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治安官!不许动,举起手来!”

少女的声音不大,可这里却也足够安静,浓浓的夜色之中,尤其对于这个做贼心虚的醉汉而言,更是犹如平地惊雷一般。他猛然起身,一身的酒意几乎快醒了大半,脸上的表情惊惧交加。

是谁?!

谁在这里?!

醉汉四处张望,奈何周围实在是太黑了,除了小巷尽头,那隐隐约约的路灯的光以外,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然而当他转过身来,低了低头,看到的却是整个人都隐匿在一件黑色风衣之下的人。

他清醒过来了,想到自己即便被赶出了家门,却也还可以靠卖力气来获得报酬。机械神教的教士在来到这座小镇之后,开设了很多很多的工厂,如果能够熟练掌握一门技术,甚至能够成为教徒!

在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羡慕的职业除了贵族,就只剩下教徒了。尤其是,机械神教还不像别的教会那样,有那么多繁琐复杂的教条,甚至像圣光教会还不允许教徒结婚,要把自己的贞洁献给女神。

等他成了机械神教的教徒,就算是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走到哪里都不会被人看不起,大哥还会恭恭敬敬的把他请回家来,还会把私吞的老爹的遗产全都如数奉还!

醒了酒以后,这家伙想得倒是挺美。

不过,他现在还是要把这个装神弄鬼的黑衣人给解决掉。

两人之间存在着相当明显的体型差,这黑衣人虽然看不清面貌,但是站着身高也就只能够到他的胸口。虽然早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可也不至于连这个弱不禁风的矮个子都应付不了。

当即,他的脸上就流露出一抹狠色,厉声说道:“你是什么鬼东西?打扰大爷我办好事,找死啊!”

他抡起手中的酒瓶,试图给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一点威吓。然而很显然,人家非但没有被吓到,在风衣的兜帽之下,甚至还传出了不屑的笑声。

“大叔,醉酒奸淫少女,按照王国法律,是要被监禁三年起步,甚至最高可判死刑的。如果这可怜孩子的家属坚决上诉的话,大叔你用来传宗接代的命根子,说不定就要被割掉,然后被典刑官偷偷卖给女巫哦~”

希尔一边轻轻地笑着,一边说着很可怕的话:“你也不想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哪天出现在一只连心智都没有的巫妖身上,然后冲到牧民的羊圈里,对那些可怜的小羊羔下毒手吧?”

很明显,这番话说出来,对这个大汉而言造成的伤害不是一般地大。

肉眼可见地,对方的脸色变得异常阴沉,眼中的恐慌之色几乎快要溢出来。

然而下一刻,这醉汉左顾右盼,也终究没有发现除了眼前这个古怪的家伙以外的人。换句话说,对方那番话也只不过是为了吓唬他,让他投鼠忌器罢了。

更何况,听这声音……好像还是个女孩?

一个年轻女孩,话音当中的清脆稚嫩,光是听着也是一种享受。

这醉汉不由得拔高了几度声音,威胁道:“小姑娘,你家大人没教过你什么叫做谦卑吗?”

一个年龄最多不过15 16岁的女孩,穿着一件装神弄鬼的黑色风衣,还手无寸铁的,哪来的胆子,竟敢威胁一个成年壮汉?

真不怕他连你也一起办了?

这醉汉往前跨出一步,想要给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少女一个下马威,他的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暂时还不想被身下的那玩意儿所支配欲望。可如果不在这时候把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女吓退的话,扭头他找治安官报案,那他岂不是就要被关进大牢里了?

如果是寻常女孩的话,可能就是这么一吓,就已经尖叫出声了。

可惜,希尔来到这个世界虽然并没有太长时间,但是隔三差五的狩猎经历也已经让她摆脱了前世那种随遇而安,胆小怕事的性子。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可能早就被饿死,或者被治安官一发银弹打穿脑门了。

唉!真是不想和这个满嘴酒气的家伙继续多说一个字儿了。

希尔有些心焦,她狩猎的时候向来追求效率,因为猎物如果在被吸血的时候突然恢复神智,然后开始大喊大叫的话,极有可能把周围巡逻的治安官给吸引过来。

“喂,臭小鬼,听到我说话没有?还不赶快给我滚!你信不信我……”

希尔叹了一口气,满脸厌恶地伸出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以指尖划过了这个醉汉的脖子。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她的指甲在出手的那一瞬间突然伸长了,尖端犹如刀子一般锋利,想必撕开那些序列以Ⅰ下的凡夫俗子的皮肉,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当然,希尔还不至于直接痛下杀手,她刚才那一下只是在这个醉汉的脖子上开了一道小口子,刚好能够见血,还不至于伤到喉管。

血族的指甲和獠牙之中都有一种毒素,可以让人麻痹,效果视毒药注入的方位而异。很显然,脖颈或者心脏之类的部位是最为适合注入毒素的地方。

希尔现在已经有了更为合适的猎物,当然不舍得把自己的獠牙刺入这种人渣的脖颈当中,所以只能以指甲代劳了。这血族的指甲用处和獠牙差不多,不仅能够伸缩自如,还同样具备了吸血和注入毒素的功能。

那些醉汉,拾荒者们,连体内的鲜血都又臭又脏,如果不是为了充饥,她才不愿下口呢!只能以自己的指甲代劳,免得她这张惹人怜爱的小嘴遭罪。

这醉汉根本就没看清楚对方的动作,因为天色很暗,而对方的速度又快到不可思议。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连一句咒骂声都没能够发出,就感受到了一阵天旋地转。脖颈处伤口的毒素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蔓延到了大脑,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让他头晕目眩,紧接着就是意识开始远离身体。

等第二天治安官发现这家伙的时候,看到他身边的酒瓶子,多半就会以为是个寻常的,醉倒在路边的醉汉。在血族身上所携带的毒素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加速伤口的愈合,一个晚上的时间,足以让对方脖颈上的那道划痕恢复如初,痕迹小到几乎肉眼不可察。

扑通一声,这名醉汉就倒在了地上,好巧不巧的是,他手中握着的那个酒瓶被这么一摔,刚好就四分五裂,发出一记不轻的响声。

嘶!

希尔紧张地看向贴着墙睡着了的少女,希望刚才的动静没有打扰到对方。

不然的话……自己也就只能如法炮制,把刚才那个倒霉醉汉的遭遇,在这名可爱少女的身上故伎重施一遍了。

话说回来……

希尔在少女的面前蹲下,看那少女的容颜,她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甚至情不自禁地将自己那苍白的手伸出,并且把自己刚才伸长的指甲给小心翼翼地缩了回去。

她抚摸着少女的脸颊,柔嫩的触感几乎叫人爱不释手。

奇怪,皮肤的质量这么好,应该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炖豆子和蔬菜汤是养不出这么可爱的女孩儿的,只有香甜的牛奶和松软的面包才行。

她为何会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在这种危险的地方睡着呢?

希尔思考了一会儿,就不去关注这种小事了——她已经快要饿惨了,今天晚上可一定得饱餐一顿才行,不然明日一早上课,为了节约体力而趴在桌上睡觉时,又要被老师点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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