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界中,有一种名为铁线虫的寄生生物,它会潜入螳螂等昆虫的体内,占据其体腔内,吸收着宿主的营养,并在繁殖期来临时操控宿主主动跳入水源,宿主往往会因此死去。
但铁线虫是从螳螂的腹部或者**出来的,而非是从大脑上破开裂缝逃出,眼前的虫体与铁线虫虽然有几分相像,但显然不是同一个物种。
吕良更怀疑它是有着某种智慧的生物,因为铁线虫的宿主哪怕死亡,只要不威胁到其自身的性命,便不会离开宿主的身体。
而这只虫体,明显是在自己即将靠近螳螂怪人的尸体后,才决定要逃遁。
它仿佛能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以虫类那简单的结构,很难诞生出能够思考的个体,除非是怪人。
瞥了眼那条白色秀长的虫体,吕良趁着它还没有完全遁入水中时,抢先一步踩中了那细长如线的虫体。
望着在自己脚下挣扎扭动的白色寄生虫,吕良沉吟一声问道:
“你是虫怪吗?”
“那只螳螂怪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一连问了两个问题,那只白色寄生虫只是轱辘着身体,就好像是一只普通的寄生虫般,对吕良的问题一点反应没有。
见此,吕良也不恼,反正他只是有了猜想,想试试寄生虫的反应,猜想错了把寄生虫踩死了便是,于他又没有任何损失。
于是吕良眼神中闪过两道寒光,幽幽说道:
“不说?那你可以死了。”
话落,他脚步力量微微发力,俨然是要将寄生虫踩死在下水道的污水里。
恰在这时,他的脚底传来一声疾呼:
“别杀我!强大的神秘怪人!我也是怪人!怪人不杀怪人!”
吕良怔了一下,猛然发现这正是脚下那只寄生虫在说话,按捺住惊讶的心情,他不动神色地挪开脚,惹着恶心将那只铁线虫抓到手里。
这时他才更通透地观察到了寄生虫的模样,总体来说,这玩意表面呈现白色,像一只病变了的茄子,头大身细,吕良怀疑那大头的部分是它的脑子。
“我可以不杀你,但要看你表现……你是怪人吗?”
有了意外的惊喜,吕良决定先盘问一二,下水道突然出了那么大的变故,有能伤人性命的螳螂怪人盘踞在幽暗的环境里,这对吕良的堵井组来说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能够从寄生虫身上了解到下水道发生了什么自然是最好。
“是!强大的神秘怪人哟!我是孱弱无力的虫型怪人,在这一怪人稀少的时代,我希望我们团结起来守望相助,不要互相残杀!”
白色寄生虫絮絮叨叨地说道,话里充满了求生欲。
“那只螳螂怪人是什么东西?它也是怪人吗?和你是什么关系?”
吕良懒得理它,而是径直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尊贵的神秘怪人,螳螂这种没有意识的东西不配叫做怪人,它只能算是装甲,由我驾驭、用于战斗的装甲。”
装甲?
吕良瞥了眼墙角血肉模糊的螳螂怪人,对寄生虫来说,这玩意算装甲?
长见识了,还是下水道会玩。
“你从哪得到这玩意的?”
“伟大的神秘怪人,我说了以后您能保证放我离开吗?”
寄生虫扭着身子询问道。
“快说,你不说我一定整死你。”
吕良懒得与这寄生虫讨价还价,他面露凶光说道。
“好吧……这是虫后大人生产给我们,用于作战和保护虫巢的生物装甲。”
“虫后……就是虫母吧,等等,你说你们?像你这样的寄生虫,不止一只?”
猛然察觉到了寄生虫话里的关键词,吕良思维跳跃,一下子回想到了发现妹妹成为了魔法少女的那晚,现场似乎也有只蜈蚣怪人的尸体。
难道说,那只蜈蚣怪人体内也有一只寄生虫,且那蜈蚣怪人同属于所谓的生物装甲?
“是的,聪慧的神秘怪人,您说对了,但是我要纠正您一点,我并不是寄生虫,而是寄生型虫类怪人,伟大虫后制造我时就赋予了我无与伦比的力量,使我与一般的低等虫子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寄生虫严谨地说道。
吕良挑了挑眉,他隐隐察觉到事态的发展似乎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下水道中躲藏的那只虫母不知道所图为何,若寄生虫没有说谎。
那下水道不知道还藏有多少只类似蜈蚣怪人、螳螂怪人这般的“生物装甲”。
不同于无害的怪虫,这些东西对堵井组来说是致命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吕良继续问道:
“虫母制造你们打算做什么。”
这次,寄生虫没有回答吕良的问题,而是语气惊恐地说道:
“体贴的神秘怪人,我不能回答这一问题,回答以后,我会死的。”
“可你不回答也是会死的。”吕良捏住寄生虫的手指微微发力,让它深刻地感受到生命被掌控的感觉:
“回答我,虫母制造你们是为了做什么?它的目的是什么?”
“好,邪恶的神秘怪人,我告诉你,求您不要再用力了,我的虫汁快要爆出来了。虫后制造我们是为了保护它的安全,最近不知为何魔法少女加大了对下水道的巡逻频率,让它感受到了不安,它……”
寄生虫说下去没多久,突然定住不动了,它的身子徒然僵硬,语气里充斥着惶恐,吕良听寄生虫断断续续地说道:
“伟大的虫后,我真不是有意说出您的存在,面前的神秘怪人有着很强的力量,它……啊!”
蓦地,寄生虫发出了一声惨烈的惨叫,随即陷入沉寂,过了片刻后才缓过神来,悠悠地抬起了细长的身子,定定地望着吕良:
“很高兴见到你,强大的怪人。”
“虫母?”
察觉到寄生虫的语气发生了变化,吕良目光微动。
“是的,您看起来似乎对我有点兴趣,于是我便降临在这道虫躯来解答您的疑惑。”
寄生虫,亦或者“虫母”如是说道。
“原来那只寄生虫呢?”
吕良平静地询问道。
“它,已经死了。”
虫母淡淡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平平无奇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