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失礼啊，明明我是深思熟虑才得出的想法」
「但成为网红这种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太……不切实际了?」
「成为网红的话，有很多人爱吧」
她滑动着手机屏幕，给齐天城看着底下的评论区。
「这不纯在发癫吗……还有些很恶劣的」
「看仔细了，有很多美好的话吧」
齐天城随便扫了几眼，她说的应该是下面的这些“我爱你”“好喜欢”这种的话吧。
「这很美好吗？他们又不了解对方就说爱啊、喜欢啊这种话，太廉价了吧」
「即使是廉价的爱意，积少成多也不错吧」
「这都算不上爱吧……只是……」
就在齐天城说着自己的见解的时候，他看见了少女的神情。
一副认真的模样，就像是那个时候的自己一样，说着自己的理想。
「帮我想想办法吧，会认真学习的」
「……我明白了，但我都不玩抖音的，更别说网红了，我自己都……」
「你也是吗？网红路上的囚徒」
「这是什么说法……只是个创作者吧，这么说应该没有争议」
「那正好吗不是」
「差别有点大吧……但至少运营上的经验我能给你一些」
「那就行」
……………………………
说是说“成为网红”，可就像是“赚大钱”一样，要说从何下手，倒没有思路了。
「要做一个账号的话，首先就要确定做什么内容吧。特别是抖音这种短视频平台，可不是能随心所欲地创作，以网红为目标的话。当然，也不一定非要投死在一个平台上」
「表现自己的优秀一面，这样」
「问题是总有个卖点吧，“特别漂亮”“身材很好”这种一般是那些擦边主播的特点吧」
「就按这个来吧」
「劝高中女生去拍擦边，我是会下地狱的好吗！」
「那你呢，创作的卖点」
「……没有，要是有我也不会来家教了」
「也是」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好像这个道路从上路开始就是困难重重的。
「还是从兴趣爱好下手吧……你有喜欢的东西吗？我是说有研究的那种」
「听音乐、看小说、看电影」
「结果还是自我介绍环节吗……这种明明是没有爱好却硬凑出的感觉……」
啥也不会……
「虚拟主播？啊啊！我不是说这行门槛低的意思，只是这是很热门的选项吧。只聊天的主播也不是没有吧——当然，聊天也不简单啊」
而且齐天城也有想，皮套什么的可以找苏清玲，姜咲她一个人住也不用担心环境问题。
「太底边了，会很悲惨的，看过很多故事」
「你这话说的……其实做什么都是底层人物吧，我们这种没有能力的人」
【是的，没有系统的话】
「一步登天，太痴心妄想了」
「是啊……但也不是不能。要是你愿意放弃一些……」
「要我脱衣服吗？」
「你在想什么啊！又不是潜规则！我是说搞对立啊这种，不是很多女生都在这么起号吗。完全不需要有逻辑和道理，有问题就往性别身上扯。是男人的错就以偏概全，不是的话就问男人死哪去了。反正是种现象就是性别压迫，很方便吧」
「劝我做这种事，你还是下地狱吧」
「是啊——那还有啊，搞抽象什么的，这个都能封圣吧，虽然这说法本身就是搞抽象」
「听着《青春修炼手册》翩翩起舞吗」
「你这不是很明白吗……但一旦这么做，你自己本身都会成为一种符号吧，很难说关注你的那些粉丝是不是冲着你本身来的」
「反转卡，齐天城，到你了」
「……那我还没喊UNO就出完了——最后就是拍段子吧，短平快的时代我也很喜欢这种类型，带来欢笑什么的，很伟大吧」
「XXOO」
「为什么你一开口就是黄段子……不光不好笑，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吗。看来是走不通啊，你」
「可惜呢」
齐天城是实在没想法了，他也并不是一个关注网络的人。更何况如果只是满足自己的创作这种事的话，那齐天城还能出几句心灵鸡汤，可目标是网红，那真是和顾书昀同居——自身难保了。
「你所热爱的，就是你的生活」
「你冷不丁说这种话干什么……怪瘆人的」
「生活区，能火吧。也不用在意内容。我从小看到大的游戏博主，都去那边了」
「他们本身就是网红吧，只是生活区能多赚些吧——但的确是个正经想法，分享生活什么的，也不算难吧。有想到拍什么吗？作为频道的内容」
「不要笑挑战」
「我算你有想法……还有呢」
「不要做挑战」
「……还行，再说一个」
「蹭饭挑战」
「……我们还是放弃吧，一眼就看到头了，这个频道」
「那就杂谈吧，这个很轻松」
「确实……我自己也经常听，只要不是纯粹地输出感情，有观点的话就还行吧。但这和生活区有什么干系？」
「生活杂谈」
「也行吧，那种“主播我是……”开头的AI配音视频吧，没灵感了虚构也方便」
「真人出镜吧，要大家喜欢我」
「那不就成那种悬疑区的感觉了吗——也行吧，你有想法吗，杂谈内容」
「大概有个模糊的框架」
那就是没有啊——这是作为写手的齐天城的经验谈。
「好，你做这个我是没什么反对的话说了，只是冲着网红成名的话，我可以告诉你绝对没数据的，这种」
「先试试吧」
「也对，不实践就说丧气话，真是懦夫啊。反正你也没别的事做——我也是吧——就朝着这个目标前进吧」
「从明天开始？」
「说不定吧，可能你在筹备过程中就放弃了说不定」
「是吗，没法坚持吗」
「只靠自己肯定的啊，没有人支持你，每天对着数据患得患失，心理不强大肯定坚持不下去的」
「为什么没有人支持我」
「我也不知道……对我来说，被网上的人支持这种事真是想象不出来。就算有，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厌烦我，不知道他喜欢哪一处……」
「就算很努力？」
「努力了就有回报，这本身就是种奢望吧。没有人会为你的努力买单的」
「那你呢」
「我？我只是有我的朋友，为了他们才坚持下去」
「不是，我是问你。你不会支持我吗」
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女，齐天城愣了愣，没想到是这样简单的问题。
「肯定的，我是你的老师。哪有不支持学生的老师」
「是吗」
少女划着屏幕，好像是做足了准备一样。
「开始拍摄吧，我们的第一期节目，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