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菲，或者说，曾经的衰仔路明非，现在正以一副灵魂出窍的姿态，下巴搁在摊开的英语课本上，眼神涣散地盯着窗外那棵半秃的梧桐树。
“所以……这到底算是个什么事儿呢？”她在心里第N次发出无声的呐喊。
就在一个多月前，她还是那个身高勉强及格、成绩稳定中游、存在感稀薄得像背景板、人生最大成就是帮堂弟路鸣泽代练星际争霸并且成功把他的账号打到宗师级别的……普通（或许该说废柴）高中生男孩——路明非。
然后，一切就在那个平平无奇的下午，被一封华丽得不像录取通知书、更像某种中世纪贵族邀请函的信件彻底颠覆了。
卡塞尔学院。
一个听起来就很洋气、很神秘、学费全免还有巨额奖学金、并且号称致力于“培养特殊人才”的国外大学。对于当时正因为高考成绩岌岌可危而被婶婶念叨得头皮发麻的路明非来说，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巨型馅饼，不仅管饱，还是纯金的。
虽然面试过程有点诡异——那个自称古德里安教授的老头眼神热切得像是发现了史前恐龙蛋，而那个叫叶胜的帅哥和叫酒德亚纪的漂亮姐姐问的问题也奇奇怪怪，什么“相不相信世界上有外星人”、“对龙有什么看法”之类的——但最终，他，路明非，居然真的被录取了！
然而，命运的恶作剧并未结束。
就在他通过面试，怀揣着对未来的忐忑与一丝丝**丝逆袭的憧憬前，在家里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觉之后……
醒来时，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床还是那张床，家依旧老样子，但路明非惊恐地发现，自己……变小了！不对，是变软了！声音变尖了！头发变长了！胸前还多了两团不可忽视的重量！
他，变成了她。
用一个比较文艺（？）的说法就是，路明非，性转了。
当她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捏着自己那张突然变得白皙细腻、五官柔和精致、甚至带点天然呆萌感的脸蛋，发出第一声石破天惊的尖叫时，路明非，不，路明菲的悲剧（或者说喜剧？）人生，正式拉开了帷幕。
“路明菲！路明菲同学！”
讲台上英语老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明显的不悦。
“到！”路明菲一个激灵，猛地从课桌上弹起来，动作幅度过大，差点带倒旁边的椅子。
教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窃笑声。即使变成了美少女，她那种深入骨髓的衰仔气质似乎并没有完全消失，反而以一种奇妙的糅合方式，呈现出一种……呆萌的喜剧效果。
“请你回答一下，这个现在完成进行时的句子该怎么改写成被动语态？”英语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
路明菲茫然地眨巴着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黑板上的英文句子在她眼里扭曲成一堆毫无意义的蝌蚪文。什么完成？什么进行？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变成了女孩子”的哲学以及生存学问题。
“这个……那个……”她支支吾吾，眼神飘忽，试图在同桌脸上找到一点提示，可惜同桌正努力憋笑，根本靠不住。
“放学后留下来，把这篇课文抄五遍。”英语老师无情地宣判了死刑。
路明菲蔫头耷脑地坐了回去，内心泪流成河。果然，就算变成了美少女，学渣的本质依旧坚如磐石。而且，为什么都决定要去那个莫名其妙的卡塞尔学院了，还要忍受高三最后这几天的酷刑啊！婶婶美其名曰“坚持到最后，别给国内教育体系丢脸”……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铃声响起，路明菲如同听到特赦令的囚犯，飞快地把桌上那几本根本没看进去的书本扫进书包，低着头就想往外冲。
“路明菲！”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是陈雯雯。曾经的暗恋对象，文学社的社长，那个像百合花一样安静美好的女孩。只是现在，路明菲看着她，心情复杂得像是打翻了的调味罐。以前是自卑又憧憬的暗恋，现在……她该以什么心态面对？闺蜜吗？可她才当了一个多月的女孩子啊！闺蜜的相处之道是什么？一起手拉手上厕所？讨论口红颜色？她完全不懂啊！
“雯雯……有事吗？”路明菲停下脚步，小声地问。她的声音变得清脆软糯，即使小声说话也像在撒娇。
陈雯雯走到她面前，脸上带着一丝关切：“明菲，你最近怎么了？总是魂不守舍的。而且……感觉你好像变了好多，皮肤变好了，人也好像……更漂亮了？”她说着，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和疑惑。
路明菲心里咯噔一下。总不能说“因为我其实是个男的变的”吧？她只好干笑着搪塞：“哈哈，是吗？可能……可能是最近睡眠比较足吧！对，睡得好！”
这借口烂得她自己都不信。变性的冲击加上对卡塞尔学院的忐忑，她最近失眠得厉害，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了。
陈雯雯似乎也没深究，递过来一个信封：“这是文学社这期的稿费，你的那篇《夕阳下的稻草人》被校刊选用了。恭喜你。”
