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斯莉亚在一排排巨大的培养罐间穿行，目光扫过那些漂浮在罐中的生物。从最低等的哥布林到稀有的真龙，这里简直像是创世神的动物园。

“是怎样的存在，才能做出如此壮举啊……神明吗？”塞斯莉亚的手指轻轻划过冰冷的培养罐表面，凝视着里面漂浮快速生长的生物胚胎。那些尚未完全成型的器官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神明？云梦大陆的神明会做实验吗？

看着培养罐上方的各种符文与瓶罐，琴七夙想起了之前见到的本地古神，泊斯特伦斯。那家伙被逼疯了，被做成了S级副本，而做到这些的，是神界曾经的卫兵，古神的仆从——天人族。

余然告诉他，玩家的系统是天人族所化，云梦大陆的改变也是天人族干的，目的是为了两个世界的融合。

那时，两人的心里便有疑惑，天人族怎么做到的？那每天定时定点更新的野怪，仿佛无穷无尽，还有刷怪爆出来的金币和装备，无空间波动的传送……

疑问有很多，只是对于当时的两人来说，这并不重要，能解开最好，解不开也无所谓。

没想到，他今天会在荧空岛找到答案，这些就是他们每天刷新的野怪……它们称的上生命吗？

莫名的，琴七夙的脑中出现了这样的疑问，他看着培养罐上方的阵法与诸多错杂的管道，又浮现了一个问题，制造他们的能量来自哪里？

能量是守恒的，不可能凭空出现，也不可能凭空消失，制造如此之多的魔物，消耗的能量必然是天文数字，这些能量来自哪儿？

琴七夙想起了方才遇见的基路伯，暗自摇了摇头，他不觉得一个天使就能提供如此之多的能量。

他又想起了一开始的石室，塞斯莉亚说里面封印着几个古神，但，拿古神当能源，这要是真的，那天人族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不对，这帮人是真的能逼古神求死，把古神做成副本的啊。

想到这里，琴七夙的表情一阵怪异，同时，他又对余然的处境安心了些。

嗯，有这么一帮夸张的族人，余然作为当今仅有的那么几个天人族，他们应该不会让余然出事的……吧。

嗯，安心，但只能安心一点点。

“小子，你表情怎么怪怪的？难道你知道这里的东西？”塞斯莉亚被培养罐中的各类生物所吸引，但琴七夙的安静让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她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看向琴七夙。

琴七夙深吸一口气，指向那些培养罐：“这些……可能就是我们在野外每天刷新的‘野怪’。”

“啥？”塞斯莉亚不明所以，玩家与NPC之间有着认知屏障，涉及到特定的词句时会被屏蔽，只有神明被排除在外。

塞斯莉亚的实力很强，是名副其实的传奇，她不是神，但她的实力却也接近那个层次，因此，她虽受到认知屏障的影响，却也能察觉到些许异常。

琴七夙刚才那句话在声音上被屏蔽了关键词，但在视野上却没有被影响，塞斯莉亚注意到了琴七夙的声音与口型的不符。

塞斯莉亚心中升起了一丝警惕，紧接着，九十九分的兴奋随之而来。

冒险家的直觉告诉她，她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那可能很危险，可能会死，但冒险家的直觉告诉她，如果能得知真相，就是死也值了啊！

“后辈！”塞斯莉亚抓住了琴七夙的肩膀，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能告诉我你知道的东西吗？越多越好……”

“这些啊……”

直视着塞斯莉亚的眼睛，琴七夙的内心犹豫了片刻。

这些东西，能说出去吗？

余然对殷淮和齐墨说了也没影响，应该，可以吧？

琴七夙抿了抿嘴，将自己知道的事情挑着告诉了塞斯莉亚。

认知屏障令这段话中大部分的话语变成杂音，只有少部分正常落入了塞斯莉亚的耳中，但她并不气馁，全神贯注的听着，并紧盯着琴七夙的嘴，试图用唇语来理解那些被屏蔽的话。

然而，琴七夙说的是汉语，在落入塞斯莉亚耳中的时候就已经经历了一次语音转变，本身就是认知屏障的一种应用，实际上，认知屏障甚至可以不用工作，让塞斯莉亚一字不落的全听过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她不懂汉语，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语言与琴七夙的口型做对比，也没能组出一句合理通畅的话，最后，她只得到了系统允许范围内的东西落入耳中。

“哦，该死的，我当初在魔法师学院进修的时候就该多选一门精神系……”

塞斯莉亚失望的叹息着，走在诸多培养罐之间懊悔于少年求学时没有选修精神系魔法。

与此同时，距离他们千里之外的另一处相似的魔法工坊中，封尘已久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一个白毛少女踏步走了进来，她昂起头，精致小巧的鼻子微动，好似在捕捉着什么。

她先是露出了一副满足的欢喜表情，但没多久，这个表情一僵，转而皱起眉头。

“浪费……”瑞雅鼓起小嘴，很是不满的说道。

余然、夏尔等人也跟着瑞雅的步伐走了进来，他们的鼻子同样在空气中嗅了嗅，随即和瑞雅一样皱起眉梢。

“确实，有些浪费……应该是没有封存好吧，进去看看，说不定还有呢。”

余然的瞳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观察着魔法工坊内的布置。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甜腥气，混杂着某种草药的味道，但更浓的是一种能量散逸后留下的空洞感，仿佛陈年的佳酿开了封，酒香犹在，醇厚却已散去大半。

不过，这是余然等天人族才闻的到的气味，在温蒂看来，就是瑞雅打猎回来说发现了惊喜，带着众人从安全区离开一路摸到了另一个遗迹，在打开遗迹的大门后莫名其妙的说了句浪费，余然和夏尔露出认同的表情。

温蒂觉得自己被孤立了，这家伙开私聊不带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