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明镜烫了一下后也只是烫了一下。

刘荣观察着四周惨状,他们只是刚刚进入秘境就迎来了一个下马威,人数近乎减半。

这种惨状不免让他打起了几分退堂鼓,那些自诩窥探天机的人说秘境中定有珍宝出世,那里很可能藏着他凝聚元婴的契机。

元婴呐......

刘荣想起了灵气正式复苏的时期,天下修士的修炼可以说是浩浩荡荡,每个人都身处洪流之中。

其间,有许多人凭着自身的努力,或者说幸运,站在了桥头之上。

这桥头之上是风光无限,诱惑无限,也风险无限。

他是皇子,他的前面有势力庞大的太子,身后还有虎视眈眈的皇弟,他只能进,不能退。

但眼前的危机超出他的预料,他不是没闯过秘境,前辈遗址、通天福地这等一路闯来成就了他金丹之威名,可这等秘境他前所未见。

但天无绝人之路,他闯秘境的目的本就是获得宝物增加凝聚元婴的成功几率,如今有个现成的宝物就在他的旁边,身后那光门没有关闭,现在还有回退的余地。

要对刚才携手御敌的队友出手,这么做对于想要抱团的人无异于毁灭性打击,但机会只有一次,这里是秘境,死人也很正常。

夺取重瞳,将外人灭口后迅速从光门撤离秘境。

念及此,刘荣下定了决心。

打内战就打内战,骂名他来担,有种杀他的头!

刘荣脸上最后伪装的温和彻底剥落,只剩下冰凉的杀意。

他袖中那面晦明镜骤然爆发出灰蒙蒙的光晕,那光晕并不耀眼,却带着一种混淆感知的诡异力量无形间笼罩了凌清璃!

“唔......”

凌清璃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那双刚得到滋养的紫罗兰色重瞳再次传来剧痛,视野内的一切骤然模糊,只剩下奇形怪状的色块,地下那原本清晰可见的菌丝网络瞬间变成了扭曲蠕动的模糊影子,再也无法捕捉运行的轨迹。

重瞳的看破之力被强行干扰了!

“就是现在,拿下她,要活的!”

刘荣厉声喝道,他身后的数名筑基死士迅速扑出,手中兵刃直指因瞳术受创而身形踉跄的凌清璃。

他们配合默契,封死了她所有可能的退路。

“卑鄙!”

侯从梦怒目而视,虽惊不乱。

她早已料到刘荣会发难,却没想到对方竟有如此专门克制瞳术的诡异法器,手中长剑爆发出筑基灵光,悍然迎向一名持刀斩来的死士。

铛——

金铁交鸣之声炸响,灵力碰撞产生的气浪将脚下粘软的黑红色土地都掀开一层。

侯从梦身形微晃,借助甲胄之力硬生生扛下这一击,同时反手一剑,逼退另一侧试图偷袭凌清璃的死士。

“妹妹,紧守心神,我相信你!”

侯从梦急声提醒,她深知此刻凌清璃最大的敌人不是外部的攻击,而是失去重瞳指引后内心的慌乱。

凌清璃强忍着视野混乱和头颅撕裂般的痛楚,依言闭上......不,是无法闭合的眼睛,只能竭力压下重瞳反馈来的无效又扭曲的信息。

她凭借着多年街头挣扎求存锻炼出的敏锐直觉,瘦小的身体依靠本能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两道交叉袭来的锁链。

失去了重瞳的精准预判,她的闪避不再游刃有余,动作开始显得狼狈。

刘荣没有亲自下场,他手持晦明镜,不断将那股干扰之力聚焦于凌清璃身上。

被他架在船上的宗门长老则与侯家精锐战在一处,灵力碰撞声此起彼伏。

这一画面将那些散修和小宗门吓坏了,眼前危机四伏,那波人竟然还有心思打内战!

心中冒着火,却没有人敢上前制止这场本不应该产生的战斗。

金丹期的刘荣虽未全力出手,但其展开的灵压已给侯家军带来巨大压力。

侯从梦更是需要同时应对多名筑基死士的围攻,银甲上已添数道斩痕,身上开始挂彩。

这场战斗所爆发的灵力强度远超之前任何一次战斗,尤其是晦明镜这件圣遗物所散发出的扭曲规则的波动更像是一片黑暗中亮起的灯塔。

嗡——

整个秘境被彻底激怒了。

脚下的大地不再是缓慢蠕动,而是开始了剧烈震颤,黑红色的菌毯猛地向上拱起撕裂,露出下方搏动着的紫色脉络。

轰隆隆——

紧接着,数道直径超过数丈的巨大暗紫色孢子气柱毫无征兆地从交战双方周围的地底猛烈喷发而出。

这些气柱并非直冲上空,而是有组织的合成,形成了一道隔绝内外的的紫黑色壁垒。

壁垒之内,正在交战的刘荣、侯从梦、凌清璃以及他们各自麾下的大部分人马,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空间剥离感传来,方向感瞬间丧失,上下左右被颠倒。

下一刻,他们与外界的联系被彻底切断,连声音都无法逃出那紫黑色的壁垒。

壁垒之外,那些侥幸未被卷入的幸存者们骇然看着这突兀出现的怪东西,无不面色惨白纷纷后退。

秘境将这处爆发了过量能量冲突的区域,强行隔离了起来。

紫黑色孢子壁垒内部,光线变得极其昏暗,只有其本身散发出的微弱光芒和晦明镜的灰蒙光晕提供照明。

激烈的战斗因这剧变而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刘荣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这秘境竟然会反击,还如此迅猛。

他怀疑这秘境是活的!

他试图以灵识探知外界,却发现灵识根本无法穿透这层诡异的壁垒。

侯从梦趁机喘息,迅速与凌清璃背靠背汇合,侯家残存的几名精锐也收缩阵型,警惕地注视着刘荣一方和周围蠕动着的壁垒。

凌清璃喘着粗气,视野依旧混乱,但那股来自秘境所针对她重瞳的恶意压迫感,在晦明镜的干扰和秘境隔离的双重作用下,反而显得不那么尖锐了。

“刘荣,你想要干什么?!”

事已至此,气急攻心的侯从梦早就不在意那该死的规矩,直呼其名:

“我们成了这鬼东西的瓮中之鳖,都拜你所赐!”

刘荣冷哼一声,收起晦明镜的持续照射,阴冷的目光扫过侯从梦和凌清璃:

“即便如此,本王也要先拿到本王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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