路明菲愣了一下才接过信封。那篇作文是她还是路明非的时候，绞尽脑汁编出来的伤春悲秋文，居然还能拿稿费？真是……世事难料。
“谢谢……”她捏着薄薄的信封，感觉更惆怅了。
和陈雯雯告别后，路明菲背着书包，慢吞吞地往家走。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单薄的身影显得格外……落寞？好吧，其实是呆萌。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套明显不太合身的旧校服（婶婶还没来得及给她买新衣服，只能先凑合穿路鸣泽淘汰下来的，但路鸣泽比她壮实，衣服显得宽大），又摸了摸自己现在光滑的脸蛋，深深地叹了口气。
“卡塞尔学院……应该不会因为学生突然变性就取消入学资格吧？”她忧心忡忡地想，“万一那边其实是男校怎么办？把我当变态抓起来？或者……他们本来就招女生？那古德里安教授当时面试的可是男版的我啊！这算不算欺诈录取？”
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在她脑海里翻滚，让她差点撞上路边的电线杆。
“嘿！前面的美女，小心点！”
一个轻佻的口哨声从身后传来。路明菲回头，看见几个穿着流里流气社会青年模样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笑着，朝她走来。
路明菲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抱紧了书包。以前当男生的时候，遇到这种混混他都绕道走，现在变成女孩子，感觉更危险了！
“小妹妹，一个人回家啊？哥哥们送你啊？”为首的那个黄毛笑嘻嘻地凑近，一股烟味扑面而来。
路明菲吓得往后缩了缩，大脑一片空白，以前看过的各种防身术教学视频此刻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本能的害怕。
“我……我……”她声音发抖，眼看就要哭出来。
“喂，你们几个，很碍眼。”
一个清冷、平静，不带丝毫情绪起伏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所有人都是一愣，循声望去。
只见路边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车型流畅而低调，但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价值不菲。车窗降下，露出驾驶座上的人的侧脸。
那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少女。
乌黑的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弧度完美的侧脸线条。肌肤白皙如玉，鼻梁高挺，唇色淡粉，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清澈剔透，却仿佛凝结着千年不化的寒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领口扣得一丝不苟，整个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
几个混混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和对方的气势弄得一愣，黄毛反应过来，似乎觉得被一个女孩子吓到很没面子，梗着脖子道：“小妞，少多管闲闲事！开个好车了不起啊？”
车里的少女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垃圾。”
“你他妈说谁呢！”黄毛怒了，上前一步就要去拉车门。
就在这时，少女微微转过了头，那双冰冷的眸子扫过黄毛。只是一眼，黄毛的动作瞬间僵住了，仿佛被无形的冰锥刺中，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那眼神里没有威胁，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绝对的、俯视般的冷漠，仿佛在看路边的石子或者蝼蚁。
其他几个混混也感受到了那股莫名的压迫感，气势一下子萎了下去。
少女重新看向前方，似乎完全失去了兴趣，只是对路明菲的方向说了句：“还不上车？”
路明菲还处于懵逼状态，呆呆地“啊？”了一声。
“卡塞尔学院的，对吧？”少女补充了一句，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路明菲这才如梦初醒，也顾不上多想，几乎是连滚爬爬地绕过那几个僵住的混混，手忙脚乱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去。
黑色轿车没有丝毫停留，平稳而迅速地驶离了现场，只留下几个面面相觑、心有余悸的混混。
车内空调温度适宜，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清爽的香气，有点像雨后的雪松。路明菲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然后尴尬地发现触感不对，赶紧放下手），偷偷打量着身边的少女。
