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到一半会突然停顿，看着窗外发呆。学生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平时沉稳的黑泽老师今天怎么了。

“老师？” 白羽梦举手，“您还好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担忧，但眼神里…… 有某种兴奋。她察觉到了。黑泽老师，不对劲。

“…… 抱歉，继续上课。” 黑泽调整状态，勉强把课讲完。

下课铃响。白羽梦照例出现在教室门口，但这次黑泽直接拒绝了她：“今天有事，白羽同学自己回办公室吧。” 说完就快步离开。

白羽梦站在原地，咬着嘴唇。她看着黑泽的背影，眼神越来越暗。黑泽老师…… 在躲避我？为什么？是因为…… 那个女人吗？昨天那个自称 “心理咨询师” 的雾岛响子？还是……

白羽梦掏出手机，打开一个私密相册。里面全是偷拍的黑泽的照片：上课时的侧脸、在办公室批改作业的样子、昨天傍晚在停车场上车时的照片，以及副驾驶上那个女人的模糊侧影 —— 黑泽老师的妻子，七海阳菜。

白羽梦放大照片，仔细端详：“…… 普通。” 她喃喃自语，“太普通了。这种女人，怎么配得上黑泽老师？一定是她拖累了老师。一定是她…… 让老师变得不快乐了。”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狂热，“我要…… 守护黑泽老师。不能让任何人…… 伤害他。”

中午 12 点。黑泽站在学校门口。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车窗降下。天音咲夜戴着墨镜，冲他微笑：“上车吧～小京～”

黑泽握紧拳头。环顾四周，确认没有熟人后，他坐进了副驾驶。车门关上的瞬间，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 压抑，窒息。

天音咲夜发动车子，驶离学校：“我们去哪里吃饭？” 她轻松地问，就像真的只是养母请养子吃饭。

“…… 随便。”

“那去妈妈住的酒店吧～” 天音咲夜说，“那里有很好的餐厅。而且……” 她转头看向黑泽，墨镜下的眼神看不清，但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很安静哦～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

车子驶入一家高档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天音咲夜带着黑泽上了电梯，按下了顶层的按钮：“妈妈订了套房～景观很好呢。”

电梯门打开。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房卡打开房门，套房很大，落地窗外是东京的景色。但黑泽顾不上欣赏。天音咲夜脱下外套，换上拖鞋：“好了～该吃饭了～” 她走向餐桌，掀开餐盖，“妈妈特意准备的哦～小京最喜欢的蛋包饭～来，吃吧。不吃的话…… 妈妈下午就去九宫医院，找阳菜酱聊聊天。”

黑泽僵硬地走过去，坐下，拿起叉子，一口一口地吃。每一口都像在吞刀子。

天音咲夜坐在对面，托着下巴，满足地看着他：“真乖～妈妈的小京，还是这么乖～”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黑泽抬起头，天音咲夜的笑容僵了一瞬间 —— 只有一瞬间，随即恢复如常。但黑泽捕捉到了，那是…… 不悦？

“咲夜～我们来了～” 是两个女人的声音。黑泽的脸色瞬间煞白。

天音咲夜走去开门，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但黑泽注意到，她握门把手的手，指节微微泛白：“雾香、小雫，这么快就到了啊～”

门打开，两个女人走进来。第一个，身材高挑，气场强大，一头乌黑长发扎成高马尾，穿着深色套装 —— 赤城雾香。第二个，身材娇小，却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银色短发，眼神锐利 —— 姬宫雫。

“京酱～～～！！！” 雫率先想扑过来，但雾香伸手拦住了她：“小雫，注意礼貌。” 雾香的声音平静，“京刚吃完饭，让他休息一下。” 她说着，走到黑泽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好久不见，京。” 那是一种看似温柔、实则占有性的动作。

雫在旁边不满地嘟起嘴：“雾香姐好狡猾～明明是我先看到京酱的～”

“你太冲动了。” 雾香收回手，“京会被你吓到的。”

天音咲夜在一旁笑着说：“来，都坐下吧～我去泡茶。”

“不用了，咲夜。” 雾香打断她，“我们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京。”

“路过？” 天音咲夜笑容不变，“你们怎么知道京在这里？”

“是夏希告诉我们的。” 雫理所当然地说，“她说京酱今天中午会来见咲夜妈妈～”

天音咲夜的笑容深了几分：“是吗…… 夏希还真是…… 关心京呢。”

“当然啊～” 雫凑到黑泽身边，抓住他的袖子，“我们都很关心京酱的！对吧，雾香姐～”

雾香点点头，但她的视线，在天音咲夜和黑泽之间来回扫视：“咲夜，你和京…… 聊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日常的关心。” 天音咲夜轻描淡写地说，“毕竟京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我们也是。” 雾香平静地接话，“我们和京，是一起长大的。同龄人之间，或许更有共同话题。”

