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梦核所在的位置就是在那台电脑里面呢,不然的话,这梦兽为什么就这样草草地暴露了自己的真身?

所以也不必打败她什么的,只要找机会毁灭掉裸露在外的梦核,破除梦域就好了…

没有梦域,它就暂时使不了坏,到时候我有好多方法可以对付它——“要动脑子,整天动手动脚,打打杀杀的可算不上合格的沉眠少女呢…那叫做‘暴力女’,叫做‘黑道不良’和‘不学无术的笨蛋辣妹’,丽日你知不知道?”

啊,母亲这么说过来着…

如此想着,虽然很想要把这个穿着不堪入眼衣服的人形梦兽打趴下,不过我还是强忍下了对拼的欲望——万一打不过,或者对面有什么麻烦的能力拖住我,那就不好办了——在有限的时间里,只是同她对峙着。

哗——

她试探性地把那别在大腿间的匕首朝我投来,我用剑一下子打开以后,便听到她说:

“继续…游戏——不要作弊,也不要违反规则…赢了,坚持住,我自己就会消失…但这里可是不允许过来的?”

“谁要和你老老实实地玩游戏哦…”

小声嘀咕着,准备寻找机会冲过去,将疑似梦核所在的奇怪电脑一劈两半——“喂,谁在那里,敢在我的俱乐部撒野!”

一道浑厚的中年男性音色却不合时宜地传了过来,而在这声音传来的瞬息之间,战术人形少女——啊,姑且就这样叫她好了——也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周围沉沉的黑色像是潮水一样褪去,温暖的灯光再次笼罩了偌大的地下场馆。

残留了熟悉的梦力痕迹,她隐藏的技巧很高超,我没办法对其进行反追踪…

不过我现在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是怎么知道母亲的模样呢?

难道是母亲以前处理过这只梦兽,所以她怀恨在心了?

但如果是母亲的话,肯定会斩草除根,怎么会让她存活下来呢——总不会是特意留给我,用来积累经验,锻炼实力的吧?

唔…

母亲很聪明,深谋远虑,也许还真是这样考虑的?

“喵…?”

啊,摩啡,你干嘛要突然透过我的嘴巴“喵”的叫一下?

这种严肃的时候可不准卖萌…

我也不是猫咪。

“……”

“子弹全都打完了…谁这么缺德!?又闹鬼了是不是!?没完没了…智子,给我起来,拿起枪,冲进去把那家伙干碎!”——啊,原来女儿的脾气是传承自家爸爸的呀…

“头,头好晕……发生什么了?爸爸…”

脚尖点地,旋转过身,对着抱着枪支——俱乐部的老板竟然可以随随便便拿着枪乱跑,好不正规——匆匆跑过来的中年男子微微点了点头:

“嗯,是‘紫罗兰’派我过来,处理这件事的…老板,你似乎不是普通人呢?”

“智子,给我出去!”

和女儿穿着同款白衬衫,全身上下满是腱子肉的男子一挥手,又让被唤做智子的女孩回去:

“回去正常工作。没事了…”

“欸欸?不是叫我来干架吗?我都准备好了。”

“出去出去…没个女孩子的样子!这样子谁愿意娶你?”

“真是的,又说这种话…啊啊,脑袋好痛,刚才发生什么了,我是睡着了吗…”

待到智子挠着脑袋远去,那男子来到了我的身前,低下头看了我好一会儿,语气有点奇怪:

“是紫罗兰女士的徒弟吗…?”

怎么感觉有点看不起我?

“算是吧…我是‘雾樱花’,总之,老板你这里住着一个不安分的东西呢…嗯,因为是遭遇战,所以没能留下她,不过请再多给我一点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有点儿怕败坏母亲的名声,连忙向男子允若自己可以处理好这次事情——他看起来好古板严肃哦,我最怕这样性格的人了…

还有,满身肌肉什么的,看起来好可怕——像是秋君那样的身材最好,不要太夸张,能让我依靠得住,并且在相互触碰彼此的时候,能够感受到温暖就可以了。

那样就可以了,那样就最好了…

“嗯,雾樱花小姐,到休息区那里去谈一谈好了——”

……

“这么说来,福克纳先生是一位‘梦器锻造师’呀,自学成才,以前帮着母亲……嗯,帮着师傅锻造了好多东西,和她是好朋友呢。”

“哦哦,但有关这些有趣的事情,以后再说给我听吧…我们现在还是说一说,躲藏在福克纳先生俱乐部里的梦兽好了。”

“是啊,其实我是完全不怕梦兽这种东西的…不过专业的事情,自然要交给专业的人员。”

福克纳先生点了点头,继续说,“我想梦力与梦兽这种东西,雾樱花小姐了解的一定比我更多。”

