛苦永恒!

离开这里吧,我的妹妹。去梦域之中,寻找真实的痛苦吧!强者的怜悯无法让你真正收获成长,但失去珍贵之物的痛苦,一定能让你深刻铭记,你真正所需之物。除它之外,一切皆无价值,也无意义。”

“等等!”弗洛伊连忙展开精神力屏障,并将世界神不可撼动的力量施加于自己的灵魂之上。可无法抵御的疲倦感还是让她迅速沦陷。

她发现,自己拥有的力量变得一点也不真切,精神力之神的身体也像是落入绵绸的水中,难以动弹。

任何思考行为,都需要花费比以往多百倍千倍的精神力。弗洛伊的自我想要保持苏醒,可她的本能与意识体都在呼唤瞌睡。

1:2,弗洛伊最终不敌疲倦,沉入了梦域。

而她眼前那个抱着玩偶的小女孩,随着眼皮的最后一次睁开与合拢,化作了千百万道飘忽不定的残影,或欢笑,或哀伤,或面无表情。

她们千人千貌,口中讲述着不同世界的语言,听得弗洛伊精神剧痛。

唯一的共同点,是她们每一个人,都有着能令黑潮覆灭,让世界崩塌的精神力。精神力的巨潮之下,弗洛伊像是个仓皇避难的小女孩,只能在小小港湾蜷缩起身体,回收着自己呼出的空气。却也逃不脱逐渐窒息的命运。

为了逃避没有出路的现实,她的身体,她的灵魂,她的意识,都选择了主动遁入梦域。

当弗洛伊完全消融于梦域的星壤中,露米娜的残影也渐渐合为一体。

她勾起嘴角,回应着那个没能对露米娜透露的真相,“我之所以会这么强大,是因为我足够残忍。当你有心直面失败,选择将一切旧世界的死亡与牺牲转化为自己的食粮,就没有什么你不敢做的。

吞噬那些失败的同位体,只是第一步。而后,你将要面对亡灵的哀嚎与旧世界的怨念,只身一人,承受超越时间与空间尽头,无止尽的痛苦。

我所能做到,不过是那些前人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他们没有那个能力。我也没有。

但我有走出第一步的勇气。

弗洛伊,你是B计划的造物,是与我们这些残忍的A世代截然不同的概念生命体。

你无需承受我们所经历的苦痛,就能继承非凡卓越的力量。但天下岂有不劳而获的道理。你的代价尚未偿还,去梦域里迎接真正的试炼吧!

我会在你成功之后,第一时间赶来庆贺的。若是失败了……呵呵,那就只能看,是X快一步,还是我快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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