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斯塔听到这熟悉的名字之后,眼瞳中霎时间闪烁过冷意,刻板的神情也泛起波澜,她冷漠地注视着西利萝拉,对着身后不明所以的圣殿骑士吩咐道:“出去。”

圣殿骑士有些不解,开口反驳道:“薇斯塔圣女,审判长交给我的职责就是看守西利萝拉圣女,我不能离开...”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强劲的魔力轰击在盔甲上,将他整个人都向外掀飞,砸入牢房外的墙壁内。随后牢房的大门紧闭,隔绝了内部的所有声响。圣殿骑士费力将自己从墙壁上抠出来,尝试着用钥匙打开牢门,但用来解锁的魔法式被薇斯塔在转瞬间更改,他手上的钥匙已经失去原本的作用了。

无奈的圣殿骑士只能用内部通讯告知同伴后,忐忑地守候在门口。

牢房内,西利萝拉似乎察觉到薇斯塔的气场改变了,脸上的笑容更加肆意:“是我的话让你生气了吗?哈哈,原来你也是有感情的啊!我还以为高高在上的薇斯塔圣女,早已将所有情绪和心智都奉献给母神了!”

“但是为什么呢,你这熊熊燃烧的怒火又是因何存在?难道不是你亲手将【水银魔女】——艾莱菈·格林,送上审判庭的吗?”

西利萝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费力挺起身体,声音沙哑地嘶吼道:“所以你们到底隐藏了什么!参与过艾莱菈·格林审判的人员都经历了记忆清洗,但你是记得的对吧!!”

“算我求你,薇斯塔,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告诉我吧!艾莱菈·格林究竟做了些什么,才会导致一位神明不惜自降位格,下达如此清晰的神谕!”

那场审判进行时,西利萝拉正在礼拜堂祈祷,随后在审判结束的同一时刻,她也有史以来第一次倾听到万物母神在她脑海中的呢喃:【将水银魔女奉于神国之中】。

当时的西利萝拉压抑着心中的激动,环顾四周,发现确实只有她一人听到了这则神谕,她以为是自己无比虔诚的信仰,终于感动了神明,所以为她赐予考验。

那么答案显而易见了,只要将水银魔女献祭给母神,她就可以沐浴母神的辉光!

所以她立刻开始调动着手上的资源,调查水银魔女到底是何人,然后就在前几天得到了艾莱菈·格林这个名字。令人奇怪的是,对方不同以往,再也没有任何隐藏的举动,反而有大肆宣扬名声的架势。

彼时的西利萝拉已经等的有些心焦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完成这场试炼,一睹神国的风采。但同时她还保持着部分理智,并没有急于找艾莱菈。作为目前资格最老的圣女,西利萝拉深知神明的不可预测性。即便是在教廷典籍的记载中,祂也从未下达过针对个人,还是如此直白的神谕。

强烈的嫉妒心并没有蒙蔽西利萝拉的心智,反而促使她生出好奇,区区一个被除名的见习圣女为何会如此引起神明的关注?

于是她联想到那场审判,可惜有关庭审的细节全部被审判长清理了,即使西利萝拉以圣女的身份都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所以她暗中计划,最后找到一位较为弱势的审判官下手。在她的逼问之下,这名审判官依旧回忆不起,甚至就连艾莱菈这个名字都有些模糊了。

得不到答案的西利萝拉,只能冒险去偷窃审判典籍,其中记载着自教廷建立以来的所有审判记录,得到了历代教皇的神术加持,无法被任何魔法影响干扰。

可是在她动手时,恰巧遇到准备帮助翠妮丝出逃的薇斯塔,双方都以为对方是来阻止自己的,连试探的环节都没有,直接大打出手。

虽然两人的实力不分伯仲,但从交手的结果而言,是薇斯塔大获全胜,她不仅拖延了西利萝拉偷走典籍的打算,还以此为理由趁乱将翠妮丝送走,就算事后王室责难,她也有合理的理由脱身。

综上所述,最终被赶来的审判长镇压,关入监牢中的人只有西利萝拉,薇斯塔反而又获得一次嘉奖,给自己的功绩再添上一笔。

时间回到现在,薇斯塔紧盯着面前的西利萝拉,手中酝酿许久的魔法始终没有发出,她不是在犹豫诛杀一位同僚会产生负罪感,她只是在迟疑自己直接动手的话,是否会显得欲盖弥彰?

刚才的圣殿骑士已经清晰听到西利萝拉的话了,自己也做不到清除对方的记忆,这会估计已经将那些话传递出去了。西利萝拉毕竟还是圣女,如果她在这里彻底湮灭西利萝拉的话,那调查和矛盾的中心又会转移到艾莱菈的身上。

薇斯塔一时间陷入纠结,下意识地想要依靠艾莱菈,但她又沉默了,艾莱菈已经离开她很久了。

“要是哥哥在就好了...”

薇斯塔在心中默念,她怀念着只要跟在艾莱菈身后,当一个任她摆布的玩偶,任何困难就会迎刃而解的时光。而不是的像现在,需要她绞尽脑汁地去自己思考解决对策。

可能哥哥也是因为我太没用了,才会离开的吧...

那至少,做到我能做的,不能让任何人再去打扰她。

牢房内长久的沉默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西利萝拉虽然目不能视,但七阶对魔力的感知还在,她敏锐地察觉到薇斯塔蓄势待发的攻击,不是她现在这种重伤状态可以抵挡的。

西利萝拉短暂的愣了一下,然后嗤笑出声:“在这里杀掉我,潜修许久的教皇冕下都会被惊动吧?到时候那位魔女的下场,又会变成怎么样呢?”

作为生息教廷的最高领导人,九阶之上的存在,教皇已经多年不曾离开生命圣殿了。只有在面对信仰战争,教廷和王国遭遇重大危机时,才会出面发号施令,其余时间都是审判长暂时代理教廷内的一切事务。

而一位资历高深,典籍记载的圣女就此死亡,正好足够引起他的注意。

“所以,你要撑住了。”薇斯塔将沐浴着圣光的治愈魔法洒在西利萝拉的身上,她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可还未等西利萝拉感受到身体的康复,薇斯塔就将手中压缩到极致的“圣光炸弹”掷出。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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