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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后,倒是未曾下雪。

但这天落了些绵绵细雨,却比那雪落时更让人哆嗦。

好在那狐妖留下的那衣袍也不是一般货色,倒是避了些寒。

姜辞一手撑着一朵巨大荷叶来避雨,雨打落其上,顺着荷叶叶脉缓缓而下。

衣袍之下,是那双莹白如玉的腿儿。

他下身那些布料,跟那双鞋,都不知被那些个女兵扯到哪去了...

“嘶——”

寒风吹拂,透过隐隐作痛的淤伤,阵阵刺痛迫得这可人儿走起路来一颤一颤。

好在,到寒月宫了。

守门的长老见了回来的姜辞,心里一揪,连上前问道:

“小姜,你怎么这样子回来了?”

“无妨...”

外边的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总不能说他险些被女兵们侵犯,又被那些狐妖给救了。

这话说出去,谁信呐。

姜辞绕过那长老,想要回月清殿歇息。

却被值守长老叫住:

“小姜,你还是先去主殿那一趟吧。少宫主说了,若你回到,便让你先去见她。”

“她如今肯见我了?”

姜辞微微一愣,原本如死水般寂静的心底被砸落了一块石子,波澜片片。

他喃喃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颤抖。这几日的委屈在这一刻都有了宣泄的出口。

清月…终究还是念着我的。

“是,少宫主吩咐了,您一回来即刻去主殿。”

值守长老看着他瞬间焕发出神采的脸庞,心中暗叹一口气,侧身让开了道路。

“我这就去。”

姜辞几乎是立刻应道,连身上这些脏乱,也顾不及。

那散乱的金发沾着草屑,苍白面颊上挂着几道未干的泪痕。

身上那件不属于他的淡青色衣袍过于宽大,甚至遮过了膝盖,那下摆处空荡荡地露着冻得发青的双足。

此刻,他满心满眼都是江清月,其他的,都被搁置到了一边。。

他拢了拢那件衣袍,也顾不上疼痛和冰凉,步履有些蹒跚,却异常急切地朝着主殿小跑而去。

雨水顺着荷叶边缘滴落,在他身后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主殿巍峨,飞檐斗拱在细雨中显得格外肃穆。

姜辞在殿门外深吸了一口气,又下意识地用手梳理一下凌乱的发丝。

随即那小手按在殿门,缓缓将其推开。

殿内暖意融融,与外面的凄风冷雨恍若两个世界。

熏香袅袅,江清月正背对着他,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雨幕。

她身姿挺拔,着一袭月白宫装。傲世**宽满依旧,好似两团松软的雪。

姜辞见了她这幅模样,稍稍一愣。

清月她,倒依旧是那般清冷孤高的模样。

“清月…”姜辞柔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久别重逢的希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他快步上前,想像从前那样,轻轻拉住她的衣袖。

江清月猛地转过身来。

江清月那张俏脸上,此刻却布满寒霜,眼神锐利如刀。

她的目光,狠狠刮过姜辞狼狈的身躯,最终定格在他身上那件明显属于他人的男子衣袍上。

“姜辞!”

江清月银牙紧咬,玉拳已然攥紧。

姜辞的脚步瞬间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也渐渐褪去。

江清月步步逼近,眼神落在那双裸露的小腿和双足。

她的嗅觉极其灵敏,姜辞的身上,分明带有好些女人混杂而来的味道。

尤其是那宽大青袍!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面容低沉。

“呵…我当你这些时日去了何处,原来是忙着在外与人厮混,在外边玩得忘了形,连衣裳鞋袜都混没了?”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瞧瞧你这副样子,披着野女人的衣服,是刚从哪个女人的床榻上滚下来,连整理都来不及,就忙着回我这装可怜了?”

姜辞浑身剧烈一颤,几乎站立不稳。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想告诉她不是这样...

他分明,分明为了她,守这身子守了许久!

“我...我差点被人碰了...”

“噢?!那请问是哪方高明,连我寒月宫的面子都不给了,非要碰你不可?”

“不是什么高明?”

“那是谁?!”

“是镇上的几名女兵。”

听得姜辞这番解释,江清月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区区几个兵卒,竟胆大包天,敢勾引她家相公?

“他们连我们宫的牌子都不认么!”

“...我...牌子我弄丢了...”

姜辞的声音弱了下来。

在寒月宫,弄丢身份牌子是一件不小的事。

更何况是姜辞这个级别的,真要追究下来,都要去后山面壁半年了。

“你倒是,应变得机敏!”江清月见他这般情状,心中那股无名火燃烧得愈发旺盛。

她猛地从案桌上抽出一叠单据,狠狠摔在姜辞面前的地上。

纸张散落,上面清晰记录着近日从寒月宫账上支取的仙银,而购置的物品名称更是触目惊心——“鎏金情锁”、“鸳鸯合欢带”、“玉势若干”、“助情香”、“鲛绡艳裳”

……林林总总,无一不是闺房助兴、甚至带有些调教意味之物。

“那这些!你又作何解释?!”江清月气得上头,完全失了平日那副理性的模样,“姜辞啊姜辞,我竟不知,你平日里在我面前那副端庄守礼、清冷自持的模样,全是装出来的!背地里,却拿着我寒月宫的仙银,去购置这些…这些下作玩意!到底在哪个女人面前,才会露出你那副贱狗模样?!”

“不…不是的…清月,你听我解释…”姜辞声音焦急,带着哭腔,急切地想要辩白,“这些不是我买的!这些时日,我一直在在云水阁,那的掌柜可以替我说话…”

“啪啪————”

她怒不可遏,最终还是挥了几巴掌。

力度之大,这柔弱姜辞被扇得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泄了火,江清月鼻翼微动,深吸了一口寒气。

姜辞抬起头,一双淡金眸子朝她看去:

“...你可以验我的身子...”

验你的身子...

这...这倒是个好法子,这时她才清明了些,理智稍有恢复。

江清月一声不吭,俯身而下,将手向下探去。

“唔...”

江清月的手刚触及姜辞那白皙皮肤,那股用以查验身子的灵力暖流便窜入了姜辞体内。

“唔...”

姜辞紧抿嘴唇,一双手轻轻搂上了她的脖颈。

他已经想好了,江清月发现是她自己错怪了,他也不怪她...

江清月的手迟迟未放开,但姜辞能明显感受到她紧绷的身姿松缓下来。

桃唇翕动,轻轻呼唤一声:

“清月?”

这声香甜呼唤,不知让外边的女人听了,能酥了多少女人的心。

江清月,自然也一样...

她啊,和姜辞一齐过了这么些年,哪会不知姜辞究竟是何人?

只是冥冥之中,她依旧感受到自己的身后,那张仙眼正对她投以疑惑的目光。

是啊,她说过的,她曾在那沧月天尊面前说过的。

...

“我家那相公水性杨花,不知瞒着我上过多少女人的床?我早有把他休掉的意象,迎三公子回了做正房!”

...

江清月似乎感受到那双仙眼...好像眨了眨。

“你...你姜辞...你这*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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