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的雪是愈发大了些，店内绵延朦胧的热气附在玻璃上，容是不知道霜雪还是凝冰。虽是不晓得倪钰到底要干什么，可叫人问?还是算了吧。
“喝点儿？”
“……”
“来一根?”
“……”
“怎么？刚才能说会道的，现在就怂了？什么情况啊？邹颤？”，倪钰瞧着不管怎么样，都是那副欲说还休样的邹颤，也忍不住了。“害怕了？老娘又不要你钱？其他的……呲?小朋友?你还懂什么吗？”
“诶诶诶！别那么拘谨，当个人。”
倪钰的话语俨然觉得她自己厉害几分，成熟的口气好像是社会上摸爬滚打过十几年似的。连那不着调递过来的烟酒，都预示着什么。
太市侩了。
“你家里人都不管你？这被看到不好吧？”，邹颤还是忍不住推开倪钰送来的东西，虽然很想试试，但。
“大哥，你早就到结婚年龄了吧？还问我这些?”，倪钰很是知道这些，也是得益于这个游戏剧情世界，男性结婚年级要求的很小的缘故，其实邹颤好像还是个高中生，其实早就到了可以结婚的年级。
“瞧你那胆小怕事的样子！会有人喜欢你吗！胆子大一点啊兄弟！”
“明明是个强人，却……却……”
倪钰没有明说，急促的语气蹦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汇，只得又摇过头去。
等一下？倪钰不也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级，不也是个高中生吗？装什么成熟?还教训上我了？
邹颤想要反驳挑刺的口还没张开，却被倪钰看了个正着。“看什么看？怎么的？要证明自己很厉害吗？”
这算是什么激将法吗？
一路上似乎倪钰都在毫不掩饰的攻击与张扬自己，可她想要自己开口说什么呢？——自己并没有什么与她的利益关系，就算她让自己生气了，她能得到什么呢？
邹颤还是选择闭上嘴。
只徒是让倪钰更气了一分。
“诶！小孩！你长的又不难看，甚至还不错，化化妆，练练柔美的感觉，说不定能拐不少坏女人呢！再不济，当个模特演员不也挺好?”，倪钰虽然也是一个游戏玩家，但显然，想法还是游戏里的想法，“怎么的？你还想当什么大佬么？”
“不行吗？……虽然我知道我当不上，也不用你打击我，也不用你怎么说我，可以吗？我们本来就不认识吧？”，邹颤真是被烦的不行。
皱起的眉眼，看不透水汽，刚想起身离开，却被倪钰拉住。
倪钰与其他两位玩家截然不同，倪钰就好像是在玩什么养成游戏一样。她不需要邹颤喜欢上她，她只想邹颤变得厉害，然后成为她的谈资。
天使投资人?
不清楚，但此时此刻倪钰给邹颤的感觉就是，她以打击别人作为快乐。取笑一切她想取笑的。
并不是腹黑，纯粹是没有道德。“啧啧啧?说两句就受不了了？你当时是不是作弊了，你这种人能赢我？”
无语。折磨。我为什么要和这种人待在一起?
“别那副表情了！傻不愣登的！欠骂！……”
“下周区里还有个文言文竞赛，但是没多少名额，我可以帮你！”，倪钰突然婉转的话风，容是让邹颤不知道她是不是对自己说的。
“怎么？不要?”
“要！干什么不要！你个混蛋说了那么久，该给补偿了！”，邹颤下意识就答应了下来。
倪钰瞧着这般口嫌体正直的模样。也正是要这样的效果，融不开的眼神难得朦胧出笑意。“我们学校有两个名额，我会帮你搞定一个的。但你最近好好加油，别到时候给你名额了没用，别当个废物！”
或许真该吃些降压药了。
滚烫的头颅，绝不是热出来的。刚想谢谢两句又被塞了回去。
倪钰自然知道邹颤为什么答应下来。这个世界大学恰是申请制。不仅需要平时成绩排名绩点，还需要各种竞赛项目的加持。如果有家世加持就更好了，但对于galgame来说，应该是不会提供的。
她自然不是第一次观察邹颤，甚至于她也知道邹颤和一位老师走的很久。那位老师也是个玩家，估计是游戏外有什么事情，蛮久不上线了。
这个NPC上限肯定高，但是自己怎么才能把他搞成游戏最反派，最难攻略的NPC呢？自己怎么培养他多几个金色的技能呢？
邹颤怎么能猜到倪钰的坏心思呢？徒是切着盘里的土豆，切成泥！气极的模样落在倪钰眼里，还真是小孩子模样。
倪钰也瞧着自己……年轻人的身体真好啊？自己游戏外已然不年轻了。这游戏是怎么模拟出年轻的感觉呢？
两位各怀鬼胎的吃着饭，桌子上，一个人都没有。
再好的宴席也会结束，再糟糕的饭局，也会结束。
北海……邹颤突的想了。虽然地处沿海城市，但自己好像一直没见过海呢？有机会去看看吧？可再想，也要回到那个冷冷清清的家。
几个月前的热闹宛若空中楼阁。
回到自己的房间，连着灯都不用开，等着明日的到来。
……
倪钰的话，倒是真切。甚至于一周里莫名其妙多了很多赛事的初赛名额给自己。逼迫着邹颤越发努力。自己这算是走后门吗？被迫走后门?奇奇怪怪的?
“找我什么事？累死我了，你哪里给我找那么多事情！”，邹颤瞧着依赖着栏杆的倪钰，埋怨的话语只是为了掩饰尴尬。这十余日里可被折腾的要死，中午出来一下，都有些感觉匆忙。
“喏！”
“自己好好捣腾一下啊！哪怕是校服，里面也搞好看点！发型香水也搞一搞啊！”，倪钰硬生生塞过来不少化妆品，这可是学校明令禁止的。
“啊这？没必要吧……”
邹颤拒绝的话语还是弱了些，毕竟。
“拿着！奶奶的！男生还磨磨唧唧的，自己搞好看点！老娘可是在你身上下了不少成本的！”，倪钰还是那副模样，神秘且欠揍。
她为什么要帮我?——邹颤瞧着倪钰离开的背影，还是没有问出来。她不会回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