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顶着一头鸡毛回到家后,我径直走向沙发,两腿发力,扑了进去,脸埋在抱枕中。

又被电了。

第四次了。

都说事不过三。

不就是吃了一枚银币嘛,怎么这么小气。

而且也不好吃……

不过今天总算不饿了。

嘿嘿。

我翻过身,摸着小肚子,眯起眼睛,露出餍足的表情。

“对……我知道了,什么时候有时间?”

陆休也从门口走了进来,还在跟别人打电话。

“好……我会带她去的。”

挂断电话,陆休心累地靠在沙发上。

“我真觉得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屈乐的……说不定以后我退休了还会得脑溢血。”

“能吃吗?”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除了吃还有什么用?”

“……我还会拉。”

他捂住脸,放弃了抵抗。

“总之明天,我带你去一趟【白塔】,把你体内的银币取出来。”

“不要!吃进去的东西,哪有吐出来的道理!”

我一只手捂住上面的小嘴,另一只手拽着衣服,挡住肚子上的大嘴。

“你不要也得要,事关重大,容不得你来决定。”

“你是个坏人!”

“哦,谢谢夸奖。”

我瞪大了眼睛,他怎么这么不要脸?

我的吃瘪似乎让他心情愉悦几分,他站起身,朝着楼梯走去,走到楼梯口时像是想起什么,看向我,然后又不耐烦地挠头:“啧……怎么这么麻烦……”

这家伙精神分裂了?

“喂,岁。”

“叫我干嘛?”

我没好气说道。

“你有带换洗衣物吗?”

“能吃吗?”

“……我就多余问你。”

最后陆休把一件很大的衣服抛给了我,大大的白色布料盖住我的脑袋,我听见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先穿这个,明天从白塔回来的时候我带你买几件衣服。”

我扒拉着衣袖,探出脑袋:“那我能买点吃的吗?”

“看情况。”

“看什么?”

“情况。”

“什么情况?”

“……”

他懒得回答了,随后像是记起什么,一脸严肃地走过来。

“怎,怎么了?”

我抱着衬衫说道。

“把手伸出来。”他扬着下巴命令道。

“不要。”

滋滋——

好麻……

他趁机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手腕露出。

坏蛋了……

看着那散发红光、被破坏的拘束器,他点了点头,并非肯定,有些阴阳怪气,“可以啊你,聪明才智全都用在这上面。”

我没有回答,眼神看向一边。

“我说为什么你这家伙这么安静,敢情还学会了伪装。”

我才没有伪装,是你自己没看出来。

他又从他的妙妙口袋里掏出了新的拘束器,然后拷在我的手腕上后才将被破坏的拘束器拆下。

“滴”的一声,原本被我撬开的些许自由又被牢牢关上。

“要是你再破坏拘束器,我就向上面申请一百套拘束器,手脚脖子什么的全给你戴满。”

“我不破坏了,不要给我戴了。”

“真的?”

“嗯嗯。”

“我不信。”

“……”

那你问我干什么?

我露出鄙夷的表情。

“对了,为了防止你晚上溜走或者搞破坏,晚上你就和我睡一个房间。”

“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你敢吗?”

“……”

你才不好吃,干巴巴的海草团。

再说了我也饱了,等我饿的时候再考虑吧。

今天就先放过你了。

他带着我走上二楼,推开门,我看见了房中间那扇大床,正要飞扑过去呢,就被扯住后领,整个人吊在空中,小腿晃荡。

“你干嘛呢?!”

放开我啊!

陆休一只手提着我,转了个方向,指着角落处那小小的懒人沙发:“这个才是你睡的地方。”

“啊?凭什么啊,为什么你就可以睡大床,我就只能睡这种狗窝?”

“因为这是我的房间。”

“……你就是个坏人。”

“哦。”

我摆弄两下,挣脱不了,最后垂头丧气的认命。

啪嗒一声,他松开了手,我整个身子朝前差点摔倒,用手撑在地面才没有狗啃泥,骂骂咧咧地站起身,然后朝着自己的小窝走去。

“这也太小了啊……而且一点都不舒服,还有股怪味。”

“有给你住的地方就不错了,还嫌弃。真要嫌弃,那你今天就睡地板。”

“我不要,我要回去,回那个白房子。”

那个地方起码床比这儿大多了,而且每天都有饭吃。

“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吵着要回【黑箱】呢。”

“【黑箱】是什么?能吃吗?”

“……”

他被我再次噎住,干脆转身,连鞋也没脱就直接躺床上刷起手机。

被无视了。

心中有点小小的恼火。

但我不敢揍他,怕被电。

每次电完后,吃东西都没有味道,很难受的。

“噗哈哈哈——这个人怎么这么蠢啊……”

陆休瞪着那死鱼眼,看着视频里叽里咕噜的外放音乐,笑得不亦乐乎,一点也没有公德。

我依旧噘着嘴巴,只觉得他吵到我的眼睛了,小小的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上面带着一丝淡淡的清香,并不算很臭。

之前说的都是气话,其实躺下来后才发现,似乎也不错。

但我还是不满意,我要大的,不要小的,小的就是不好的,大的才是好的。

但我的无声反抗根本没有任何效果,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笑话世界里,连多余的目光都不分我一点。

好无聊啊……

我抱着自己的脚丫子开始啃。

口水从圆润可爱的脚指头之间的趾缝流下,顺着小巧的脚踝和后跟滴落,溶进沙发纤维之中,将整只脚渲染得水光发亮。

我没有啃手,因为手可以抓东西,脚不能抓东西,所以无聊的时候我就会啃自己的脚,或者玩自己的舌头,大舌头软软的,捏起来很舒服,还可以当枕头。

“你在干什么?”

当我正啃得高兴时,才发现陆休不知何时放下了手机,看了我好一会儿。

“唔唔(啃脚丫)……”

我诚实回应,不过声音迷糊不清。

“……”他烦躁地扯着头上那一团干草样式的头发,最终下定了结论,“不行……为了我自己着想……我必须得让人明白人类的常识……不让我迟早会被你逼疯。”

“唔?”

这家伙在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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