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诗雨朝着洛浅摆了摆手,然后坐着电梯上楼了。
洛浅迈步走出小区,夜空晴朗,繁星闪烁,却唯独不见月亮。
洛浅看着手里的雨伞,突然觉得有点多余了。
“啊秋!”
洛浅擦了擦鼻子,看来他的病还没完全好,还是赶紧回去得了。
半路上,洛浅兜里的手机响了,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接了电话,“喂?”
“喂?听得到吗?”
“你声音怎么怪怪的?”
“废话,我生病了。”
“昨天不还好好的?”
洛浅微微皱眉,电话的另外一旁的声音听起来颇为虚弱,“少废话,快……给我开点方子。”
“姐姐,你病糊涂了吧?我又不是医生,怎么给你开方子?”
“对哦,我怎么糊涂了呢……”
洛浅无奈的叹了口气,“要不去看看医生吧?”
“那……那你来带我去。”
今安澜的声音愈来愈小,电话断了。
“难不成……被我传染了?”
洛浅挠了挠头,然后打了辆车过去今安澜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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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也在啊?洛浅。”
今安澜房间门口,陆如初朝着他招了招手。
“你也来了?”
“嗯,安澜说她身体不太舒服,我就过来了。”
陆如初点了点头,按着房间外的门铃,不一会儿,门开了。
“嗯?来啦……”
今安澜看起来有点病怏怏的,脸色异常的绯红。
陆如初上前将手背抵在她的额头上,“好烫……”
“快上来,带你去看医生。”
洛浅半蹲着身子,朝今安澜扬了扬下巴。
今安澜没有半分犹豫,整个人直接趴在洛浅背上,她的脑袋抵在他肩膀,灼热的呼吸洒在洛浅的脖子上,洛浅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如初,我们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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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还好好的,安澜你怎么就生病了?”
“我……我哪知道?我下午回来就试了件衣服,然后又洗了个冷水澡就这样了……”
“估摸着是洗冷水澡的原因吧……”
今安澜靠在床边迷迷糊糊的说着,洛浅拿着刚刚在药店买的温度计,然后递到她的面前。
“含住喔,不许吐。”
洛浅将温度计凑到她的嘴边,今安澜头微微往前伸了伸,一口咬住温度计,将温度计压在舌头下面。
“啰嗦死了,”
“别嘴硬了,含一会儿,然后我看看温度;如初,把药拿过来。”
“好。”
等了一小会儿,今安澜测完了温度,然后把温度计从她嘴里取出来了。
“还好,没我那么严重,把医生开的药磕了应该就没事了。”
洛浅不由得松了口气,然后将药一点点的喂着今安澜吃了下去。
今安澜吃了药后,额头上一直库库往外冒汗,陆如初拿着毛巾在她额头上擦了擦,然后扶着她躺了下去。
今安澜扯过一边的被子将自己盖好,转过身看着他们两个,“你们先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不要逞强哦。”
“我知道……你们……快走吧,我想好好睡一会儿。”
陆如初拉了拉洛浅的衣角,低声道,“刚刚喂给她的是特效药,药效比较猛,她现在感到困是正常的。”
洛浅抬眸看着已经合上眼睛的今安澜,说,“那……我们走了?”
“嗯,好。”
今安澜迷迷糊糊的应答着,她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其他的什么都不想管。
洛浅和陆如初将灯关上,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间。
“嘛,我明天抽空来看看她吧。”
“你不是要去训练吗?还是算了吧,我来就好了。”
洛浅稍稍迟疑了一下,陆如初却踮起脚尖,将食指抵在他的嘴唇上,“洛浅就老老实实训练啦,后面的训练强度会越来越大哦!啦啦队的训练还没开始,比起你,我有更加充裕的时间哦。”
“好吧。”
洛浅点了点头,陆如初小了笑,将手指收了回来。
她往今安澜房间瞥了一眼,眸光深邃。
“这么快吗……安澜……”
她默默收回目光,心底里涌出了各种各样的情绪,最后皆是化为了一声轻叹。
“早晚都会来的……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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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今安澜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她的头不再像刚刚那么痛了,她环顾着四周,眼神里透露出一丝迷惘。
“这里……是哪?”
今安澜喃喃自语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唯有眼前一棵森翠的大树,大树下还有一小座秋千椅。
她缓步走到树的的跟前,然后在秋千上坐了下来。
她的双手握着秋千的两侧,在那发着呆。
忽地,秋千椅似乎被人轻轻推动,今安澜惊呼一声,身子跟着秋千晃荡起来。
她扭过头往身后看去,接着瞳孔一缩。
“为什么……是你?”
“洛浅……”
不……那不是他,也不对……是他,但又不是他。
眼前的洛浅不像是她认识的洛浅,眼前的这个洛浅死气沉沉,仅有眼里还泛着的一丝淡淡的光亮。
“喂,洛——”
今安澜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漂浮在空中,秋千椅上已经换了个人。
“那是……我?”
