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比唱的好听，各取所需罢了。”塞拉菲娜摆摆手，“开采时注意安全，不要引发地脉动荡。另外……对矿工好一点，回去吧。”
最后一句补充则是因为，在这之前有许多次魔界的奴隶暴动发生，这也提醒了塞拉菲娜，底层魔族的生存情况也值得关注。
血族书记官躬身，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
最后，巨翼魔在用他那不太聪明的脑袋看了半天，也是满意地捧着清单退了下去。
处理完这两件迟到的承诺后，塞拉菲娜才吐出一口气。
兑现诺言是维持统治的必要手段，恩威并施才能够笼络人心，才能为己所用。
塞拉菲娜能够感觉到，这一年内，尤其是近期，自己在一点点地将莫薇拉所抛下的、或者说是不屑于精心打理的权力网，逐渐聚集到自己身边。
虽然疲惫，但至少有了些许的掌控感，感觉上貌似不再是给莫薇拉打工了。
……
夜色如墨，在处理完那点事情后，塞拉菲娜就没有事干了，这反倒让她很不习惯。
就这么在魔王城里随便游走，以消磨时间，以往莫薇拉不允许去的地方，此时也可以随便进出了。
终于到了睡觉的时间了，塞拉菲娜下意识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却在半路上被莫薇拉逮个正着。
那还说啥了，给你了给你了。
“别那么愁眉苦脸嘛。”
回到房间，莫薇拉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慵懒地，依靠在床头上。
而是蜷在壁炉旁一张巨大的软榻里，身上也只是松松垮垮罩着一件暗紫色的长袍，手里捧着仍然是那本古籍。
“安排好了？”莫薇拉头也没抬，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在询问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塞拉菲娜在她的不远处停下脚步，“呃？什么安排好了？”
“嗯~撒谎的孩子可不乖呢！你说，还是我说呢？”莫薇拉一副看穿一切的样子，抬头紧盯着塞拉菲娜的眼睛。
“呃……好吧……就是矿场开采权给血族了，然后巨翼魔的补偿也给到了，最后是……那个血族的小女孩的成人礼。”
“你要出席。”这句话不像是疑问，反倒是陈述，莫薇拉似乎将塞拉菲娜近期的所有所作所为，都尽收眼底。
“嗯。”塞拉菲娜从鼻腔里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
“可以，没问题。另外，其余的事情也不必向我汇报，只要不出乱子，随你。”她又低下了头，翻阅着手中的书籍，显然，她的确对这些不感兴趣。
“你现在不也做得挺好吗？我看那些老东西，都被你治得服服帖帖的？再就是暗中的那些乱子，我都会给你摆平。”
莫薇拉轻轻一笑，放下了书籍，伸了懒腰，曼丽的曲线在壁炉火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你不是好奇过我这几天一直出门干什么吗？”
她站起身，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塞拉菲娜的面前，手指轻轻拂过对方的一缕发丝，“很简单，处理一些不安分的贵族。”
“行了，打住不许提。”莫薇拉打断了塞拉菲娜将要问的问题。
某些黑暗，莫薇拉还是不愿让塞拉菲娜看到的，至少……现在不行。
“对了，那个小血族的成年派对？是叫这个名字吧？算了，反正无所谓，你自己去玩吧。我对那种场合没兴趣，看着一群家伙戴着虚伪的面具互相寒暄……啧，还不如我找个傀儡呢，它至少不会骗我。”
塞拉菲娜也料到了这个结局，以莫薇拉的性子，的确是不会参加这样的社交活动的。
“好，我知道了，嗯……我不会丢了礼数的。”
“礼数？！”莫薇拉忍不住噗嗤一笑，“行了，你能保持你现在这个样子，就足够让他们琢磨了。话说……跟我待在一块是什么十分难受的事情吗？”
“不……没有。”
“没有？我可有逼你？哎……好吧，我也不强迫你。也不晚了，睡觉吧。”
确实没逼塞拉菲娜，那都是塞拉菲娜“自愿”的。
夜色……更深了。
……
夜色如凝固的墨水，沉沉压在血族的古堡上。
相较于还算明亮的魔王城，戴里克先的府邸更显古老和幽静，尖尖的塔顶仿佛要将天刺破，一朵朵血色的雕花，在月光下竟是张牙舞爪的模样。
书房内，壁炉的火焰安静地燃烧着，驱散了几分阴冷。
戴里克先卸下了白日里在塞拉菲娜面前的伪装，指尖轻轻敲打着书桌，紧盯着面前的一张纸，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父亲。”一声轻柔的呼唤从门口传来。
随着戴里克先的抬头，他的脸上立即浮现出真实的，带着暖意的微笑，“艾琳诺，进来吧。”
一位少女轻盈地划过空气，走入书房。
银白色的头发比莉娜的还要轻柔，如同月华般倾泻。
优雅中带着一丝血族特有的苍白和神秘，在那双血色的眼睛中，闪耀着几乎要外泄的激动光芒。
“父亲，殿下……摄政王殿下，她真的会来吗？”她的语气丝毫没有压下迸发于心底的激动，语气都略微有些颤抖。
双手叠放在身前，即便戴里克先已经告诉她无数次了，但她仍然十分紧张。
戴里克先看着女儿，眼中闪过故意表现出的不耐烦，“艾琳诺，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好多遍了哦！”
艾琳诺的脸颊迅速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哎呀，父亲……您也不是不知道……就是……我真的很崇拜殿下……她……她，呃……”
她似乎想要用词语去形容塞拉菲娜，却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眼神亮晶晶的……
戴里克先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语气中带足了温柔，“殿下当然会来，你的崇拜之情我也理解。殿下的确十分伟大，智慧超群，是魔界前所未有的存在。”
随即语气一转，带着一点告诫，“而也正因如此，艾琳诺，你也记住，在殿下面前，不要搞一些小动作，殿下……会把你看穿的！”
“另外，也不可过于急切，明晚你才是主角，就算是殿下，也要为你……”
“父亲！”艾琳诺突然的一声打断了戴里克先接下来的话，她那斩钉截铁的眼神，在戴里克先的疑惑下，迅速软了下来。
“抱歉……父亲。”
戴里克先在疑惑之余只是笑笑，看来自家的女儿，要帮助外人说话了呢！
“好了，回去睡觉吧。明天还很忙呢。”
他看着女儿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暗叹。
殿下……您的影响力，您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