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年轻真好啊……”
一个声音从身旁传来，赵主任像个幽灵般，不知何时坐在在陆怡身边。
“嘶~！”
陆怡被这她突如其来的出现惊得差点蹦起来：“赵主任，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走进训练场开始，我就在这了。”赵主任无奈地朝她笑了笑。
“感知屏蔽类的技能？”
“嗯，一个被动技能，待久了就会这样。”
“……你是暗杀系职业吗？”
“嗯，一位【猎魔】。”赵主任的目光扫过陆怡手腕上的腕表，又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
发现陆怡听到【猎魔】这个职业也没有任何神态变化之后，对这位博士的身份愈发好奇了：
“陆博士你呢，是什么职业？”
“我吗……？”陆怡顿了顿，选了其中一个职业：“一位【炼金术士】而已，正在尝试突破【炼金术师】。”
听到这话，赵主任感觉心口一震，目光不可思议的瞧向陆怡。
突破炼金术师？她没有听错吧，有一位玩家准备冲击【炼金术师】了？
居然真的有玩家能沉得下心去钻研炼金术？那玩意儿光可是多看一秒脑子都要爆炸的啊！
“陆博士！你……还真是让人佩服。”
最终，赵主任只憋出这么一句话，而心里已经激动的要命：「怪不得陆博士是这幅模样呢，原来是研究炼金术导致的……不过~咱们学校这次是真捡到宝了啊！得赶紧去通知校长才行！」
“学生的游戏ID是公开的吗？”陆怡这时候忽然发问。
“并不是，陆主任。除非学生自己说出来，校方不会以任何理由询问和调查。”赵主任如实回答。
“原来如此……”
“但是，九成九的学生都会将自己的ID说出来。有的是为了炫耀，有的是为了寻找同校的伙伴组队下副本。”
“苏月……这个id你知道吗？”
“陆博士，你所说的这个ID，可是学校里无人不晓啊。”
“是她吗？那个规规矩矩穿着校服的女孩。”陆怡目光，追随着场中那位笑得有些憨味的少女。
“嗯，是她……一年级里成绩最好的孩子了，就是人有些……过于单纯。”
陆怡莞尔一笑，脑海里浮现起游戏中和两个活宝一起刷怪的日子：「单纯吗……还真是高情商的说法。」
“陆博士，我还有些事务要处理，就先失陪了。”
“嗯，赵主任慢走。”
身旁再次恢复了安静。陆怡悠闲地撑着脸颊，像个退休后享受闲暇时光的老奶，静静注视着年轻的身影们在训练场上挥洒着青春。
有不少学生注意到了陆怡，但都没有怎么在意，估摸着，以为是哪个班翘课的学姐。
……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下午的课程即将结束。
各式各样的技能光芒开始闪耀，学生们轮流上前，进行每日的威力考核。
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教师，正手捧电子花名册，仔细核对着数据并认真记录，动作透着尚未熟练的笨拙。
最终，花名册上的名单全部记录完毕。
放学铃声也随之响起，完成考核的学生们也三三两两结伴离开。
年轻教师恍然想起什么，目光下意识投向那片树荫，先前那位独自静坐、安静观望的陌生姑娘……
咦……怎么不见了？
他疑惑地四下张望，终于在远处的路口，看到了不紧不慢朝着校门方向走去的背影。
✧✧✧✧
离开了学校的陆怡，随着人流踏入了一家超市。
目标明确的，她直奔生鲜区，开始往车里堆放鸭血、猪血、以及各种内脏……没过多久，购物车便被那些暗红色的食材填满。
没想到的事，推着购物车往出口走的途中，就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情。
“妈妈，这个特价的豆腐，好大一块。”一道带着几分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陆怡疑惑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货架方向……那里站着两个人。
是那位电梯里落荒而逃的保洁阿姨，以及穿着校服，笑容腼腆的苏月。
阿姨也看到了陆怡，然后，她的目光被吸引，死死黏在那堆成小山的血块和内脏上！
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白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陆怡最后的那句：我好像也和她差不多的样子……
“咦~阿姨？好巧啊。”
陆怡停下脚步，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朝她打招呼。
“是……是啊……好……好巧。”
保洁阿姨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声音像是硬挤出来一样干涩。
陆怡眉眼弯弯看着她，顺手就从购物车里提出了两袋沉甸甸的猪血，和几包干净的内脏。
塞到了保洁阿姨的购物车中：“已经付过钱了，就当是给阿姨您压压惊，算是我的赔礼。”
阿姨哪里敢收啊！“不…不用了！这太……太贵重了！”慌忙伸手去拦，试图将东西推拒回去。