今安澜愣愣看着秋千椅上的人影,眼里尽是迷惑和不解。
秋千上的她比现在成熟了不少,身材变得更为高挑,面容似乎变得更加清冷了些,一身纯白的连衣裙又将她的身段衬托的更加完美。
她的脸上洋溢着前所未见的幸福笑容,今安澜一时间有点茫然。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秋千上的人儿向她投去了视线,明明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可为什么……她的眼神却是那般的凄凉……
她似乎张嘴说了些什么,但今安澜什么都没听清,或者说,她只能看得到她的嘴在动,但却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今安澜试图张嘴喊她,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她只能勉强靠着嘴型分辨出大概在说什么:回去。
“回……去?”
今安澜不解,但下一刻,她的眼前被汹涌的浪潮吞没,她在水里挣扎着,最后慢慢失去了意识……
半夜三点,今安澜猛地坐起了身子,她不断的喘着粗气,额头不断冒着冷汗,她回头一看,身上的衣服连同床单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她揉了揉眉心,脑袋已经不似先前那般沉重,她掀开被子下了床,眼角忽地瞥见一抹鲜艳的红光。
她疑惑的眨了眨眼,红光消失。
“看错了吗?”
白嫩的脚丫子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她迈步走了过去。
桌子上那把簪子静静地躺在那里,旁边是晚上试穿的汉服。
她拿起簪子,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困惑,然后将簪子妥善收好。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无奈的叹了口气。
还是去换身干净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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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今安澜躺在床上,身上是一件粉红色的睡衣,这一件还是陆如初送她的来着,本来不打算穿的,但看着一桶子没有晾的衣服瞬间就屈服了。
下次一定晾。
今安澜将脑袋埋在被子上,完全睡不着啊……
好想找个人聊聊天解解闷,但这个时候陆如初和洛浅包在睡觉的,他们明天还要上课,还是不打扰他们为好。
好嘛,手机不想刷,又睡不着,这下子只能躺在床上数绵羊了。
“一只,两只,三只……”
“……”
“六百六十六只,六百六十七只……”
麻了,都这个数了还没睡着,抬头看了眼时间,3点45分,压根就没过去多久。
今安澜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想着还能做点什么来让自己解闷。
学习吗?不想;
打游戏吗?算了,待会儿打红温的话就更难受了。
今安澜越想越烦,在床上打起了滚。
从左边滚到了右边,再从右边滚到了左边,一次往复,滚着滚着,今安澜停了下来,她的发丝凌乱,抱着被子躺了好一会儿,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然后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在窗边坐了下来。
看看夜景消磨下时光吧。
到这个点,城市里只有一点点地方泛着亮光,至于那些泛着亮光的地方在做什么,她并不关心。
她只是想着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快点睡着。
望着窗外静谧的城市,今安澜的眼神渐渐迷离,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打开了通讯录,手指在“秋白露”上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会儿,她打了个电话过去。
房间里一下子变得静谧起来,只有电话的等侯音回荡在房间里。
半响后,电话接通了。
“喂?安澜?”
“嗯,是我。你……还没睡吗?”
“安澜糊涂啦?我在国外,时间比国内可是晚了6个小时哦。”
“也就是说,你现在那里是……晚上10点?”
“嗯,差不多吧?”
电话的另外一头似是有着潺潺的流水声,今安澜疑惑的问了句,“怎么有流水声?”
“哎呀,我在洗澡哦~要不要……看看?”
“算了吧……”
今安澜嘴角微微抽搐,电话另外一头的秋白露似乎有点失落,她的小手划过水面,逗弄着水面上漂着的小黄鸭,问,“安澜这个点还没睡啊?”
“生了病,睡不着觉。”
“欸?”
一听到今安澜生病,原本还躺在浴缸里的秋白露慌忙的站起身来,拿着一旁放着的浴巾,语气十分着急,“哎呀,你等等我,我现在就让人订票!”
“停停停停停!小感冒而已,刚刚吃过药了。”
“那就好……那就好……”
秋白露拍了拍胸脯,跟门外赶来的仆人讲了一声“下去”后,又躺回到浴缸里。
“下次话别说一半啊,人家会担心的……”
“明明是你太过神经质了,就是个感冒,又不是什么绝症。”
今安澜的语气略显无奈,心里却感觉暖洋洋的。
“什么嘛……我这叫关心则乱,懂不懂啊!”
“是是是。”
“好敷衍……”
秋白露的声音夹带着一丝幽怨,今安澜嘴角慢慢勾起,哄着说,“知道你关心我,可我今安澜可没那么容易就倒下。”
“谁知道呢,毕竟天有不测风云,要是安澜哪天出了事……”
“秋白露,你到底是希望我好好的,还是希望我出事啊?”
今安澜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冷淡,秋白露一下子慌了神,随着她的动作,水面上的小黄鸭微微晃动。
“我……我当然希望安澜好好的啦,就是……就是忍不住担心嘛……”
秋白露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又小声问了句,“不……不可以吗?”
她的声音略显哽咽,透露着一丝委屈。
今安澜微微一愣,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我没有责怪你,秋白露。正相反,我……”
今安澜顿了顿,神情颇为的忸怩的说道,“反倒因为你关心我,心有点暖暖的。”
秋白露眼神微动,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安澜……是不是不好意思?”
“闭嘴。”
“哦。”
原本以为能够扭转攻势的秋白露还是被今安澜给压制了。
也就和今安澜在一起,秋白露才会这么快服软,要是换做别人的话,可能会被她往死里怼,怼的你体无完肤,偏偏你又没办法怼过她,最后也只能憋屈的败下阵来。