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这道观里就你们师兄妹两个人吗?怎么还有人敲门……啊,是只狗?”

正在厅堂里看着江郁生画符的叶轻舞这会正无聊到随处乱飘,却闻听门口传来一道敲门声——可周莲瑶先前分明已经去了后院,这会也不应该从门口冒出来。

那是谁在敲门,而且敲门的声音如此轻,还如此……低?

叶轻舞指的是敲门的位置,但当她还在疑惑的时候,江郁生已经一个箭步冲到门前,并将门给打开了。

“哟,黄姨,怎么今个来巡院子了?”

江郁生俯下身子,双手撑着膝盖,看模样是对那条翘着尾巴进门的大黄狗十分殷勤,正当叶轻舞还在疑惑,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江郁生如此大驾光临的时候,对方,就已经与她相互对视上了。

“她看得见我……好吧,我想应该是看得见我的。”

所以说这清微观不愧是什么风水宝地,就连路旁的一条狗都如此有着灵性,叶轻舞十分好奇且人畜无害地打量着那条摇着尾巴、伸着舌头的大黄狗,不禁觉得对方有些……可爱。

“我可以摸一下她吗?哦,我好像不一定摸得到。”

叶轻舞都这么问完了,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可还是只小女鬼而已,对外界的东西只能“运气”操纵,却不能亲自上手触摸,也就更无所谓的“触感”了。

“说来你可能不信,黄姨的年纪可能要比我还大了,自我记事起,她就陪伴在师父身旁,直到师父仙逝后,也依旧留在清微观守门,风风雨雨,想来也有至少数十载了,”江郁生蹲下了身子,十分轻柔慈祥地抚摸着那条大黄狗的头,“放心吧,黄姨是不咬人的……也不会咬鬼,大概吧。”

江郁生的保证十分没有诚意,只是叶轻舞也没太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话里,反倒也缓缓飘下了地。

一身红衣如红蝶飞舞,倒是美轮美奂。

“你好,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叶轻舞不是那种试图和宠物对话沟通的神人,但她觉得这山中的一草一木指不定都有些些灵性,更何况是老天师座下的一条狗?

更何况,江郁生今年多少岁?正常的狗能活那么久吗?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叶轻舞觉得这大黄狗,也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然后对方就在叶轻舞那紧张的目光中迈开了自己的蹄子,而后跑到了她的跟前,伸出了自己的爪子,抓了抓叶轻舞的裙摆。

不出所料的,抓空了。

等等,她能看见我?

也是,都说“狗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嘛。

“还是抓不到我啊,”叶轻舞的语气略有些失落,但还是很快又振作了起来,这些事情她本就应该习惯了,而她也不是那种喜欢自怨自艾的人,“算了算了,等我有机会变回人了,再来撸你吧。”

叶轻舞似乎对自己的未来很是充满自信,只是不知道这些自信究竟是好是坏,但在现在,她至少是没先前那般绝望。

一只被困在鬼屋里的红衣厉鬼?听起来就像是什么隐藏的大boss,还是特别悲惨能写一整卷的那种,如果有的选,叶轻舞希望自己不是。

她从来就不是那种喜欢读悲情故事然后先将自己给感动了的人,她看小说有个别人难以理解的习惯,便是习惯先看一眼大结局,确认男女主,包括一下配角都有着幸福的结局存在。

这似乎十分匪夷所思,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一个故事必须保持着神秘性,因此对于“剧透”这种事情,人们一直是深恶痛绝的。

但叶轻舞对此不甚关心,剧情的走向她可以不知道,但一定要确保那些自己所喜爱的角色有着一个平安幸福的结局——包括这本书也不例外,她自然是提前看过一次结局,只是,这本书还没有完结。

早知道不看这书了,或许自己也就不会从此而穿越,但现在说这些事情已经晚了,与其抱怨,她还不如试着享受。

不过她能享受怎么?随时随地漂浮和普通人类看不见吗?这又不是什么隐身系列和时间停止系列,而且她早就没了那些“作案工具”了,当鬼和当普通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黄姨慢走,黄姨不送,黄姨再见啊,”江郁生起身,挥着手目送“黄姨”离去,那条溜进院子里的大黄狗并未在叶轻舞的身上有着太多在意,仿佛巡视院子,也只是例行为之,“你也别担心,黄姨可是师父身边的狗,说是坐下坐骑都没什么不对的,她有灵性,也自然分得清好赖。”

是啊,就连黄姨都确认了叶轻舞的安全,看来她实在不是什么暗藏心机的厉鬼了,不过既然自己都已经主动将对方给带上了山,那又有什么是自己需要担心的呢?

自己已经不再是曾经师父身后的那根小尾巴了,江郁生,如今你已经到了该独当一面的年纪了,也是时候,负起一些该有的责任了。

不过先前,还是要解决手头上的这些事情啊。

“叶轻舞,话说,你是一直想要下山看看的吧?”江郁生忽然在此时,对着一旁飘忽着无所事事的叶轻舞道:“我正好有份……有件事情要下山去处理,不如就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吧?”

要下山?闻听此言,叶轻舞那本来已经因为无聊而暗淡的神色,忽然又一下子明亮了起来,若说别的她可能不想,只是下山进城,对她来说却充满了巨大无比的诱惑。

“真能下山吗?话说我从被罗颜骗进鬼屋里,然后穿上这一身碍事的红嫁衣,就一直没出外头看过了!”

叶轻舞这般说着,一边扯起了自己身上的这一件红嫁衣,而江郁生见了,却只是微微一笑。

“倒不必觉得这件衣服有着怎样的祸害,其实你穿起来……倒也挺好看的,呵呵。”

江郁生说到此处,忽然是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尴尬,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心,这话传入了叶轻舞的耳朵里,却觉得怎么都不是滋味。

我好歹算是个大男人,至少以前是,穿上这一身红嫁衣,怎么能用“好看”来形容?

不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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