空气突然凝固了一瞬间。黑泽察觉到了 —— 两个女人，在对峙。表面上笑容温和，实际上在…… 划分领地。

雫似乎没注意到这些暗流，她抱着黑泽的手臂：“京酱～周六来聚会吧～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就在老地方～夏希姐也会来的～”

黑泽没有回答。雾香看了他一眼：“京，你结婚了对吧。”

“…… 嗯。”

“可以带你妻子一起来吗？” 雾香问，“我们都很想见见她。毕竟……” 她顿了顿，“能让京愿意结婚的女人，一定很特别吧。”

天音咲夜插话：“是啊，我昨天见过阳菜酱了，很可爱的女孩子呢～”

雾香转头看向她：“咲夜已经见过了？”

“嗯～昨天顺路去了京的家里，还一起吃了晚饭。” 天音咲夜笑得温柔，“阳菜酱很欢迎我，说随时可以过去。”

雾香的眼神暗了一瞬间：“是吗…… 那真是太好了。那我们周六也一起去京家里吧。不用去老地方了，在京家里聚会，不是更温馨吗～”

黑泽终于忍不住开口：“不……”

“怎么了？” 雾香转头看他，“不欢迎我们吗？京，你该不会……” 她走近，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几个人能听到，“想把我们和你现在的生活分开吧？想假装我们不存在？想假装…… 你不是‘那样’长大的？”

黑泽的身体僵住了。

雫也凑近：“京酱～我们是家人啊～家人，应该互相了解、互相关心的对吧～你的妻子，也应该知道你的过去～知道你是怎么长大的～知道我们对你有多重要～”

天音咲夜在一旁笑着：“好了好了，不要为难京了。他现在有自己的生活，我们应该理解。不过……” 她走过来，站在黑泽身边，一手搭在他肩上，“偶尔聚聚会，叙叙旧，应该不过分吧～毕竟我们都这么想念京呢～”

雾香也走到另一边，同样将手放在黑泽的肩上：“是啊，不过分。”

雫抱住黑泽的手臂：“一点都不过分～”

三个女人，从三个方向，围住他。表面上是 “家人” 的关心，实际上…… 黑泽能感觉到，三只手的力道，都在较劲，都在暗中较量，都在…… 争夺所有权。

“那就这么说定了～” 天音咲夜率先开口，“周六，我去京家里。”

“我们也去。” 雾香立刻接话。

“诶～那我也要去～” 雫不甘落后。

“夏希应该也会来吧～” 雾香说，“她最近在学校和京做同事呢。关系一定很好吧～” 这话里带着试探。

天音咲夜笑了：“夏希那孩子，一向很会照顾京的。不过啊……” 她看向雾香和雫，“不管是谁，都应该记住一点。京，是‘我们大家’的家人。不是哪一个人的。对吧～”

雾香对上她的目光，沉默了一秒：“…… 是啊，咲夜说得对。是‘我们大家’的。”

两个女人对视，表面上笑容温和，实际上…… 在互相警告。

黑泽站在中间，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那个……” 黑泽艰难地开口，“我该回学校了……”

“啊，对哦。” 雾香松开手，“差点忘了京还要上班呢。那我们送你～”

雫也松开手，但还是紧紧抓着黑泽的衣角。

“不用了。” 天音咲夜拦住她们，“我开车送京就好。毕竟……” 她看向雾香和雫，笑容温柔却不容拒绝，“我是‘妈妈’嘛～送孩子上学，是妈妈的职责哦～”

雾香沉默了一下：“…… 那就麻烦咲夜了。京，周六见。一定要来哦。” 她强调了 “一定”，那是命令，不是请求。

雫也不情愿地松开手：“京酱～周六见～要是不来的话……” 她笑得天真烂漫，“我会去你家找你的哦～到时候，就要和你妻子好好聊聊了～”

两个女人离开了套房。门关上，只剩下黑泽和天音咲夜。

天音咲夜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她转过身，看着黑泽，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小京～” 她走近，“妈妈知道，她们两个也喜欢你。雾香、小雫、夏希…… 她们都以为，自己对你有多特别。但是啊……” 她伸手，捧住黑泽的脸，“只有妈妈，才真正了解你。只有妈妈，才真正爱你。她们…… 只是妈妈允许她们靠近你而已。如果妈妈不允许……” 她的拇指，轻轻摩挲黑泽的嘴唇，“她们什么都做不了。记住这一点，小京。不管表面上看起来怎么样。你…… 是妈妈的。永远都是。”

黑泽浑身颤抖，说不出话。天音咲夜松开手，笑容重新浮现：“好了～该送小京回学校了～不能让小京迟到呢～”

她拿起车钥匙，走向门口。黑泽跟在后面，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们…… 都在演戏，都在隐藏真实目的。表面上是 “家人”，实际上都想独占他。而她们现在的同盟，只是为了…… 先把他从阳菜身边 “抢回来”。之后…… 她们会继续争夺，继续撕扯。而他…… 会在这场争夺中，被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