陆怡却轻轻按住她颤抖的手，笑容依旧明媚：“阿姨，我和您女儿同校，说不定……还会是同班呢~”
阿姨身子一抖！恐惧忽然淡了几分。
她抬起眼，直勾勾地盯着陆怡那张过分灿烂的笑脸，似乎想揣摩出陆怡的意思。
一旁的苏月倒是眼睛发亮，扯了扯阿姨的袖子，腼腆地小声道：“妈妈……我们晚上可以做毛血旺了！”
说完，她还朝着陆怡害羞地点点头：“谢谢学姐~”眼中的期待根本藏不住。
“不用谢，苏月学妹。”陆怡回给她一个格外亲切的笑容。
而听到“毛血旺”三个字，保洁阿姨的脸色更是白了几分，嘴唇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先走啦，阿姨，苏月，下次见。”
陆怡朝她们挥挥手，推着自己的购物车，步履轻快地离开了。
苏月挠着头，看着陆怡远去的别赢……她感觉这位‘学姐’刚才的笑容好眼熟！
是在哪里见过吗？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呢？
而且，她怎么知道自己的游戏ID的？
算了！露可可以前教过她，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硬想！反正以后肯定还会再见的。
✧✧✧✧
另一边，陆怡打了一辆车，迅速回到了小区。
拎着几个不断滴落暗红液体的大号购物袋，留下断断续续的痕迹，穿行过小区……
石凳上摇着蒲扇闲聊的老头老太，说笑声戛然而止。
眼睛齐刷刷地盯过来，又迅速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纷纷低下头。
一位穿着运动服的年轻女孩僵在原地，脚边原本欢快摇尾的小柯基紧紧趴伏在地，喉咙里发出畏惧的呜咽。
另一位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妈妈，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立刻调转车头！临走前还心惊胆战地回头瞥了一眼，仿佛生怕有什么东西会跟上来。
陆怡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从容的登上电梯，上了楼……
哒~
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回荡，头顶的声控灯应声而亮……不再像昨日那般反应迟缓。
但，就在身体刚刚越过灯下区域后！
“啪嗒。”
灯灭了，身后又陷入一片黑暗……关灯的速度倒是和昨日一般。
陆怡没有回头，继续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在规律的明灭交替中，一阵极飘飘的“嘻嘻嘻”笑声，贴着脚后跟，从紧随其后的黑暗里传来。
直到陆怡用房卡刷开房门，室内温暖明亮的光线倾泻而出，点亮了大半条走廊。
“别玩儿了艾娃，回家了。”
“哎呀~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呢。”
艾娃蹦蹦跳跳的从角落里钻出来，一溜烟跑进了屋。
“娃娃呢？”
“她说吃不惯毛血旺，好像有点闹肚子了。所以艾娃就去假扮她玩玩咯~”
“……行吧！诺~给她送去。”陆怡从袋子里取出一包新鲜的猪血递给艾娃。
同时，她感觉有点无语，吸血鬼吃不惯毛血旺？现在游戏里那些血族，可是几乎顿顿都离不开它啊！
艾娃乖巧接过，提溜着转身钻进了陆怡对门那间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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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水汽蒸腾的浴室里。
触腕懒散的瘫在地板瓷砖上，陆怡搬了个凳子坐在花洒下，借着温热的水流，用冒着泡泡的柔软毛巾轻轻搓洗身体。
滋滋~
头顶的灯光毫无征兆地熄灭……整个空间陷入一片沉沉的黑暗，唯有墙上的智能面板闪着微光。
陆怡没有任何反应，连动作都没有停顿，只是静静感受着黑暗的包裹。
……
一双冰凉的小手，轻轻攀上她的后背，从她手中接过了毛巾。
“娃娃？”陆怡平静的声音混着哗啦的水声。
“嗯。”身后传来怯生生的回应：“姐姐，娃娃…帮你搓背。”
娃娃说着，双手开始生涩地，认真地在她背上移动。
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合胃口吗？”陆怡闭上眼，享受这种奇异的舒爽感。
背后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揉按的力道变得更加用心，更加轻柔，像是在表达感谢。
“好吃……”娃娃的声音贴着水声传来，带着满足“比那些……都好吃。谢谢姐姐。”
陆怡没有再说话，娃娃也不再开口。
只有水流声，和轻轻的擦拭声，在黑暗的浴室里静静流淌。
两个非人的存在之间，终于建立起了最初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