近距离看，她更是美得惊人，但也冷得吓人。她专注地开着车，侧脸线条冷峻，完全没有要开口寒暄的意思。
“那个……谢谢你。”路明菲小声道谢，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顺路。”少女的回答言简意赅。
“你……你也要去卡塞尔学院？”路明菲试图搭话，缓解一下车内冻死人的气氛。
“嗯。”
“好巧啊！我也是！我叫路明菲，路是路明非的路，菲是……呃，草字头那个菲。”路明菲努力挤出友好的笑容，“你呢？怎么称呼？”
少女沉默了几秒，就在路明菲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才淡淡开口：“楚梓涵。”
楚梓涵？
路明菲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哦对了！之前古德里安教授好像提过一嘴，说有个来自中国的超级天才也录取了，就叫楚子航！是个男生啊！据说帅得惨绝人寰，成绩好到爆炸，还是什么剑道冠军……
难道是同名同姓？还是说……？
一个荒谬的念头闯入路明菲的脑海。她猛地扭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楚梓涵那张无可挑剔的、属于美少女的侧脸。
不会吧？！难道这位也……？！
楚梓涵似乎察觉到了她灼灼的（并且充满八卦的）目光，微微蹙了下眉，但依旧没看她：“看路。”
“哦哦，对不起！”路明菲赶紧转回头正襟危坐，但内心的惊涛骇浪已经快要淹没她了。
如果楚子航变成了楚梓涵……那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卡塞尔学院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地方？专收变性人吗？！
一路无话。楚梓涵开车极稳，速度却不慢，很快就把路明菲送到了她家小区门口。
“谢谢楚……楚同学！”路明菲下车前再次道谢。
楚梓涵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然后毫不留恋地驾车离去。
路明菲站在小区门口，看着远去的车尾灯，心情更加复杂了。这位未来同学（室友？），好像非常非常难相处的样子啊……
回到家，自然是免不了被婶婶一顿唠叨，内容无非是“又回来这么晚”、“成绩能不能上点心”、“看看人家鸣泽”之类的经典曲目。路明菲嗯嗯啊啊地应着，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晚上，她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手里捏着那张卡塞尔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鎏金的字体在台灯下闪着神秘的光泽。
“龙族……混血种……S级……”她喃喃自语着通知书上那些令人费解的词汇，“总觉得，前方等待我的，绝对不是普通的大学日常啊……”
而且，是以现在这副女孩子的身体去经历。
第二天，路明菲顶着更大的黑眼圈去了学校。抄课文抄到半夜的结果。
放学后，她再次磨磨蹭蹭地走出校门，却意外地没有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她心里莫名有点小失落，虽然楚梓涵很冷，但好歹是个伴儿，而且安全啊。
正当她犹豫着是坐公交还是走路回家时，一阵极其夸张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吸引了整条街的视线。
那是一辆亮得晃眼的红色跑车，造型骚包至极，一个华丽的甩尾，精准地停在了路明菲面前，车门如同翅膀般向上扬起。
驾驶座上，一位金发女郎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明媚张扬、艳光四射的脸庞。她五官深邃立体，碧蓝的眼睛像是最纯净的海水，嘴角勾着一抹自信又略带戏谑的笑容。她穿着剪裁得体的定制服装，浑身散发着“我很贵我很强我很牛逼”的气场。
“哟！”金发女郎对着路明菲吹了个口哨，笑容爽朗又带着几分中二气息，“你就是路明菲吧？幸会！我是凯撒·古格薇尔，未来将与你一同在卡塞尔学院缔造传奇的伙伴！”
她的中文发音标准，但语调有种歌剧式的浮夸感。
路明菲再次呆若木鸡。
凯撒？古格薇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古德里安教授絮叨时提到的另一个风云人物，是叫凯撒·加图索吧？意大利豪门贵公子，学生会主席（预科），英俊多金，能力超群，性格……貌似也是嚣张中二挂的。
所以……这位也是性转版的？！加图索变成了古格薇尔？贵公子变成了……御姐？
凯撒·古格薇尔似乎很满意路明菲的反应，她推开车门走下来。她身材高挑，比例极好，踩着高跟鞋比路明菲高了将近一个头。她走到路明菲面前，伸出手，十分自来熟地拍了拍路明菲的肩膀（路明菲被拍得一个趔趄）。
“不用担心，明菲同学！”凯撒·古格薇尔的声音充满感染力，“虽然你看上去弱不禁风，呆呆傻傻的，但既然能被卡塞尔选中，定然有隐藏的潜力！在我凯撒·古格薇尔的带领下，你一定能绽放光彩！”
路明菲：“……”谢谢您嘞，这算是夸奖吗？
“上车吧！”凯撒一挥手，“载你一程！顺便提前感受一下未来领袖的风范！”
路明菲几乎是被半推半就地塞进了那辆骚包的跑车里。引擎再次发出咆哮，跑车猛地窜了出去，强烈的推背感把路明菲死死按在座椅上。
“哇啊啊啊——慢点慢点！”路明菲吓得尖叫。