那可不一定呢,我是个完全的新人…

现在仍旧因为自己失去理智,草率地同梦兽进行遭遇战而心有余悸呢。

虽然看起来平淡十分地坐在这里,和福克纳先生交谈着,但其实猫咪面具之下,小脸蛋上激动的红晕到现在也没有消褪呢…

第一次独自遇到的梦兽,就这样恶劣,这样奇怪…

唔…

“一切梦兽的产生都是有迹可循,有因可究的——就像是小说的故事发展一样,有着完整的逻辑支撑其的产生,行动与最终目标。”福克纳先生抱臂说,“紫罗兰女士有这样说过的…”

“是的,以及更多的时候,有关梦兽的一切,却像是现实世界许多偶然的事情一样,就算明知道有完整的逻辑支撑其的一切,可就是难以探明,难以理解,被淹没在许许多多的‘蝴蝶效应’里,最终只能够用偶然一词去草草总结。”

“嗯嗯,果然是紫罗兰女士的徒弟,基本功不错。”

福克纳先生对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唔,竟然是在考验我吗?

有点紧张了…

“所以,我猜测,这也许是因我而起的梦兽呢…我最近总是睡不好,做的梦也都是乱七八糟的…”

“梦兽是一种唯心的生物,确实也会有因为某个人强烈的潜意识或者什么执念而产生——福克纳先生,请您继续说。”

相反的,只要解除那人心中的执念与欲望,那么相应产生的梦兽便会自行消失,再不济她的实力也会大幅度降低。

“我想大概是因为最近沉浸在锻造大量的梦器之中——有位神秘的大人委托我,这方面就不过多的透露了——疏忽了对于这些枪械的保养,以及呢,俱乐部的营业情况也很糟糕,其实在传出闹鬼的流言以前,就已经财政赤字了。”

“但我开俱乐部,也只是掩盖自己的身份而已,并没有期待能够盈利什么的…”

“欸?所,所以…?”

完全听不懂有什么关联啊……

不过梦与梦兽,就是这样的东西,会有不可思议的关系在…

姑且听一听福克纳先生自己的猜测好了!

他既然说这只梦兽是由他产生,那么也有相应的理由吧?

“它失恋了。”

“呃呃…?那个,福克纳先生…您说什么?”

“啊,它失恋了。”

福克纳先生,这位满身遒劲肌肉的中年男子,怜爱地拿起放在桌上的栓动霰弹枪,抱在怀里,胡茬的下巴摩挲着冰冷的枪管:

“因为我以前很爱惜它们,结果这段时间却因为锻造梦器的事情,一直冷落它们…所以,它们不可避免地对我吃醋了,因而愤怒,接着产生了梦兽,向我发起了报复——”

“……”

绝对不可能……

“福克纳先生,我先走了…这次闹过以后,它大概有一段时间不会出现了,毕竟我多少也对它造成了点伤害,而且它有智慧,能够知道我不会轻易放过它,所以会躲避一阵风头…”

“嗯…倒也不用太着急,它没有杀人的倾向,听说只是会把人拉进去玩游戏什么的——但也不能放任不管,早一点处理掉是最好的。我这段时间先试一试重新爱惜一下这些枪械,看可不可以自行让梦兽消失…”

呃呃,肯定不可能的呀…

真是的,福克纳先生,很…很…

很自信呢。

还是说单纯是枪械痴?

于是站起身,告别了福克纳先生——啊,第一次的任务大失败呢,实在是太莽撞了一点。

嗯,等到明天母亲回来了,再和她面对面地请教一下好了…

至于下次去俱乐部的时间,就定在开学后吧。这期间得隐藏梦力,以普通人的身份继续刺探一点情况…

“雾樱花小姐,等等…”

“请问又怎么了?”

“既然是紫罗兰女士的徒弟,那么我是百分之百信任你的…那么,如果你有合适的梦核的话,可以交由我来打造你想要的梦器,至于锻造的人工费用,前几次全都免费,算作是提前支付委托的报酬!”

“这样呢,我知道了。”

离开了福克纳射击俱乐部,走到一处无人的小角落,摘掉脸蛋上的面具,重新化作一只小猫咪,塞进挎包里,带着它坐上了电车。

夜色悄然降临,坐在冰冷的电车椅上,透过对面的车窗看向外面,发觉将夜的黄昏与淡粉的彩霞已然被替换掉了。

我有点可惜,因为坐着相同路线的电车来到这里的时候,窗外的云霞明明就像是海里的浪涛一样连绵起伏,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也会很温暖…

白皙的手掌张开,撑在身旁冷冰冰的座椅上,蓦然之间,孤独涌上心头——“明明只是肩膀靠在一起,就很温暖了…牵手更是,更是…”

所以,如果被抱住,如果被从后面紧紧地抱住或者是从前面紧紧地抱住,依偎在他人的胸膛,能够听到心房里怦然跳动之声音的那种…

又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会把人给温暖的融化掉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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