“哈哈哈！速度才是激情！感受风的力量吧！”凯撒·古格薇尔开心地大笑，油门踩得更深了。
这风格和楚梓涵简直是两个极端！一个冰封王座，一个烈焰战车！路明菲欲哭无泪，她未来的学院生活，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平静。
接下来的几天，路明菲就在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接送中度过（楚梓涵偶尔会出现，依旧沉默寡言；凯撒·古格薇尔则热情得多，虽然方式让人有点吃不消）。她也逐渐接受了“卡塞尔学院可能是个专门吸纳性转天才的奇怪地方”这个设定（并没有完全接受）。
终于，到了出发的日子。
婶婶难得地给了她一个红包，说着“去了国外别给老路家丢人”之类的话，叔叔闷头帮忙拎行李，路鸣泽则偷偷塞给她一个U盘，里面是他求了好久的最新单机游戏破解版：“姐（这个称呼让他别扭了半天），到了那边别忘了帮我看看国外有没有新出的手办！”
路明菲拖着行李箱，在家人（算不上多温情但至少有点人情味）的送别下，走出了家门。
机场，她再次见到了楚梓涵和凯撒·古格薇尔。
楚梓涵依旧是一身清简，只有一个黑色的随身行李箱，站在那里就是一幅冷美人图。
凯撒·古格薇尔则像是要出席时装周，行李多了好几箱，正指挥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表情恭敬的人办理托运。
“哦！我的队员们到齐了！”凯撒看到路明菲，张开双臂走了过来，似乎想来个拥抱。
路明菲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楚梓涵不动声色地挪了一步，恰好隔在了凯撒和路明菲之间。
凯撒也不介意，叉着腰笑道：“楚梓涵，还是这么冷冰冰的啊。不过没关系，我相信在卡塞尔，我们一定会成为最佳搭档！”
楚梓涵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只是淡淡地看着登机指示牌。
路明菲夹在中间，感觉空气里仿佛有无形的电火花在噼啪作响。
登机后，路明菲发现自己的座位居然夹在楚梓涵和凯撒中间。凯撒似乎对没能和路明菲坐一起表示遗憾（她想换座位来着，但被空姐微笑着拒绝了），而楚梓涵则直接戴上眼罩，开始休息。
漫长的飞行旅程开始。
路明菲局促地坐在中间，左边是冰山，右边是火山，她觉得自己像一块即将被融化或者冻裂的夹心饼干。
飞机平稳飞行后，凯撒开始试图聊天，内容从意大利歌剧到全球财经，从骑士精神到最新的武器改装，滔滔不绝，中二气息弥漫。路明菲只能“嗯嗯啊啊”地应和，大部分听不懂。
楚梓涵全程安静，仿佛已经入睡。
就在路明菲也被催眠得昏昏欲睡时，突然，飞机剧烈地颠簸了一下！
警报声尖锐地响起！
“各位乘客请注意，请系好安全带！我们遭遇不明气流……”空乘人员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飞机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下坠！行李架弹开，行李纷纷掉落，乘客们发出惊恐的尖叫。
“哇啊啊！要坠机了吗？！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死啊！我还是个处女啊！”路明菲吓得口不择言，双手死死抓住扶手，脸色惨白。
“闭嘴！吵死了！”旁边的楚梓涵不知何时摘下了眼罩，冰冷的呵斥声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但她眼神锐利，迅速检查了自己的安全带，并伸手帮吓得魂飞魄散的路明菲把脱落的安全带重新扣好。她的手指冰凉，动作却异常敏捷准确。
“哈哈哈！这才有点意思！”另一边的凯撒·古格薇尔非但不怕，反而兴奋起来，“是来自未知的挑战吗？就让我凯撒来会会你！”
她甚至试图解开安全带站起来，被空姐严厉地喝止了。
飞机持续颠簸，氧气面罩掉落下来。机舱内一片混乱，哭喊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极度混乱和恐惧的时刻，路明菲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
她看到楚梓涵的眼底，似乎闪过一抹极淡的金色！那不是错觉，那金色冰冷而威严，让她心脏猛地一缩。
同时，她也感觉到凯撒·古格薇尔身上散发出一股炽热、昂扬的气息，仿佛有无形的火焰在燃烧。
而她自己……她只觉得害怕，怕得要死，除了发抖什么都不会。
然而，就在她恐惧到极点时，一种非常非常奇怪的感觉从她心底浮现。那不是勇气，也不是力量，而是一种……非常非常强烈的……吐槽欲望？
‘都这种时候了还吐槽个鬼啊！’她在心里疯狂吐槽自己。
突然，飞机像破了什么屏障，猛地停止了颠簸，重新恢复了平稳。
警报解除。
空乘人员惊魂未定地安抚着乘客。
仿佛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只是一场幻觉。
路明菲瘫在座椅上，大口喘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楚梓涵眼底的金色早已消失，她重新闭上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是紧抿的嘴唇透露出一丝不寻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